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向楚晴，说道：“楚晴，你帮朕念念，有哪几个人。”
楚晴上前，接过奏折，身形晃动，随即缓缓念道：“第一位，沈佑，沈家二公子，齐都人士……”
皇上不耐烦打断道：“下一位。”
楚晴沉默。
“楚晴，下一位。”皇上皱眉道。
楚晴仍旧沉默。
安公公上前，拿过奏折，低头道：“第二位，沈佑，沈家二公子……”
楚晴扭头，看向自己右侧的沈佑。沈佑沉默，没有反应。
皇上又打断道：“最后一位。”
“父皇，第三位人选仍然是沈佑。”楚晴说道。
皇上怒道：“朱太傅，你好大的胆子！”
朱太傅说道：“回禀皇上，臣思前想后，认为沈公子最适合公主，不需要第二人选。”
“皇上，老奴以为朱太傅说得有理。”安公公附和道。二十多年，安公公从未在皇上面前多嘴半句。
皇上说道：“十八年前，朕从沈首辅手中抢走了小慧。你们说，我该如何接受小慧的女儿嫁给沈首辅的儿子！”
娘是被巧取豪夺……
楚晴面色发白，只觉得腿软，眼前一黑，整个人晕过去。
晨曦渐露，淡淡的热意唤醒了还在昏睡中的楚晴。她抬头，看到皇上注目着自己。
“朕本不想告诉你往事，就怕你会难受，跟朕反目成仇。”
楚晴没有说话。她从小长大，几乎所有人都告诉她，慧妃和皇上伉俪情深，只有皇后说皇上不喜欢慧妃。
她很讨厌皇后，认为皇后在挑拨离间。现在，皇上亲口承认慧妃跳湖自尽，又承认自己巧取豪夺。
皇上又道：“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朕？”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楚晴故意避开他的眼神，看向他处，声音发颤，没有平时的甜美。
气氛冷滞，像是千年的积雪。
皇上又说道：“楚晴，朕对不起你娘。朕真的想补偿你，不会再欺骗你，你跟朕说说话，好不好？”
楚晴沉默。
暖玉恭送皇上，关上房门，轻手轻脚来到楚晴跟前，一脸紧张地望着楚晴。
“公主，你想吃点什么吗？”
楚晴苦笑道：“我哪有什么胃口。”她曾经觉得自己是天之娇女，享尽荣华富贵。现在，她发现自己是彻头彻尾的蠢货，活在十几年的谎言中。
雪白的月牙忽然从床底下跑出来，三蹦一跳的，跑到楚晴的床上，“喵喵喵”得叫起来。
“月牙，它在这里？”
楚晴伸手，抱起月牙，用脸贴贴月牙毛茸茸的脸。
月牙的眼睛咕噜噜的转着，特别美丽，一脸享受的，也朝她蹭蹭。楚晴用手轻轻抚摸它的后背，它往她身上靠靠。
“沈公子带给你的，希望月牙能哄哄你。”
楚晴道：“我记得宫里不许养宠物，皇上没发现月牙吗？”
“有发现，”暖玉说道，“皇上知道月牙是来哄公主后，没有叫人把月牙丢出宫。”
楚晴点点头，内心空落落的，跟月牙同处，不会太难受。
月牙很闹腾，在她怀里呆一阵，立马又跳下床，在整个屋里乱跳，发出碰撞的声音。
楚晴吵得有点受不了，下床穿衣来捉月牙。一只肥硕的黑老鼠，从她脚旁溜过。
“啊！老鼠！”话音未落，月牙也从她脚旁路过，去追老鼠。
整个房间，四处又发出碰撞的声音。
暖玉看向房门，说道：“房间里有老鼠，我们要不要找人来。”
“再看看吧。”楚晴道。要是门开个口子，老鼠就跑出房门。
月牙个头小，动作敏捷，一口咬住了老鼠，得意地来到楚晴跟前，放下老鼠。老鼠脖颈处有血痕，纹丝不动。楚晴摸摸月牙的头，示意暖玉开门，带走老鼠。
月牙喵得一声，护住老鼠，不许人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