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温柔地笑笑,示意宫女给她斟茶。
“听说前几日,你们和龟兹国使团在闲云坊碰上了?”
“公主消息果然灵通。”
“倒不是我消息灵通,只是此事闹得有些大,都传到宫里来了。经查,那被陆大将军羁押走的译语,乃是突厥派来长安的细作。”
姜妧诧异:“竟有此事?”
“嗯。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具体内情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就只知道这些了。”
长乐公主莞尔一笑,看到不远处悠然走来的人,轻轻招了招手:“清儿来了。”
姜妧回眸,果见陆清朝这处走来,落座后,三人彼此问候一番。
今日男女分席而坐,此处以皇后为上首,其余便是较为受宠的嫔妃和诰命夫人,陆清因与长乐交好,又贵为宁国公之女,所以能够在此列席。
约摸一刻钟后,御前内侍高呼道:“皇上驾到——”
人群顿时一静,众人纷纷垂眸站好,待宣武帝坐于正位,众人行山呼之礼。
“平身。”
“谢陛下。”
不多时,龟兹国使团和楼兰使团依次朝见宣武帝,在西侧席位落座。
一通繁文缛节,小半个时辰便过去了。
姜妧端坐着,目光随意在男席掠过,只见豫王和齐王分坐于宣武帝下首,出乎意料的是,宣武帝身侧竟坐着两个妃子,一个是丽妃,另一个她隐隐记得,似乎是豫王生母惠妃。
齐王左手边坐的是谢玉书,与谢玉书同坐的,便是陆绥。
其余公子王孙,她便不认得了。
她目光滑动,不经意落在使团席间,猛然发觉,那龟兹国王子白子墨竟正打量着她,手里转动着酒盏,唇边浮出若有似无的笑。
见她望去,竟抬起酒盏遥遥冲她示意一下。
举止实在轻浮。
姜妧眉头紧蹙,当即别开脸去。
没多久,马球比赛便开始了。
可真正认真观赛的人,却没多少。
帝王这边,丽妃不经意地提起两国使团求亲一事,宣武帝似有不悦之色,惠妃朝长乐公主的席位扫一眼,适时道:“那与长乐并肩而坐的小娘子就是姜尚书家的女儿吧?”
丽妃轻笑一声,道:“姐姐莫非还不曾见过她?这位小娘子啊,如今可是咱们长安的红人了。”
“瞧着倒是知书达理,温婉端庄,模样也生得俊。”惠妃欣然道。
宣武帝朝那处望了眼,一抹BBZL 香妃丽影映入眸中,他捋着胡子笑道:“惠妃的眼光向来不错。”
听到这话,惠妃忙又道:“这小娘子真是越看越招人稀罕,听说还不曾定下婚事。陛下,您说,若让她嫁给咱们老四怎么样?”
老四,指的便是豫王。
话音落地,席上几位皇子及谢玉书等人纷纷看向宣武帝,而陆绥面上毫无波澜,坐姿亦纹丝不动。
可那眸底的寒意,却叫人胆战心惊。
宣武帝脸色微沉,不悦道:“惠妃,今日这种日子不宜谈这些事,改日再议。”
惠妃悻悻一笑,未再多言,席下众人面色各异,难以琢磨。
而豫王仿若无事发生一般,仍自顾自地喝茶,倒是齐王,垂着眸子微微舒了口气。
“长晏,豫王都把手伸到你这儿来了,你就一点也不急?”谢玉书凑到陆绥跟前小声嘀咕道。
陆绥冷笑:“只管看他是否有那个能耐。”
“呵。”谢玉书摇着竹扇,懒洋洋地努努嘴,“那,上头那位呢?”目光转向金龙宝座上,那胡须灰白的宣武帝
陆绥云淡风轻地摩挲着茶盏,冷哼一声:“当真让我感到恶心。”
“恶心”二字甫一入耳,谢玉书险些笑出声,“我说你啊,也别太自大,依我看,你还是早些把她娶回来,如此一来,万事大吉。”
默然半晌,陆绥微一颔首:“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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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球比试过程如何,姜妧未曾留意,只知杨觅音所在那队赢得头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