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北疆来的男人粗鲁又无礼,回京这么多天也没见他去几位皇子府上拜访一下,居功自傲,真把自己当成什么能人了。”
“就七公主这性子,给大将军欺负死了也没处哭冤屈。以后大将军还不是想纳妾就纳妾,瞧着吧,有好戏可看呢。”
站在一起说闲话的有夫人也有未出嫁的姑娘,小声嘀咕着,也不怕给人听见。
正说到兴头上,就见殿门前的花园里走来一人,身着粉白襦裙,上搭素白色长衿,外头穿着颜色更亮些粉色外衣,裙尾摇曳生姿,腰间挂着一只金子雕成的镂空花球,下坠粉色流苏,娇俏可爱。
在女使的搀扶下,她走进殿中,发间一支金步摇在灯笼的暖光下闪闪发光,上头镶嵌的宝石足有鸽子蛋那么大,直惊得一众娘子看呆了眼。
“那个是……”
众人定定地看着,眼见她从头到脚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顿时合不拢嘴。
其中一人反应快些,赶忙笑着迎合上去:“七公主来了呀,快来快来,我们都等您好一会儿了。”
浅浅觉得莫名其妙,这些人之前不都是围着荣怜月和淑贵妃的?她向来与这些人说不上话,怎得今日变得殷勤了许多?
见宴席上已经来了半数的人,但主座的皇后和贵妃都还没到,所以众人也不敢先落座。
浅浅是公主,大可以去自由落座,但还是客气的回应了她们的殷勤,“诸位客气了。”
只应了她们一句,身旁的娘子们便围了上来,上下打量着她,羡慕道:“没想到大将军对您这么好啊,这浮云缎,挽金丝的镯子,少说也要百金呢。”
被这么多人盯着,浅浅觉得不太自在,“不过是些小玩意儿,并不稀奇。”
身旁有人打断了她的话,急切道:“现在谁不知道大将军是炙手可热的新贵,能得皇上单独召见,自然是皇上信得过的重臣,您又是大将军的未婚妻,这以后,我们可要求着您办事儿了。”
“就是,七公主一向待人宽厚,想来是能帮我们一把的。”
众人打量着浅浅是个软性子,不与人争执又逆来顺受,瞧见她得了势,想攀附又舍不下自己一身架子,求人都显得理直气壮。
越说越不着调了。
浅浅被众人围着很不自在,晴妤替她拨开了众人,开了一条道让她出来。
身后的人还是不肯放弃,尾巴似的纷纷跟上来,“七公主别躲呀,您以后也是官眷了,少不了要为了自己的夫君理事,到时可千万别忘了我们。”
浅浅回过身来看着她们,“朝政的事儿自有大臣们去办,萧将军只不过是一个镇守边关的武将,奉旨娶我罢了。我日后要在他手底下讨生活,诸位娘子的忙,我怕是帮不上。”
“您说的这是什么,瞧您身上穿的,那都是京中最时兴的。光看这些就能瞧出来大将军对您有多宠爱了。”
那人说着,视线又落在浅浅身上的金饰上,恨不得把那些宝贝扒下来戴在自己身上。
浅浅冷声道:“身外之物罢了,若是穿的好用的好便是感情和顺,那四姐姐与四姐夫才应当是最恩爱的。”
话头转到荣怜月身上,众位娘子总算消停了些,恭敬道:“那自然,他们两位可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总算转移了她们的注意,浅浅松了一口气,正要去自己的席位坐下,就听殿门外传来一声高呼——
“七妹妹来的早啊。”
浅浅后背一凉,僵硬着回过身来行礼,“见过四姐姐。”
荣怜月走到她面前,“隔着老远我就听到你在说我,怎么,是藏着什么话不能当面对我说吗?”
浅浅放低姿态解释:“四姐姐误会了,是诸位娘子说起我这一身绸缎,但我穿的再怎么好,也不及四姐姐半分华贵。”
身旁有人借着话头应和:“谁人不知驸马是最疼爱四公主的。”
闻言,荣怜月顿了一下。
浅浅趁机告退,“四姐姐先聊,我先去入座了。”
荣怜月一把抓住她,冷笑着说:“去那边坐什么,过来坐在我身边吧,咱们姐妹难得见一面,合该多喝几杯。”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浅浅隐隐觉得心里发寒,“我……不善饮酒,只怕误了姐姐雅兴。”
“妹妹推脱什么,被诸位娘子看见,还当时我们姐妹不和呢。”
荣怜月一边说着,一边把人拉到自己的席位边,按她坐下,“你就安心的坐着陪我喝酒,不会叫人吃了你的。”
浅浅又被荣怜月针对,刚才那些追着要她帮忙办事的娘子,在荣怜月面前,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皇后因病没有出席,主位上坐着淑贵妃。浅浅则被荣怜月强行留在身边,不住的被人劝酒,众人仿佛商量好了似的,帮着荣怜月要让浅浅出丑。
陪侍在后面的晴妤看不下去了,走上来要扶浅浅,“七公主醉了,让我带她回去吧。”
荣怜月抬手打掉她的手,低声呵斥:“我想让她喝,她就得喝,甭管是以后嫁了什么大将军还是丞相,只要是在皇宫,在京城里,就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