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婢女上位记——妙玉子
时间:2022-06-25 06:36:11

  傅云婕见她顾左右而言其他, 便板起脸直言不讳地问道:“那嫂嫂你呢?可是心悦极了我哥哥?日日夜夜地念着他?”
  刘婉晴便只得含羞带怯地敛下了眸子, 道:“自是心悦极了。”
  躺在床榻上的傅云婕闻得此声后,立时便连腿上的伤也不顾了,挣扎着便要贴近几分靠在床沿上刘婉晴, 只问道:“嫂嫂, 心悦一个人, 可是会想到他就开心?”
  刘婉晴这时才察觉出了傅云婕的怪异之处, 明明受了伤, 整个人却格外兴奋不说, 连两腮处都染着些诡异的嫣红。
  刘婉晴仔细地瞧了一会儿傅云婕,迟疑了半晌,便问道:“三妹妹,你可是瞧上了哪家的小郎君?”
  傅云婕霎时便住了嘴, 娇嫩的脸蛋上显出几分扭捏之色,她嗔怪地瞧了刘婉晴一眼,只道:“嫂嫂又拿我打趣。”
  刘婉晴也是过来人,瞧着傅云婕这般娇羞的小女儿情态,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便顺势讨好自己这娇蛮的小姑子:“三妹妹你出身优渥,又才貌上乘,太太素来疼你,将来你的亲事总是能自己做几分主的。”
  这话却正中傅云婕心坎,她从未觉得自己这个相貌一般的嫂嫂如此贴心过,一股脑儿地与刘婉晴说了许多贴心话后,方才让她离去。
  刘婉晴强撑着精神陪着傅云婕说笑了好一会儿子,又去沈氏的院子里跟着她理了些府上的琐事,方才由马嬷嬷搀扶着回了端方院。
  刘婉晴面容疲惫,端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马嬷嬷瞧着也不好受,便进言道:“大奶奶,家里的事,你也要做个主儿才是。”
  刘婉晴嗟叹一番,出口的话音里带着些抱怨之意:“我又能怎么办呢?谁成想这世上会有如此碰巧的事,夫君奶娘的邻居恰是莹雪的家人。”
  马嬷嬷也觉造化弄人,好在莹雪的卖身契仍被刘婉晴攥在手心,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家里的太太已是气得好几夜都睡不安稳了,只盼着大奶奶您能想个法子才是。”
  说话间,主仆二人已回了端方院中,刘婉晴望着空旷清冷的正屋,心里愈发悲凉:“我能有什么办法,世子爷为了一宁的事劳心劳神,不过只是讨要一房奴仆罢了,我还能反悔不成?”
  马嬷嬷语塞,觑了眼刘婉晴阴沉的脸色,到底没把“世子爷是不是故意讨要莹雪家人”这猜测说出口。
  “母亲嫌弃我相貌平平,总告诉我世上的男人大多都贪爱美色,要我将莹雪扶起来做媵妾,如今倒好,莹雪是扶起来了,夫君却不往我的正屋里来了。”刘婉晴自嘲地说道。
  她心里自是有些埋怨黄氏的,母亲对自己的疼爱虽做不得假,可到底性子强硬了些,总想着事事为自己做主。
  她虽是一片慈母心肠,也记着为自己好的念头,可这到底是自己的人生,很不该由母亲事事做主才对。
  起先让莹雪做媵妾这事她便有些抵触,总觉得这样的做法不太合适,母亲却狠狠将自己责备了一顿。
  如今傅云饮夜夜留宿在莹雪的西厢房里,且始终没有与自己这个正妻圆房,这事到底变成了埋在刘婉晴心口的尖刺,刺的她疼痛不已。
  她已是明白了,母亲的话她大可不必全听了去,到底是要自己想些法子来让夫君回心转意才是,若是那莹雪恃宠而骄,自己也定要了结了她才是。
  大不了往后再多给夫君寻几个模样好的良妾。
  刘婉晴如此想着,平静光亮的眸子下隐着些暗潮汹涌:“劳烦嬷嬷去关嬷嬷那儿,替我讨些药来。”
  马嬷嬷一口应下,只问道:“奶奶要什么药?”
  刘婉晴将马嬷嬷唤至身侧,俯在她耳边密语了一阵,方才放她离去。
  *
  今日恰是初一,傅云饮不得不给刘婉晴这个正妻些面子,晚膳时分便从外书房一径去了端方院内的正屋里。
  刘婉晴让厨下早早备好了傅云饮爱吃的菜品,满满堂堂地摆了一桌后,已着了件粉白的蝶纹锦裙坐于梨花桌旁,又细心妆点了一番,通身上下皆露出几分温柔娴静的味道。
  傅云饮将刘婉晴今日的异常暗暗记在心中,围着梨花木桌坐下来后,便一眼瞧见了席面上的桃花酿。
  刘婉晴先捧起了玲珑精致的酒杯,一饮而尽后,对着傅云饮嫣然一笑道:“夫君,今日是妾身的生辰。”
  傅云饮自然不记得刘婉晴的生日,他抬眼撞见了刘婉晴泛着泪光的黑亮眸子,心里略有些不自在,便拿起身前的酒杯,一口饮了下去。
  傅云饮的酒量称不上好,饮下一杯桃花酿后,他便说道:“既是你的生辰,阖该好好办一场才是。”
  刘婉晴见傅云饮喝下了这杯酒,脸上的笑意便真挚了几分:“妾身刚刚嫁进府上没多久,自不好如此铺张浪费。”
  傅云饮自不在意这等小事,他便夹了几筷子菜,用了几口后,道:“我今日也不饿,剩下的你便自己吃吧。”说着,便要往正屋外走去。
  刘婉晴一时心急,连忙上手拉住了傅云饮的袖子,谁成想却被他避如蛇蝎的甩开。
  刘婉晴伤心不已,一时便忍不住落下泪来:“夫君,你当真如此厌恶我吗?连我的生辰,都不愿多陪我一会儿。”说着,更是泪如雨下的怮哭了起来。
  傅云饮立在原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眼瞧着刘婉晴哭声渐响,自己脸上也挂不住,便道:“既是你的生辰,你若瞧上了什么穿的戴的,一时银子缺了,与东昉开口便是。”
  刘婉晴抬起泪眼婆娑的眸子,目光决绝地说道:“妾身从不曾短了穿的戴的。”
  傅云饮心内烦躁,可又不愿与刘婉晴在这正屋里空耗时间,便只得推脱道:“我还有些事儿要忙,过几日再来瞧你。”
  刘婉晴却变了性子,只不依不饶地说道:“夫君上一回来正屋还是前几日,特来与我说了一宁的事,其余晚上皆睡在西厢房里。”
  刘婉晴积压了许久的哀伤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只听她不管不顾地说道:“夫君可是要宠妾灭妻?”
  话音甫落,傅云饮愈发厌恶刘婉晴,骨子里藏着的不羁也在叫嚣滋长:“你可还记得成婚那日我与你说过的话?”
  刘婉晴一怔,那番话便是破了她美梦的开始,她自是永生难忘。
  “爷娶了你以后,从未过问过端方院的大小之事,一概皆由你做主,成婚第二日还替你父亲在御前递了封陈情信,又偏帮了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银钱也是尽你这个世子夫人使了用,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傅云饮说这话时,脸上的嫌恶之色已是不加遮掩。
  刘婉晴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她嫁给镇国公府后的确接手了端方院的事务,娘家也受了镇国公府不少庇护,世子爷的私库也从不曾对自己藏私。
  世子夫人该有的体面与尊荣,她都有了。
  可这就够了吗?
  她想要的不过是夫君的真心爱护,琴瑟和鸣的温馨日子,亦若是一个冰雪可爱的孩子。
  这些,傅云饮都未曾给过她。
  刘婉晴脸上的泪水流的愈发汹涌,大有无法抑制的态势,只听她带着哭腔说道:“可夫君您如今还未曾与我圆房,倒日日夜夜宿在莹雪那儿,将我这个正妻的颜面放在何处?”
  傅云饮心内又是一阵嗤笑,刘婉晴心思毒辣,除了出身比莹雪好些,又有哪里能与莹雪相提并论的?
  他轻笑一声,话音里尽是讥讽之意:“便是我当真宠妾灭妻,你又能怎么样呢?”
  刘婉晴脸色煞白,只红着眼不敢置信地望向傅云饮,好似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绝情。
  “你可别忘了,当初你为了嫁进镇国公府花了多少心思,又是暗害旁的女子,又是用媵妾、钱财、盐引摇尾乞求,只求着我将你娶进门来,我愿意给你正妻的体面已是顾及宗法人伦,你可别自找没趣。”傅云饮说完这番诛心的话语后,便想拂袖离去。
  只他刚走了两步,便觉双腿一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燥热爬上了他的心头,脑海里也有些昏昏沉沉的钝感。
  他知晓自己不胜酒力,却没想到一杯桃花酿便能让自己失态至此。
  傅云饮下意识地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他神思混乱,而刘婉晴已贴着自己的身子环抱了上来。
  一股头晕目眩之意袭来,傅云饮下一秒已失去了意识。
  刘婉晴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傅云饮拖到了床榻之上,褪下他的衣物后,学着那话本子里的样子钻进了被子里。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后,刘婉晴仍是没有寻到要领,额上皆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这是她迫不得已使的下作法子,世子爷对自己没有防备,故才会被自己得手,下次便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她定要趁此机会怀上个孩子才好。
  她正要再度贴上傅云饮的身侧时,却听得他面色煞白着说出了些微若蚊蝇的声音。
  刘婉晴俯身一听,轻弱的莹雪二字便回荡在她耳畔。
  话音落地,刘婉晴满心的热切似被人从头到尾浇了一盆冷水。
 
 
第35章 刘婉晴的靠山【一更】   “抬莹雪为姨娘……
  刘婉晴便靠坐在床沿边上, 睁着眼睛等熬到了天亮时分。
  关嬷嬷与自己说过,在烈酒里加两滴那催情的药汁,她自会达成所愿, 谁成想她堪堪触碰到傅云饮时,他便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由着这催情的药物在他体内此消彼长,也逼出了他心里对那丫鬟的情意。
  刘婉晴险些便要自嘲出声,这世上竟有这样荒唐的事,做人夫君的躺在正妻的床榻上,喊的却是通房小妾的名字。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爬上了刘婉晴的心头, 何况她于男女情./事并不精通, 也不知怎么摆弄傅云饮才能让自己有孕。
  刘婉晴望着身旁人事不省的傅云饮, 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沮丧之意。
  使了这样的下作手段,她却仍是狼狈如此,当真可笑。
  *
  翌日一早, 傅云饮方一睁开眼, 便觉脑海中传来一阵钝痛之感,昨日昏迷之时的记忆缓缓地涌入他的脑海。
  傅云饮立时便低头察看了自己的衣物,见昨日自己身上的衣物仍完好无损, 这才稍稍放下了些心。
  只是他到底有些不解, 自己虽酒量差了些, 却不至于喝了那一杯桃花酿就不省人事。
  傅云饮脸色阴鸷无比, 除非是刘婉晴在那杯酒里下了些什么东西。
  他起身气势汹汹地从正屋里走了出去, 迎面撞上一个小丫鬟, 便问道:“大奶奶呢?”
  那丫鬟被傅云饮疾言厉色的询问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道:“大奶奶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里。”
  傅云饮怔愣了一瞬,随即便明白了刘婉晴的用意,她定是怕面对醒来后的自己, 便去老太太院里躲一躲风头。
  只她太小瞧了些自己,既使了这样下作的手段,又犯了自己的忌讳,便绝不是躲躲风头便能平息的事。
  傅云饮便沉着脸一径去了老太太的佛庵堂。
  佛堂外守着的邓妈妈见了傅云饮,脸上浮出几分真挚的笑意:“世子,老太太今日不在佛堂里。”
  这倒是有些稀罕,连傅云饮一时也顾不上找刘婉晴算账,只追问邓嬷嬷道:“祖母可是身子不适?”
  自傅云饮的小姑姑于五年前不幸病逝后,镇国公老太太便伤了心,索性整日待在佛庵堂不理世事,除了年节与入宫觐见的那几日,从不迈出佛堂一步。
  邓嬷嬷本老态龙钟的脸上显出几分痛快的笑意:“也是世子您娶了个好媳妇,每日都不忘来陪老太太说会儿经便罢了,如今还亲手为老太太做了套扶额,老奴瞧着,老太太可欣喜的很呢。”
  这话一出,傅云饮方才还游移在心口的怒火霎时被惊得褪去了大半,他怔愣了一瞬,便问道:“祖母从不见人,为何……?”
  刘婉晴与旁人相比并无什么长处,祖母为何待她这般特殊?
  邓嬷嬷眼觑着傅云饮脸上的神色称不上喜悦,微微有些纳罕:“老奴冷眼瞧着,大奶奶的眉眼有些像晴小姐,且大奶奶的闺名里也有个晴字,老太太这般欣喜也是情理之中。”
  傅云饮回忆了一番,忆起自己那个早逝的小姑姑,眉眼的确称不上妩媚动人,却与刘婉晴有几分相像。
  他不禁在心内嗤笑一声,是她刘婉晴撞了大运,既有老太太保着,他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得她。
  傅云饮心里对镇国公老太太自有一番孺慕之情,他自然不会在此时逆了老太太的意,闻言他便对着关嬷嬷拱手作礼道:“既如此,便让她替我于祖母跟前尽尽孝道吧,劳烦嬷嬷与我说一说祖母的饮食起居,也省得我日日担忧。”
  关嬷嬷见傅云饮如此关怀老太太,心中自是一阵熨帖,便笑道:“大奶奶服侍的极好,老太太的胃口比从前好了许多,如今也不整日困在这一方佛堂里日日自苦了,昨日还说要大奶奶陪着去大国寺上香呢。”
  傅云饮点点头,略问了几句镇国公老太太的膳食后,方才转身离去。
  关嬷嬷望着傅云饮离去时清隽的背影,心中也是一阵嗟叹,早逝的晴小姐出了阁后便不得丈夫喜爱,郁郁寡欢之下才骤然离世,大奶奶的眉眼只不过有三四分相像晴小姐罢了,最像的还是在夫家与晴小姐同病相怜的处境罢了。
  老太太也是动了恻隐之心,亦或许是当真在大奶奶的身上瞧到了晴小姐的影子。
  总之,隐居多年的老太太似是有要出手理一理镇国公府的家事的念头。
  *
  外书房里里外外伺候的小厮都瞧出了傅云饮心情不佳,他虽未出言呵斥下人,可却绷着脸一句话都不肯说。
  东昉已上前问了三次要不要传膳,傅云饮却只是盯着案几上的字帖出神。
  东昉瞧了眼那歪歪扭扭的字帖,突然福至心灵地响起了西厢房内的莹雪。
  是了,昨日世子爷宿在了大奶奶的房里,莹雪姑娘兴许是赌了气,是以世子爷才这般心情不佳。
  东昉悄悄退出了外书房,在回廊上差了个小丫鬟去寻莹雪。
  没过多久,小丫鬟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脆生生地答道:“莹雪姑娘不在。”
  东昉拍了拍自己的脑海,抓了把果子递给那小丫鬟后,才懊恼地说道:“忘了今日是她家人入府的日子。”
  那小丫鬟欢天喜地的去了,独留下东昉一人在回廊处急的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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