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会好好的,自从在外面做生意,看的也多了,已经能为自己考虑打算了,宁县离家也不远,日后我经常回来看您和爹,弟弟妹妹肯定不会常在这边久留,以后我嫁人了,娘可不许嫌弃我回来的勤。”孟雨蓉调皮道。
乔氏伸手戳戳她的脑袋:“不害臊。娘不嫌弃,小时候盼着你们长大,可长大了就都飞走了。”说完有点伤感。
“娘是想弟弟妹妹了吧?快了,他们会回来的。”孟雨蓉安慰乔氏。
“等你日后有孩子了,你就懂娘的心了,期待你们都在身边又盼着你们出息。可是哪有两全的事情,娘啊,就是感叹娘老啦。”乔氏看着要嫁人的闺女,可不是老了么。
孟雨蓉依偎在乔氏怀里:“娘不老,还是我最好看,最爱的娘。”
乔氏摸着她的头,过了一会儿,不见孟雨蓉有动静,低头一看她已经睡着了。乔氏轻笑一声,点点她的小鼻子,把她搬正,盖上被子走了出去。
“好香啊,娘,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孟雨蓉是被馋醒的,这几日都会睡到这时候,今天肚子格外饿,闻到香味馋的直咽口水。
乔氏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是真饿了,摇摇头,都吃了她快20几年的饭,没像今天这么夸奖过,突然想到什么,手上的动作一顿,被锅里的油溅了一下,烫的回过神,孟雨蓉赶忙过来看,手背都红了。
乔氏拉开她,手脚麻利的把菜炒好盛起来,往锅里添了一瓢冷水。转过身小声问:“蓉儿,你,你那个,这个月换洗没?”
孟雨蓉眼睛还盯着菜盘子,闻言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她低头想了会,摇了摇头,乔氏掐一把大腿,忙把围裙解下来,往外走,走了几步回来,递给孟雨蓉一双筷子:“你先吃,我去族学叫你爹回来吃饭。”
“娘,你是去叫吴叔么?”孟雨蓉抬头看着乔氏,眼圈泛红。
乔氏脸色不自然:“蓉儿,你别怕,我就是让他来确认一下,要是真有,也是好事,对我们家对万家都是添丁的喜事,我听说万家人丁单薄,要是听说你有了,肯定特别开心。”
孟雨蓉眼泪落下来,捏着筷子的手攥得发白,扑进乔氏怀里,乔氏抱着她一直安慰:“别哭,对孩子不好,我们都期待他呢,没人会说什么,有爹娘在,别怕。”
孟雨蓉哽咽的点点头,肚子一阵咕噜叫,两人都诧异的低头看去,乔氏忙抹了一把眼睛,笑着说:“看我小外孙他抗议呢。”忙把炒好的菜拿过来,放在孟雨蓉手里,洗锅,添柴,继续炒,哪也不去了,天大地大,她外孙最大。
孟雨蓉端过盘子,来不及多想,狼吞虎咽的吃着,像是好久没吃过饭一样,一口气吃完,她看着空盘子,有些懵。
乔氏把炒好的另一盘放在她面前:“就是这样,我怀你弟弟的时候也这样,饿的快,吃得多。趁能吃的下的时候多吃点儿。”这往后有你受罪的,这要不要给女婿去个信?
“吃吧,还有呢”见孟雨蓉看着她,乔氏以为她担心吃完没有了。孟雨蓉则是想,这也太能吃了吧,这才刚开始,往后不是成饭桶了。
门口传来说话声,乔氏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是孟青山回来了,身后是万三还有搬东西的小厮。乔氏一喜,这女婿来的太及时了,她朝孟青山招了招手,径直走出去,万三赶忙行礼。乔氏摆手:“蓉儿在厨房呢,你去吧。”
孟青山就要瞪眼,乔氏眼疾手快的拉着他进了屋,关上门小声说:“雨蓉有孕了。”
“什么?这么快?”孟青山声音拔高,乔氏赶忙去捂她的嘴:“你这是什么话,我猜的,八九不离十。”
孟青山把乔氏的手拿下来:“那我去吴清和那走一趟。”
乔氏呶呶嘴:“让女婿去。”孟青山瞪眼:“他有什么用。”
乔氏撇嘴:“他是孩子的爹,你以前不是挺看好他的么?怎么现在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也就现在没娶到手,你再这样,以后他们成亲了,看谁理你。”乔氏特别不理解,万三隔阵子就来送东西,这老东西每次不给人家好脸色。
孟青山叹气:“我好好闺女被他给骗到手了,我能不生气吗?”
乔氏笑了:“那还有一个呢,你看好了。”孟青山想到孟雨笙,头更疼了,那更是一个留不住的,深深叹了口气。
乔氏拍拍他的手:“相公,我们老啦,孩子能有个好归宿,我们也就放心了。”
孟青山不想承认他老了,可他都要当姥爷了,事实让他不得不承认啊。
他伸手把乔氏揽到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乔氏挣扎:“大白天呢,外面还有人等着呢,别闹。”孟青山讪讪放开她。
厨房里,万三进门就看见孟雨蓉蹲在小兀子边开心的吃着乔氏炒的菜,没发现来人,等她吃好站起身,就看到万三不知道看了多久,她吓得筷子落了地,也惊醒了看呆的万三。
第119章 会试
万三赶紧过来握住孟雨蓉的手:“没吓着吧,我是看你吃的满足,没打扰你。吃饱没?要不要再来点儿。”
孟雨蓉感觉头顶有道天雷,正劈在她的天灵盖,傻愣愣的,不知作何反应,她刚刚一定像饿死鬼投胎吧,万大哥该如何看她。
“蓉儿?你怎么了?”万三轻声唤道。孟雨蓉看着他:“那个,我,我平时不这样的,我刚刚饿了,娘给我炒了些菜,让我先吃..”越说越觉得没法解释。
万三轻笑:“我知道,最近都这样嘛?”
“啊?也不是,就这几天,尤其是今天,饿的不行,说要吃就要吃,一刻都等不了。”孟雨蓉细细说着今天的感受,说完觉得有些不对,她干嘛要说这些。
万三的嘴已经咧到耳后根了,又露出傻样,孟雨蓉轻轻蹙眉,万三赶忙说:“我娘说算算日子该是能看出来了,你等着,我去叫吴大夫。”扶着她走到客厅坐下,万三狂奔出小院,任谁都能看出他的高兴。
孟青山和乔氏去了厨房,准备做点好的,招待吴清河。万三狂奔到吴清河的小院,里面有人,他停下步子走进去,吴清河抬眼:“哟,孟家女婿上门啦?什么事啊?”
万三看了一眼旁边的人,那人识趣的起身往外走,万三:“我岳母刚才有点不舒服,想让吴叔去把个脉。”
吴清河闻言起身去拿药箱,万三见此一把抱过来,扶着他急着往外走,门外的人看着两人急匆匆的背影,摇头也走了。
吴清河:“你急什么?能让你来,说明没什么大碍,不然孟青山早就把人带来了。”
万三腹诽,我能不急么,那是我儿子,但是外面人多眼杂,不能说,蓉儿还没嫁给他呢,不能坏了她的名声。心里着急,嘴上却道:“吴大夫,回头我送您点珍贵药材。”
吴清和闻言眼睛一亮:“嗯嗯,不错,孟青山有你这个女婿真是走运了。”怎么好孩子都让他们家给占了。
万三笑笑,他没觉得孟叔对他满意,不冷着脸他就高兴了。
进了孟家院子,万金万银卸完马车,在院子里休息,聊天,见少爷进来,忙迎上来,万三:“你们把门关上。”
吴清和看了他一眼,往客厅走去,孟雨蓉打了声招呼,有些不好意思。吴清和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走过去示意万三把药箱拿过来。
“嗯,月份还浅,注意休息,饮食。欸?”吴清和边把脉边说,两人紧张的望向他。“咳咳,换只手”吴清和捋着胡子笑眯眯说。
孟雨蓉忐忑的伸出另一只手,吴清和看了一眼万三:“嗯,双胎,就是浅,再过半月再诊一次。”
乔氏跑过来:“真的?吴大哥,真是谢谢你了。”
吴清和客气的摆摆手,看向她手上:“晚上我和孟老弟喝两杯,喜事临门,要庆祝一番,哈哈。”
“那肯定的。”乔氏忙把菜放在桌上,走出去叫孟青山,万三呆立原地,人已经醉了,眼睛亮的惊人,孟雨蓉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他突然抱着孟雨蓉转圈圈。
吴清和赶忙制止:“哎呀,你小子,放下,放下,她月份尚浅,经不起你这折腾。克制克制。”
孟青山进门就黑着脸,目光不善的盯着他,万三心虚的低下头。
乔氏拉了拉孟青山,让他招呼吴清和。孟雨蓉趁机带着万三去了她的房间,孟青山刚要说话,乔氏制止他。
乔氏走出去招呼万金万银吃饭,大老远来肯定饿了,又去厨房给女婿下了一碗荷包蛋面,双份的荷包蛋,加上翠绿的青菜。万三感动极了。
孟家有喜事,关起门来庆祝,万三差万金万银给族学捐了一笔银子,只说为在京城会试的兄弟提前添上彩头,村里顿时又热闹起来,纷纷拿着青菜鸡蛋鲜肉上门祝贺,不知情的以为孟宇恒已经高中。
转瞬到了会试,林芳菲昨天早早从贤雅居回来,给四个待考的学子准备进考场的吃食,她收到孟雨笙寄来的包裹,里面各种各样的药物,一式四份,还教她如何做面饼和熟米酱菜。
作为一个贤雅居的大厨总管,这可难不倒她,早早让墨帜砚准备全东西,回来就开始做,她做了方便面,开水烫了就能吃,把孟雨笙的肉糜换成肉松,放上佐料,既能当菜又能单独吃,没味还营养。
厨房飘了半晚上的香味,几人都知道是为他们准备的,心里感动,这一段时间的相处,隐隐把这个和他们不相上下年龄的女孩当成了他们的姐姐,她照顾他们,他们护着她,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连最爱和林芳菲抬杠的沈瀚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芳菲姐长芳菲姐短了。
林芳菲是真心把这些人当成自己的弟弟般疼着,读书辛苦,便钻研着让他们吃好喝好,还和孟雨笙交流着药膳的做法,隔几日煲一锅7,8个少年一顿就造完了,每每这时,林芳菲大呼养不起。
萧千宸安排孟墨孟砚孟帜每日轮流接送林芳菲,确保她的安全,贤雅居走上正轨,他又安下心来读书,最近一段时间书房的灯亮的更久了,林芳菲起夜的时候看见,第二天便和几人谈心,读书重要,需要劳逸结合。不然等到考试时身体就垮了,白白错失机会,并让各自的小厮盯着。
明日便是检验的时间,林芳菲在现代没有感受过家长的心情,此时压力确是好几倍,说不出的忐忑,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三更便起来给几人做饭,像极了送上学孩子的老母亲。
“加油,等你们凯旋。”林芳菲握着拳头给几人打气,这段日子,跟她学了不少新鲜词汇,几人一一走上前和她碰拳,翻身上马,迎着晨光往京城而去。
听着走远的马蹄声,林芳菲抬头看了看天,搓搓胳膊回到屋里,继续睡回笼觉,原以为她会睡不着,却不想,等再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第120章 范明申的过往
寅时三刻,京城的大门口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贩夫走卒,以及像千宸一行的读书人,城中客栈最近因为各地的学子,价钱早已上涨,还不一定能住上附和心意的地方,很多像他们一样选择城外,也一样早早排上队。
“吱吖”声响起,厚重的城门准时打开,人们陆续进入,萧千宸小声说:“今日起一切小心,提防陌生人。”几人都默默点头。
巳时,会试安排的贡院外站满了各地的学子,陆续进场,小到10来岁的孩童高到花甲老者,孟宇恒看的咂舌,想他自诩天赋异禀,还是不够看呐,提着考篮的手紧了紧。
递上宁县书院的推荐文书,审核官看了他一眼,把座位号发给他,摆摆手,旁边的人负责查看有无夹带作弊之物,很顺利的进入了考场,找到座位后,他前后仔细的检查了几遍,才坐下,他可知道自己还顶着一个前太傅外孙的名头,有心人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吧,不管是好是坏,尽管放马过来。
另一边萧千宸等人也都找到自己的位子坐好,只是点背的沈瀚坐在了马桶旁边,这让他原本不大平静的内心更加烦躁,越是烦躁,那恶心人的气味就往鼻子里钻,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什么苦,没受过什么委屈的大少爷。自从来了京城,哪哪都不顺,他气愤的把考篮敦在考号的答题木板上,那木板因为这一动作也晃了几晃,挺住了,沈瀚更自闭了。
萧千宸整理好,就坐在位置上打坐,看似冥想,实则把内力扩散出去,从周围嘈杂的环境中提取自己想要的信息,半晌,收回神思,他微蹙着眉,难道自己猜错了,他们没动手,就这么放弃了?
只有孟清元最佛系,和大部分考生一样,他整理着自己带来的笔和墨,一一准备好,端坐在桌边等着发试卷。那模样,像穿越几千年后回到小学的课堂上,懵懂的眼眸看着主讲台上的漂亮女老师一样虔诚。
被他们惦记的有心人五皇子,此刻自顾不暇,各地给他反馈的消息,让他又惊又怒,他以为做的隐秘的事情,不知何时泄露,以秀女之名诱拐女子一事被人捅了出来,已经在上庭的路上,他忙招来幕僚商议。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撤离了么,怎的还会走漏消息?”景昊大发雷霆,怒目而视。
范明申还是那谦逊的模样,好像天塌下来都不能撼动他半分脸色,他躬身行礼道:“殿下,影1大人回来的消息说,他们只带走了主力,那些女子无用的便舍弃了,也许是从中泄露了什么消息。”
“哼,为何不就地格杀,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再说他们是如何怀疑到本殿头上?”景昊一时有些困惑,父皇又不止他一个皇子,何况现在孙子都能独当一面了。
范明申抽空瞟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殿下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整个大景朝,没人敢冒大不敬,就连太子也不敢挑衅龙威。”说白了,你就是飘了,顿了顿,他继续说:“太子势弱,未防他和另外几位皇子联手,殿下可先行下手。”
景昊闻言眼睛眯了眯:“那你说我的几位兄弟,哪些能当大用?”
范明申思考了一会儿,慢悠悠的说:“除了依附贵妃娘娘的荣嫔和琪嫔生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就只有七皇子景时殿下。如今他在军中也算有些威望,他身后的蒙家可为殿下所用。”
“忠勇侯蒙简?他驻守九龙山。”景昊实在不想提及这个地方,不情不愿的说:“他不会因为传言质疑本殿吗?”
范明申摊手:“斯人已逝,活着的人当为自己和家族考虑,忠勇侯自高祖至今,太过鼎盛,如果当年不是那人横冲直撞的冒出头,相必他们一门忠烈早就烟消云散了,太过兴旺有时也是一种罪过。”当着一个皇子说这种话,他似乎一点没觉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