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有什么事,唐祝在,到时候还可以说上一两句话。只希望这个郑宝林,不要搞什么幺蛾子才好。小秦子想到这,偏头看了一眼御书房的门帘。青追刚进去,门帘还一晃一晃的。
青追进去,看了一眼身旁端着安神汤的小梨,小梨会意,将手上的安神汤递到青追的手上,接着在门口候着。
青追端着安神汤往里走,殿内很安静,青追走得又轻又慢,生怕发出一点动静,惊到陆倾淮。
走到珠帘旁边的时候,透过珠帘看见陆倾淮坐在桌前。他今日穿着一件深竹月色,让青追蓦然想到了竹林之中清冷的月色。这样的颜色在他身上,更添了几分距离感。他手上拿着一本书,左手翻着,甚是慵懒。
看见他的脸的瞬间,青追的心里莫名响起了退堂鼓,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出声道:“陛下。”
陆倾淮听见声音,抬眼看过去,就看见青追穿着一身青色栀子绣花的衣裳掀开珠帘进来。她的发上,还簪着一簇娇嫩的栀子花,翻书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心里蓦然起了几分厌恶,也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他喜欢女子穿青色戴栀子。
“臣妾,见过陛下。”青追端着汤到陆倾淮的面前,行礼请安。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躬身时,外头的纱衣顺着她圆润小巧的肩头滑落下来,很是香/艳。
陆倾淮只扫了一眼,一眼就看穿了,轻蔑地笑了笑,未应声。
陆倾BBZL 淮未喊她起身,青追心里倒是有些慌了,端着安神汤躬着身娇声道:“臣妾想着陛下辛劳,特给陛下煮了一碗安神汤来。”
她说完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陆倾淮那边的动静。陆倾淮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近,那脚步声,在青追的耳朵里,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青追低着头,所以待陆倾淮走近时,一眼就看见了陆倾淮深竹月色的衣摆。还未来得及细看,手上的托盘一轻,托盘里的安神汤被陆倾淮端起。
陆倾淮仔细端详着手上的汤,慢悠悠地开口道:“这汤,到底是安神呢?还是迷/魂。”
最后几个字,虽然轻,却是肯定的语气。
青追被陆倾淮这话吓了一跳,腿一软,顺势就跪了下去,呼吸一下就乱了,强装镇静道:“回陛下,这汤,自然是安神汤,怎会是迷/魂汤呢?”
陆倾淮将手上的汤放回到托盘上的时候,青追吓了一跳,整个人都轻颤了一下。
“是吗?”陆倾淮反问。
“是啊。”青追犹豫着应声道。
“既然不是迷/魂汤,那你就喝了吧。”陆倾淮接着道。
青追怔了怔,端着那汤半天回不过神来,正想着该如何应声呢,一抬眼,对上了陆倾淮的眼睛。那一霎,心头一怵,声音颤着应声道:“是。”
彼时,陆倾淮就靠在书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
青追的动作很慢,将汤递到唇边,刚碰到的时候,陆倾淮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若是,可是欺君。”
青追的手一颤,那汤洒了一地,她的眼睛瞬间红了,眼睛里满是眼泪,猛然地抬头看向陆倾淮,唤他:“陛下。”
许是因着角度,又或许是因着殿内燃着的烛火的光,她含泪抬眼看向陆倾淮的那瞬间,像极了阿矜。
陆倾淮走了两步,在青追面前伸手提了提衣摆半蹲下,他原本就高,即便半蹲着,依旧比青追高许多。
“因着这张脸,朕,已经饶了你一回了。”
陆倾淮说这句话时,眼神冰冷凉薄,暗含杀气,如同寒冬腊月的冰凌,带着寒气,青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陆倾淮说完便站起身了。
他是喜欢女子穿青簪栀子,可前提是,那个人,是阿矜。若是旁人,再如何效仿,再如何像,也终究不是她。
这时候,青追的脑子一片空白,原来,陆倾淮留着她,也只是因为她的脸跟阿矜有几分相像罢了。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有些失了神智,伸出手要去碰陆倾淮。还未碰到陆倾淮的时候,突然胸口一痛,整个人往后倾倒。
这时候,青追身上的纱衣已经尽数从肩头滑落了,发上的栀子也掉落在地上,乌黑的发铺了一地。青追倒在地上,突然想到了进宫前在满月被厉式开踹的那一脚,进宫前是这样,没想到,进宫后还是这样。
“来人。”陆倾淮开口唤了一声。
唐祝一路上就BBZL 听说了整件事,刚到御书房门口就听见陆倾淮在里头唤人的声音。小秦子听见这声音,下意识地看向唐祝,唐祝瞪了一眼小秦子,开口道:“糊涂东西!”
唐祝进到殿内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软瘫在地上的青追,还有青追面前洒了的汤水。
“陛下。”唐祝唤了一声。
“杀了吧。”陆倾淮的话淡淡的,仿佛在吩咐一件极寻常的事。
“是。”唐祝应声,话音刚落就进来两个守卫,将青追拖了出去。
青追知道,自己这会儿再怎么求饶也没用了,任由守卫拖着她出去。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下来,糊了眼睛。蓦然地就想到了进宫前掀开马车帘子看的那最后一眼,繁华热闹街市,满是人间烟火之气,不过终究同她没什么关系了。
将青追拖出去之后,唐祝又吩咐着人进去将里头打扫干净。看了一眼御书房,接着看向小秦子道:“你随我过来。”
“师父。”小秦子略微有些委屈地喊了一声,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唐祝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