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不知道。”
楚晴站立许久。明黄色宫殿,苍蓝的天空,还有远处的高山。
她都很贪心,她想要这一切,也不会后悔。
御膳房。
入门,可以看到火炕上一排铁锅,铁锅上盖着木盖,上面冒白汽,下面烧着柴火。宫女们擦着汗添柴。御厨四处走动,不时掀开锅盖,看看米饭是否蒸熟。
侧边有一排火坑,上面一排铁锅,大部分锅里正翻炒着菜,两个大锅里煮着浓汤。
屋内烟火缭绕,白蒙蒙的,很难看清楚人的脸,也感到很呛喉咙。
一位御厨发现公主的身影,想要行礼,被公主止住。唉呀一声传来,楚晴瞥到小蝶被柴火绊倒在地。
“小蝶。”
小蝶抬头,看到一只手在跟前,想伸手去拉,再看到是公主,低头自己用手撑起身。
“奴婢没事,刚刚不小心才摔。”小蝶局促不安道。
御膳房内,人挤人,昏暗嘈杂。人的思绪被周遭笼罩,静不下心。
楚晴走到走廊,小蝶缓缓跟来。
走廊明亮,空阔。小蝶更是不安,说道:“公主,御膳房正忙着事,奴婢还是回去帮忙。”
她面容刚毅,几分憔悴,声音还是透着女子的柔媚,比昨晚更让人有这种感觉。
楚晴微笑道:“我发现你很怕我,两人说说话,我不会吃掉你的。”
“奴婢胆小。”小蝶整个身子在抖动,想克制,发现没有用。她本能地用手捂住肚子。
楚晴一把抓住她的手,奇怪地盯着她:“你生病,我找御医给你瞧瞧。”
小蝶腾得趴在地上:“奴婢,没病,不需要看御医。”
楚晴转身喊来侍卫,速派一个御医过来。
小蝶面色发黄,目光直愣愣盯着石墙。石墙刷过白灰,浸透雨水的洗涤,墙角处绿苔遍布。
“不好,按住她。”楚晴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两个侍卫从后面压住想撞墙的小蝶。
她拼命挣扎,宛若惊弓之鸟。
楚晴望着她道:“我在等你一个解释。”
小蝶没有说话,眼泪流淌下来,没有发出一丝悲鸣。她绝望,无助,不再挣扎,像一只被人捏在手心的蝴蝶。
御膳房的人伸长脑袋,想看屋外的情形。一个御厨驱赶她们回去,继续烧火做饭。
这个御厨,也是刚刚想跟楚晴行礼的御厨。他长得很胖,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姓代,在宫里二十多年。
代御厨圆溜溜地跑过来,笑问道:“公主,小蝶是出什么事吗?”
“她很好。” 楚晴微笑道,留意到这人眼光闪动,余光一直在看小蝶。
“公主说笑,小蝶在流着眼泪呢。”
“她确实很好,你该忙你自己的事。”楚晴言辞冰冷,气场令人退却。代御厨讪讪地离开。
御医来,替小蝶把脉,叹口气,喜脉。侍卫跟着御医去药房拿药。
“谁的孩子?”楚晴低声审视着小蝶,眼神扫过御膳房。御膳房仍然有人张望,代御厨的胖身影很明显。
小蝶望着她:“公主,你杀奴婢吧。”
宫女怀孕,兹事体大,大则龙胎,上位为妃,小则孽种,赶出宫外。宫女投奔父母,常常不堪有辱家风骂名,在家苦楚自/杀。
“你告诉我实情,我可以保你不死。”
小蝶不语,又流起眼泪。
楚晴又道:“你最好相信我。”
“你可以放过我的孩子吗?”小蝶问道。
楚晴冷笑,说道:“你们带她到天牢,好好审问她。”
天牢,关重刑犯的监狱。入天牢者,几乎无人活着走出来。小蝶脸色发白,枯萎地没有颜色,嘴唇挤出一句话:“我说。”
楚晴带她到僻静处,问原委。三个月前,代御厨趁机得到小蝶的身子。她不敢告诉其他人,还被代御厨胁迫。自上月起,她顺从代御厨,常常来御膳房私会。
本月初,她发现自己怀孕,惶惶不安。昨天,皇后召她到云影殿,以孩子要挟她,要她在晴月殿放火。皇后承诺她,只要她纵火成功,三天后,会火速安排她出宫,给一些银两生活。若是不从,她会被活活打死。小蝶惊怕,不想害死公主,只烧了一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