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慌里慌张只BBZL好抓紧时间,压低嗓门道:“宝枝啊,你听我跟你说,现在不光是金枝的夫家遭殃,还牵连到了你爹头上。他这段日子可还停着职呢,上回不就说嘛,你爹跟户部尚书还有曲州知府都关系紧密,要是这两人全被撤职罢官,他八成也够呛啊!”
这番话她在丁府演练了十来遍,知道丁宝枝不一定愿意帮魏光禄,但不能对亲爹也袖手旁观吧?
只要把魏光禄和丁鹏举给绑到一起说,总能把丁宝枝给架住,不愁她不帮忙。
丁宝枝却道:“可上回我分明听爹说他是清白的,愿意配合调查,我相信爹没有和阉党同流合污,怎么着都会没事的。”
张氏提高调门,“可那是进北镇抚司候审!要下诏狱!”
丁宝枝道:“薛邵和我说了,锦衣卫只抓阉党,爹并非直接涉案,最多被大理寺传唤,问完话知道他是清白的就能回户部了。”
“可是...”张氏一下没话说了,抿了抿唇又道:“你也说了锦衣卫只抓阉党,那金枝的夫家也不是阉党。”
丁宝枝道:“所以锦衣卫也会把知府大人移交大理寺,后续全由万岁爷和大理寺定夺。”她一句话将张氏的路给封死,脸上始终挂着抹不咸不淡的笑,得体又疏远。
张氏瞪大眼睛,“啊这......”
本来能求锦衣卫的事就不多,结果真遇上事了还放着薛邵的大腿不能抱,这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吗?
玉枝单手从背后环住张氏,安抚道:“二姨娘啊,我都跟你说了,宝枝心善,要是能帮早就帮了。”
张氏灵魂出窍,眼珠子转得缓慢,是在努力想辙。
玉枝拍拍她臂膀,安慰孩子似的,“金枝有我们呢,她男人做错了事,不能叫她跟着受委屈,大不了蹬了那不中用的,回娘家过。”
张氏苦着脸道:“这魏家肯吗?”
“魏家肯不肯的,不还得丁家说了算吗?”玉枝说着,努努嘴巴指向宝枝,示意张氏他们家还有个三品诰命,到时魏光禄被撸了官,丁家可就比魏家地位崇高了。
张氏虽不甘心,但也只能作罢,要不是建安王妃在偏厅等着,她估计还能赖会儿。
送走玉枝和张氏,临走时玉枝还悄悄扭头朝宝枝眨眼睛,示意她干得漂亮,后面的事就别担心了。
丁宝枝目送她们走远,心说难为玉枝提前知道张氏要来,还特意跟着。转回身见珠珠还愣着,笑道:“怎么了?吓着了?”
珠珠恍然回神,点点头撇嘴道:“有点,我想到那天要不是夫人带我走,我就得被送去张氏的院里,那日子得多难过啊。”
这倒出乎丁宝枝的意料,按照珠珠的性格,她从来不会伤春悲秋的把过去的了的事挂在心上。
不过丁宝枝还是拍了拍她瘦小的肩膀,“走吧,建安王妃还等着。”
去到偏厅,没见建安王妃,她留了个婢女在那,说王妃让徐嬷嬷带着四处走走BBZL,往东院去了。
丁宝枝又来到东院,见建安王妃正站在绣架前,有声有色地跟徐嬷嬷品评她的绣工。
今天天好,丁宝枝叫珠珠帮着把绣架搬到了院里的银杏树下。司衣司的绣房南面是落地隔扇,另外三面全都有格子窗棂,白日里通透明亮,这条件在家没有,于是就在白天去户外树荫,眼睛最舒服。
建安王妃站在树下朝她招手,一脸喜色道:“宝枝你快来,跟我讲讲这绣的什么?做什么用途?”
丁宝枝提裙走过去,在建安王妃身侧站定道:“这是佛家的《无量寿经》,先前进宫受封的时候,万岁爷提到了我在宫中给太后绣的经文,我就想趁着太后寿诞的机会,以薛府名义再绣一篇给太后献礼。”
建安王妃一惊,看向她道:“那不就是八月初吗?这都快七月了,宝枝你完得成吗?这可是劳神又费力的大工程啊。”
丁宝枝摸上绣架,笑道:“那我也没办法了,一旦开始,完不成也得完成,反正我整日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能为太后做点什么那再好不过了。”
建安王妃舒展眉头道:“难得你年纪轻轻有这份心,我不跟着府里老人礼佛也知道抄经比诵经功德更高,绣经可就更不用说了,太后一定喜欢,要是有谁为我一针一线绣功德,我也欢心。”
丁宝枝笑道:“只要心诚不半途而废,功德都一样高。都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太后熟读佛经,已不需要我多做什么,我只是绣个花样供她老人家观赏。”
“哎唷。”建安王妃听得别提多舒坦,转向徐嬷嬷道:“真是个好孩子,我可太喜欢宝枝了,你看看这儿的针脚,又漂亮又平整,给我多少耐心和恒心我也办不成这事啊。”
说着,她拿起腰上挂着的豆绿宫绦,“你看看我这个岁数却连条绦子都打不好,每次带出去都不好意思说这是我亲手打的,问起来啊,我都说是我那两个小儿媳做的,反正也没人敢说她们俩做的不好。”
丁宝枝和徐嬷嬷听了都笑,徐嬷嬷道:“王妃不如让我们夫人帮您瞧瞧?”
建安王妃道:“说的是,行家里手在这儿,我得取取经。宝枝你来看看,我这哪儿不对了?总感觉绳结都松垮垮的。”
丁宝枝走过去帮她瞧,心说还好王妃有两个能替她顶包的儿媳,否则这手艺拿出去的确让人忍俊不禁。
但她只是道:“王妃少打了个几个纽扣结做固定,所以上边的盘长结才显得松散,底下的团锦结也间隔不一。”
建安王妃一听,“啊?这不得重做吗?那这条绦子不就白打了?”
丁宝枝道:“不白打,王妃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还您条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