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风遥偏头,看了岳晋阳一眼,扯出一抹笑来:“岳大人要说的,难不成是世子殿下?”
“听闻世子从满月楼赎了个女子回去,朝野上下如今都在私底下议论。他之前因为喝花酒被厉君越打得起不来榻,可是皇城人尽皆知的事。现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厉君越一世精明,竟生了一个这样的儿子!当真是……”
“今日那位世子可是未来上朝的,估计是又被厉君越打了的缘故。”岳晋阳说到这,竟也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崔风遥嘴角带着一抹淡笑,不置可否,轻淡地应声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快些吧,可别延误了。”
岳晋阳见崔风遥如此,觉得有些扫兴,但崔风遥向来就是这样的性子,也就不做他想了,应声道:“好。”
他们出去之后,陆倾淮便坐着安安静静地看折子,阿矜正准备将茶撤了。撤茶的时候,还是莫名会想到厉君越看她的眼神,打量、探究,让人感到不安。
“阿矜。”
听见陆倾淮唤她,阿矜回过神来,转身低头应道:“奴婢在。”
陆倾淮仔细地看她,她今日,穿了一件嫩菊绿的衣裳,给人一种很清淡的感觉,看着倒是有几分春将近的意思。头上恰好簪着一支蝴蝶簪子,簪子很巧妙,蝶翅是软的,只要人轻轻的动作,蝴蝶的翅便轻轻晃动起来,似是要飞走了一样。
“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陆倾淮轻笑着开口问道。
阿矜一凝,解释道:“许是昨日走得多了,有些累了。”
“累了便回去休息。”陆倾淮将手上的折子放下,吩咐道。
“是,奴婢谢陛下。”阿矜应声,从御书房出来,回到偏BBZL 殿躺下,许是昨夜真的累着了,脑子虽然乱,但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春闱二试连着考了三日,因着考生众多,审查批阅需要月余,三月中旬才放榜。
春闱第三日入夜的时候,岳晋阳倒是来了一回,阿矜进去奉茶,就听见陆倾淮反问的声音。
“太傅病了?”
“是,崔太傅前两日监试的时候脸色看着就不大好,许是这两日劳累,加之天气变化无常,着了风寒。臣傍晚去过太傅府,想要探视,管家说为免病气过人,太傅暂不让人探视。”岳晋阳接着应声道。
“太傅既病了,那,二试便就交由岳大人办吧。”陆倾淮思忖片刻开口道。
阿矜进去,福了福身子,将茶奉到他们手边。岳晋阳从位置上起身,拱手应声道:“微臣,定不辱命。”
“陛下若无旁的吩咐,微臣就先告辞了。”
“嗯。”陆倾淮应声,岳晋阳背过去的瞬间,阿矜正好瞥了陆倾淮一眼。
他身上还穿着玄色龙纹朝服,整个人看着都放松下来,懒懒地往背后的太师椅背上靠,眼神与方才和善的样子大相径庭。此时,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匹狼,锐利凶狠,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阿矜看得呼吸一滞,心生惧意,陆倾淮的眼神,让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朝中的时局,怕是要变了。
正想着,手背突然一阵温热,阿矜吓了一跳,微垂眸看过去,陆倾淮的眼神,那么一会儿就变了,此时他的眼里含着温柔的笑意。
“吓着了?”陆倾淮笑着问道。
“嗯。”阿矜老实地应声道。
“怎还这样容易被吓着。”陆倾淮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低,听着甚是宠溺。
“奴婢……胆子小。”阿矜嗫嚅地应声道。
这时候的阿矜低着头,陆倾淮是坐着的,抬眼就能看见阿矜的脸。长睫一颤一颤的,唇小而红,像樱桃似的,心尖一动,微微起身,便吻了上去。
阿矜压根没想到陆倾淮这时候会吻她,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茫然无措地看着陆倾淮。
许是他方才才喝了茶的缘故,碰到她的唇的时候,温热微/湿,还带着淡淡的茶香。
阿矜的心,“怦怦怦”地,跳地很快。
陆倾淮吻着,察觉到阿矜在出神,轻咬了一下她的唇,阿矜吃痛,脸红得一塌糊涂。
陆倾淮吻完了坐回位子上,随意地开口问道:“你方才吃了蜜糖吗?”
“奴婢……未曾。”阿矜的心还未静下来,讷讷地应道,不知道陆倾淮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那为何,如此甜?”陆倾淮的表情,倒不像是在玩笑,可偏生如此,才……
阿矜还未静下来的心,跳得更快更响了,“咚咚咚”地,像是在打鼓。
这话,若是旁人说,是油嘴滑舌。可由陆倾淮这张脸说出来,没有半分油滑的感觉,反倒,颇为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