“同知大人。”
“弟妹。”
丁宝枝手上一顿,点了下头,然后站在原地想等他先走。
毛丰走出两步又回过来,提醒道:“那个...薛邵他...心情有点不好,你先别去书房触霉头,让他一个人待会儿。”
丁宝枝一愣,“出什么事了吗?”
毛丰吸口气,手把着腰带道:“嗯,一来是章府牵连出了五年前的贪污案。二来...梁国公,哦,薛邵和梁国公的关系弟妹你知道了吗?”
丁宝枝点头,毛丰继续道:“其实薛邵早就不和他外祖家来往了,但是成亲娶妻到底是大事,梁国公府那边硬要插手,对这桩婚...”
见他欲言又止,丁宝枝心知无非就是的她出身配不上薛家正室的位子。
“我知道了,多谢同知大人。”
话别毛丰,丁宝枝走进东院,她本想径直回到寝室,路过书房却还是靠近张望了一眼。
屋里没人,桌上的东西都摊开着,椅背上也挂着那件斗篷。
就是人不知上哪去了。
丁宝枝转身想走,‘砰’的一头撞进薛邵怀里,她还没反应过来呢,后者将她拔萝卜似的抱起,迈过门槛进了书房。
其实丁宝枝什么都没看清,全靠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以及锦衣卫赐服的繁复绣纹才没将他认成旁人。
薛邵在书桌后坐下,将人放在膝上,下巴枕在她肩头,闭着眼不说话。
丁宝枝垂眸看看他摩挲着扳指的右手,就知道他此刻正心烦意乱。
他手放在她痒痒肉上,丁宝枝没忍住动了动。
薛邵沉沉道:“方阿宁说你带回了个丫头?”
“嗯。”丁宝枝说了说来龙去脉,怕薛邵有异议,又道:“我跟她挺有缘分,也省得再专门去找了,你要是不放心我带进来的人,可以叫你手下人查查底细。”
他只闭着眼道:“没什么不放心,府里的事你看着办,你是这儿的女主人,要招谁进来赶谁出去全凭一句话。”
丁宝枝怔了怔,心说毛丰不是说他正在书房心烦气躁,叫她避着点别去触霉头吗?
这BBZL不是...挺温驯的吗?
薛邵抓过她的手放在脸侧,声音闷闷的,“宝儿,我头疼。”
呼出的热气就在耳边,撩得丁宝枝碎发不断在耳根轻拂。
她竟从他话音里听出几分黏人使坏的意味......
心说果然就算是活鬼活阎王,也有个疲惫不堪卸下防备的时候。
丁宝枝半个身子都僵了,但又不能忽视他的要求,慢悠悠扭过腰替他按太阳穴,没按两下他便睁开眼盯着她瞧,瞧着瞧着又垂眼看向她嘴唇。
丁宝枝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往后躲了躲,将薛邵看得直想笑,他环着她在唇上轻轻一吻便松手将人放了。
丁宝枝仓促起身,听他掸掸膝头褶皱,含笑说道:“万岁宣你明日觐见,若是说要赏你什么,只管收下就好。”
她颇具意外地抬起头,进宫?
第15章
出入宫闱对丁宝枝来说,就像拿舌头舔舐智齿一样无趣。
皇帝的圣驾她也见过,不过回回都是背影,正脸从她身前过去的时候,她都得跪俯在地上,连咳嗽和喷嚏都要忍着。
当着圣驾失态的事也有过,不过不是丁宝枝,而是她前面那排的一个宫人。
那宫人崴脚摔跪在地上,连痛呼都不敢,好在皇帝没看见,径直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了。
后来那宫人挨了三十大板,当时丁宝枝心想,得亏皇帝没看见,要是看见了还不得将人杖毙?
所以在丁宝枝看来,明日面圣是件值得紧张的事。
身边薛邵入睡良久,她仍仰面躺着,凝望墙上微微晃动的树影。
薛邵让她小动作吵醒,睁眼见她还没睡着不免有些来气,和他同床共枕就这么叫人夜不能寐?
“还不睡?”
丁宝枝以为自己动静够小了,没想到他觉这么轻。
“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