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刚要去接,杨觅音突然“哎呀”一声:“瞧这儿空荡荡的,连个遮阳的地儿都没有,要不咱们先回去,到屋里坐下慢慢喝。”
说罢话,她又将那酸梅汤递给仆人,又暗地里使了个眼色。
姜妧早已察觉出她的异样,当即狐疑地瞧着她:“你今日请我过来,可是有何预谋?”
“瞧你这话说的。”杨觅音瞪她一眼,佯装生气,“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末了再次挽住她胳膊,朝来时方向走去。
经过高台时,姜妧随意朝上头望了眼,那处已是空无一人,她轻轻松了口气,随着杨觅音亦步亦趋走上去。
不曾想,过了甬道走至内院时,那人竟又出现在垂花门前,此刻正背对而立,似乎在听一侧随从禀告事情。
姜妧草草扫了一眼别挪开视线,提着裙子继续往前走,却被杨觅音猛地拽住,后者压低声音道:“阿妧,方才在校场时,我瞧着陆将军的脸色似乎怪怪的,也不知出了何事。”
她轻哼一声,淡淡道:“大将军的心思岂是我这等凡夫俗子能够揣摩的,走吧。”
杨觅音眨眨眼,眸中透着促狭:“都遇着了,怎么也得去问个安吧?”
“……”
姜妧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拖着朝垂花门走去,她压着嗓子小声喊。
“觅音,你快松开我!”
“我不过去,快松开!”
“你再这样,下回我不来找你了……”
任她如何挣扎,杨觅音丝毫也未松手,又因此处动静有些大,陆绥和随从同时望来,这一下,姜妧又与他的目光碰了个正着,一时间竟忘了要做什么,只能僵硬地跟着杨觅音走。
随从识趣地退下,杨觅音笑吟吟道:“大将军怎么得空过来了?”
姜妧目不斜视,面无表情,跟个石柱似的杵在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陆绥目光在她身上略略扫了一眼便挪开,淡淡道:“过来办点事。”
“哦。”杨觅音了然般点点头,随即又道,“方才阿兄正教妧儿打马球,不过想来将军也知道,阿兄一向笨手笨脚的,又不会说话,教了大半天也没说到正地方,瞧得我都着急,唉,真是难为阿妧了。”
姜妧觑她一眼,不知她肚子里又打得什么鬼主意。
与此同时,杨觅音也在悄悄观察陆绥的表情,见BBZL 他不为所动,又道:“阿妧生得皮薄肉嫩的,在太阳底下晒这大半天,眼瞧着人都快虚脱了,真是叫人心疼的慌。”
姜妧凝语,瞪大眼睛看着她,谁知她竟还装模作样拿出帕子伸过来。
“阿妧,热坏了吧?”
“……”
四下里一片寂静,姜妧嘴角直抽抽,半天憋出一句“我不热”。
紧接着,杨觅音突然“咦”了一声,转向陆绥:“听闻大将军马球打得极好,不知可否请您教教阿妧?”
“不用。”话音刚落,姜妧急急拒绝,“不必劳烦。”
陆绥被抢了先,答应的话卡在嗓眼里。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杨觅音尤在快速思索着怎么办,姜妧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微侧身道:“觅音,待会儿家中还有贵客,我先回去了。”
“可是齐王又去找姜大哥下棋了?”杨觅音眼前放光,声音莫名有些雀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府上得了什么宝贝,要不怎么引得几位皇子频频登门。”
姜妧蹙眉瞧着她,心道她今日当真是反常的很。
刚想开口,她又忽然拍了拍脑门:“我记得齐王颇擅骑术,正好你可向他讨教一二,至于这打马球……”
她再次看向陆绥,笑道:“不知大将军近日何时有闲空?”
姜妧一阵郁闷,不等那人开口,扶着杨觅音胳膊认真道:“我当真得回去了,改日再过来找你。”
说罢,她略略朝陆绥福了一礼,未抬头看他面容,抬脚便要离开。
杨觅音瞥了眼神色阴沉却稳若泰山的陆绥,只恨他是块木头,急急拉住姜妧的胳膊,道:“你先等会儿,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姜妧扭头迟疑地望着她。
“是很重要的东西,你且等等,我去给你取来。”
说罢,她抬眸望了眼陆绥,随即快步走开。
一时间,这一小块天地便只剩他与姜妧二人。
姜妧如被定在原地,身后是堵爬满藤蔓的矮墙,脚下是石子漫成的小路,周遭只可瞧见花草丛生,唯独不远处有几张石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