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真实而温热的触觉让姜妧再也止不住眸中的眼泪,呜咽着一下扑进他怀里:“三郎,你得好好回来,掉一根头发都不成!”
陆绥连人带被子紧紧搂住,一手在她后背轻轻拍着:“这又不是上战场,不会有事的,别哭了。”
姜妧使劲摇头,两手紧紧抓着他腰身,“可是,这事分明有蹊跷,我就是害怕,怕有人想对你不利……”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指尖也越攥越紧,仿佛这样他就不用离开。
陆绥轻轻叹了口气,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掐着,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他将她脸边湿发掠到耳后,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她的香腮。
“阿妧,我不会有事的,你信我。”
姜妧抹了把眼泪,抬起亮晶晶的眸子望着他:“三郎,要不你带我一块去吧……”
“不行。”陆绥想也未想脱口而出,转而坐在一侧,将她拥入怀中,“你就在家中好好待着,等我回来娶你。”
姜妧闭上眼睛,一手放在他心口,感受着他的心跳。
“三郎,你得平安回来,我等着你。”
两人静拥许久,陆绥半阖着眸子,鼻尖充斥着她的芳香。
良久,他捧着她额头轻轻亲吻一下,看BBZL 着她红通通的眼睛温柔而坚定地说:“阿妧,我答应你,绝不会让自己有事,听话,别再哭了。”
姜妧用力点头,扯出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容:“好,我不哭。”
*
这场暴雨淅淅沥沥下了好些天,转眼已至七月。
院前那株玉兰树开花了,玉石的色,兰花的香,打那路过时,衣衫头发上都沾染了它的香气。
姜妧每天掰着手指算日子,离陆绥离开长安南下已然过去半个多月,他走后,还不曾来过一次信,她又无从去打探他的消息,日夜思念,煎熬折磨。
这段时日,国公夫人时常带着陆清来看她,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是陆绥走之前叮嘱陆清的,他怕她整日待在房中瞎想,闷坏了身子。
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一过就是二十多天。
乞巧这日,长安城大办灯会,姜恪看她整天闷闷不乐,便强行将她带她出府去四处走走。
当晚,各坊挂满花灯,灯火通明,极尽华美,兄妹二人来到东市,正巧在一家酒楼里偶遇舒明煦。
彼时,他正与几位同僚把酒言欢,面对他人的吹嘘拍马,他应对起来游刃有余,就连说的话也与其余人一样,带着令人难以适应的官腔。
姜妧收回目光,扯扯姜恪的衣袖:“阿兄,咱们走吧。”
姜恪望着那处,迟疑道:“你和明煦表弟许久未见,不跟他说两句话吗?”
“不了。”姜妧垂着眼睫,面容疲倦,“表哥想要的,我给不了,既如此,又何必再去招惹他?”
“那我们去别处看看。”
两人下楼,刚要离开酒楼,却被身后一人叫住。
“阿妧,大表哥。”
回眸看去,舒明煦一身华服立于门前,眉眼依旧如曾经那般柔和,只是,在官场沉沉浮浮半载光阴后,他身上的质朴和高洁暗淡了几分,反添了些成熟和稳重。
姜妧回以浅笑,福身行了一礼:“听说表哥满腹经纶深受陛下喜爱,官运亨通仕途顺利,加官封爵指日可待,阿妧还未来得及向表哥道声恭喜。”
舒明煦轻轻地笑笑,淡淡道:“你与陆将军的亲事,我也听说了。”
两人分明离得很近,可彼此却都变得很疏离,再无往日的亲近。
姜恪站在一旁觉得自个儿有些多余,可偏偏他又走不成,只能一个劲儿保持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良久,舒明煦复又低声道:“表妹眼光一向好,想来,这位陆将军定有许多过人之处,愿表妹得偿所愿,遂心如意。”
看着面前这位一块长大的兄长,如今却因种种是非离自己这般远,姜妧本就伤怀的心又酸涩了几分。
“谢谢表哥,你也是。”
与舒明煦辞别后,姜妧跟随姜恪没入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走到一卖首饰的摊子前,姜恪驻足,望着那白布上的一个红玉手镯出了神。
姜妧顺着他目光看去,随手将那玉镯拿起来翻看,这玉镯成色质地都是上品,怎么看都不像是会BBZL 出现在这样个小摊里的物件。
那摊贩笑吟吟道:“小娘子好眼光,这玉镯是奴刚得来不久的,是平康坊里的一位姑娘贱价卖给奴的,这玉可是好玉,做工又精细,您要是喜欢,奴给您算便宜些!”
姜妧刚想开口,手里的玉镯却被姜恪一把夺去丢给摊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