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煊这才走了过来,笑道:“这些日子表妹辛苦了,大哥带表妹去好好休息休息吧,我这儿已经忙完了。”
阿丘莲也立马道:“还有我在这帮忙呢!你们快去吧!”
秦可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谢煊:“谢谢三表哥。”
谢曜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顺利,不必担心。”
谢煊点头:“有大哥在,我就是个清闲人,没什么可操心的,”
谢曜也点了点头,带着秦可出了医馆,雪花落在她的衣裙上,很快被风吹散。
-
“我们去哪?”
因为风雪,秦可被谢曜护在怀里,面对着他的胸膛,瞧不见路,只能听见耳边的风声。
谢曜用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带你去泡温泉,想去吗?”
温泉?
秦可眼眸亮了亮。
“此处有温泉吗?”
“在崇州城西边,有一处温泉庄。”
秦可笑了,心中自然生了期待,她抬手扯了扯谢曜的衣襟:“前线一切都还好吗?”
“都好。昨日打了胜仗,消息应该晚些才会传到城中。”
“所以……你是打完了仗,一刻不停便赶了回来?”
谢曜不语。
秦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忍不住将他抱得更紧。
……
马儿终于停在了一处山庄附近,秦可从谢曜怀里抬头,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竹林,秦可惊讶:“这里也有竹林吗?”
谢曜已经下了马,伸手将她也抱了下来。
“应该是山庄的主人移栽的,很难养,很稀有。”
秦可想也觉得是,两人十指紧握,敲了敲山庄的大门。
很快便有一妇人前来开门,见到两人后打量了一眼,谢曜道:“借宿一晚,十日前已派人通传。”
秦可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那妇人一听这话便笑了:“原来是贵客,请进。”
谢曜拉着秦可走了进去。
这是一处幽禁、古朴的庄园,环境雅致,丝毫不输江南的园林,妇人在前面引路:“就是这边。”
此刻天色已暗,月光洒在这方小小的院落中,更添一份寂静之美,谢曜带着秦可开了门走进去,她便彻底愣住了。
妇人临走前看了她一眼,笑:“若有什么吩咐唤一声就行。”
谢曜:“多谢。”
门关了,月色也悄悄的关在了门外,只是似乎月亮也想悄悄的看一眼,遂从窗外探了些光,为这个房间更添几分旖.旎。
红纱、红幔、红被。
秦可心跳加速。
十二月十三……
是两人原本的婚期……
谢曜拿出火折子去点了蜡烛,屋内总算更明亮了一些,谢曜回头,看她呆呆的站在门前,笑了笑,伸手将人拉过。
屋内有一方美人榻,他顺势坐下,秦可便也坐在了他的腿上。
谢曜不发一言,只是温柔的亲吻她的耳垂。
屋里烧着地龙,斗篷也被轻轻脱下,他温柔极了,一点点的吻啄,似乎不带半分欲。
秦可却觉得越来越热,呼吸也有些急促了。
“大表哥……”
她难耐的唤了一声。
谢曜将人松开。
“太想你了。”他抵住她的额头,这是两人熟悉的亲昵小动作,谢曜视线盯着她的唇,眸色渐渐发暗。
“我也是……”
谢曜得到了回应,笑着松开了她。
他起身,走向床边,“明日本是我请母亲定下的婚期。”
秦可心扑通扑通的跳。
似乎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谢曜弯腰,从床上取了些什么,“可惜……”
他转身,看清了他手上拿的东西。
一套崭新的衣裙。
“忽然起了战事,婚期只能延后,但我心中总觉遗憾,这才带你过来。”
秦可垂眸:“我知道的……”
她又何尝不觉得遗憾。
谢曜走近,短短的几步路,仿佛千山万水那么漫长,秦可心跳从激烈趋于平静,现在已经变得坦然了。
没什么的。
她只会嫁给大表哥。
今日本就是他们的婚期,一切都很自然。
她鼓足了勇气,将手伸到腰间,预备轻轻扯下衣裙系上的结,然后就听见谢曜开口道:“走吧,温泉在山庄后面,想必已经都准备好了。”
秦可的动作就这样愣愣停住了。
现在就去泡温泉吗?……
她还以为……
谢曜见她不动,视线及下,落在她停在腰间的小手上,忽然愣了愣。
秦可几乎是扑过来的,她脸颊绯红,欲盖弥彰的捂住他的眼:“你什么也没看见!!”
谢曜唇角扬起,胸膛中挤出几声低低的笑。
隔着掌心,他似乎都能感受到她的滚烫。
她的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谢曜将人抱了起来,双腿离了地,秦可惊呼一声,只能用手揽住他的脖子,放在他眼前的手挪开,四目相对。
谢曜亲了亲她的鼻尖。
“我也想过。”
他承认。
这本就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男欢女爱,世间再正常不过。
“但我想给你最好的。”
他又吻一下,语气缱绻。
秦可的目光渐渐也认真起来,回望着他,在他最后一个吻离开之前追了上去。
学着他以前亲自己的样子,不轻不重的吻了一下,在谢曜的眸色变得更暗之前退了回去。
“什么是最好的?”秦可问。
然后还不待谢曜答,又自己回答。
“在你身边,就是最好的。”
作者有话说:
二更~
今日被爱情感动了
第098章 晋江独发
月落满霜, 雪在后半夜的时候停了。
这里的温泉有遮风雪的屋檐,秦可从未试过在这么冷的天里泡温泉,整个人埋在热气腾腾的温泉水中, 丝毫不觉得有寒意,甚至还想伸手去触碰温泉壁边上结了霜的小草。
“表妹。”
那边的大石后忽然响起谢曜的声音, 秦可手立马瑟缩回来。
“不要玩雪。”
秦可连忙应下,有种被抓包的心虚, 可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大表哥是怎么知道的?
她看着那个大石。
这是温泉边的天然石头,谢曜就坐在石头后面。
秦可悄悄的, 尽量不产生声音的挪了过去, 看了又看,也没看见这石头上有什么洞呀……
“我不会偷看。”
又是谢曜的声音。
秦可像一个粉红的大虾,连忙朝后退了两步, 水声哗哗。
“谁、谁说我担心这个了……我就是看见这上面有个影子,害怕是什么虫子……”
拙劣的谎言出口,连秦可自己都不信了,若真有虫子, 她定会退的十万八千里, 又怎会主动凑上前?
谢曜并未拆穿, 只是低笑两声, 秦可别过脸,不再提起这个话题。整个人缩在水里, 享受着温泉的暖意。
泡了很久,久到秦可都快睡着了, 大石那边才传来谢曜的声音:“还想泡吗?”
秦可下意识的摇摇头, 这才反应过来他看不见, 带着困意的软软说:“不泡了。”
那边便传来了谢曜起身的声音。
外头很冷, 只有水中是暖和的。
怎么上岸似乎成了一个问题,秦可脑袋已经有些晕沉沉的,她伸出一只手,努力去够架子上的中衣,下一瞬,一只胳膊就先她一步,替她将衣裙都取了下来。
准确的说,不是衣裙。
只是一条崭新的褥子。
谢曜在秦可呆愣愣的目光中朝她伸出了手,他闭着目,道:“我看不见。”
秦可脸便又红了。
她想了想,还是把手递了过去,芙蓉出水一般,谢曜用那条干净的帕子瞬间将人裹住,又扯过一边的厚厚的斗篷将人裹得严严实实。
看不看得见似乎都不是一个问题,秦可把脸深深的埋在他胸口,在裹紧她的时候,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碰到。
但这个问题,显然已经没人想去深究了。
谢曜很快回房,将人放在了塌上。
秦可如同一只兔子,将被褥从上到下盖得严严实实,还亡羊补牢一般的东扯西扯,脸颊滚烫。
谢曜转身出去,又拿了一条崭新的帕子。
“过来一些,我替你擦头发。”
秦可不动。
现在擦头发不是要紧的。
要紧的是锦被之下,她不着寸缕,她垂着眼喃喃:“你先将我的小衣和中衣递给我吧……”
谢曜目光未变。
“在温泉边,已经被拿下去换洗了。”
换、换洗?
那她岂不是没有的穿了?
秦可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不穿衣裳睡觉,她真的会难受的……
“先过来擦头发,待会儿我再想办法。”
谢曜语气平静,秦可只好往外挪了挪,将头偏到他那边,然后就感受到头发谢曜温柔的用帕子包裹住,耐心细致的替她擦了起来。
很枯燥的一件事。
偏偏他十分的有耐心。
到最后,秦可都快睡着了,头发也早已没有了一点儿水意。
“好了……”她打了一个秀气的呵欠。
谢曜将帕子放到一边,下一瞬,五指插入她的乌发之中,稍稍带了一丝丝的力度,迫使小姑娘仰起雪白的脖颈,再接着,谢曜的吻就落了上去。
带着冬日不太正常的温度。
比刚才温泉水还要烫人一些。
秦可瞪大了眼,很快,便随他沉沦。
这吻吻的她晕晕沉沉的,杏眼大部分时间都是闭着,偶尔会睁开对上一片漆黑。
那眸底是滔天被压制的情绪,可惜秦可已经瞧不太清楚,除了看不清这些说不出口的情愫,还看不清身边人是何时脱了靴,又何时上了榻。
细密的吻不断落在她的眼睛、鼻尖、还有嘴唇上。
谢曜的确不会对她怎么样。
但也不代表他会错过今日。
这个原本就属于他的洞房花烛夜。
最终,小姑娘还是没能等到她的衣裳,在一片炽热的吻和火热的胸膛里沉沉睡去。
她是真的也累了。
——
大约天还没亮,秦可才慢悠悠的睁开了眼。
清晨的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却被一道身影挡住,秦可下意识的偏头,就对上了一双好看的凤眸。
那眼神目光幽幽,在她身边从上到下的俯视,似乎已经看了许久,眼神中是温柔和餍足。
“还早,再睡会儿。”
是大表哥低沉的声音,瞬间就让她清醒了过来。
昨晚的回忆漫上脑海,她泡了温泉,晕乎乎的,大表哥替她擦了发,再然后……
两人同塌而眠。
不好意思的羞涩漫上心头,秦可缩了半张小脸进被窝,这才发现她的小衣还没回来,顿时整个人都有些烫,再然后,原本在外头的另外半张小脸也缩了进去。
头顶传来谢曜低低的笑声 。
“别闷坏了。”他去扯她的被褥,秦可拉着不让他扯,但很快呼吸不过来,还是轻而易举被谢曜的力量压制。
她雪白的小脸重见天日,不同的是谢曜的脸庞更近了一些。
“别担心,我什么也没做。”
这样带着旖.旎的话语用秦可最喜欢的声音说出来,她心口立刻酥酥麻麻一片,歪了歪脑袋,略带羞赫的嗯了一声。接着小动作催他起身:“你、你去帮我找衣服。”
谢曜翻身下床,开始穿衣穿靴。
他动作不急不缓,视线还一直看着床上的小姑娘,秦可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眼神,裹着被子滚了一圈,把自己滚成了一个粽子,背对着他不肯让看了。
谢曜笑了两声,到底给了她一些私密的空间。
出门声响起,秦可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谢曜没来,倒是那妇人送来了崭新的衣裙。
“有劳您了。”
秦可向她道谢,那妇人笑的客气:“姑娘换好衣服,我来替您梳发吧,就梳一个咱们塞北最流行的发髻,可好?”
秦可还没试过这样的打扮,笑了笑应了声好,很快换好了衣,坐在了窗前。
这屋子没有镜子,她便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在梳头发时,那妇人手撩开她的发时,手明显顿了顿。
“怎么了吗?”秦可问。
“没什么。”那妇人笑得颇为意味深长,眼神中也带了一丝艳羡,不过很快,便将发髻挽好,替她插上了原本那只芙蓉花钿。
秦可走了出门,早膳摆在了院中。
谢曜一袭长袍,也换下了昨日的战衣。
他视线在小姑娘脸上顿了顿,秦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新发髻:“好看吗?说是塞北流行的装扮呢。”
谢曜目光明亮,“好看。”
视线微微下移,又很快别开了目光。
秦可毫无所查,她饥肠辘辘,早已被面前的早餐吸引,不同于北方顿顿相同的馒头稀饭,而是换上了京城的油条酪浆,秦可胃口大开。
谢曜也有些饿了,两人在山庄用了一顿满足的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