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爷爷从不信佛道,对巫蛊之术一概不知,前来搜查的官员如何能在他房中找到巫蛊娃娃?难道不是你去爷爷跟前尽孝的时候,偷偷放进去的吗?”
赵淑盈突然大声道:“你没有证据,你这是诬陷!”
“你做没做,你我都心知肚明。”萧祈一字一顿,恨的牙痒,“我们萧家未曾亏待你,竟被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妇人暗算。”
“我不后悔……”赵淑盈磕磕巴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还有那个该死的荣璟,我现在已经是太后了!”
“公道自在人心,你就是下了地狱也不得安宁。”
下地狱……
赵淑盈缓缓蹲下身抱成一团,像只淋了雨的狗,还要朝路人叫上两句,“我没错!都是他们,说什么对我好,既然想让我嫁给一个穷书生,我多要点财产怎么了,是他认了我当女儿,他凭什么不拿我当亲女儿看……”
说到底还是为了钱财,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妄图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丢掉了底线也没有了道德伦理,俨然成了一个自私自利的恶鬼。
萧祈闭上眼睛舒了一口气,拔出腰间的佩剑,对着妇人高高举起。
带着寒光的利剑悬在头顶,赵淑盈被吓得打哆嗦,怕道:“你要干什么,你要杀我吗?你这是动用私刑!”
还未等她声音落定,利剑瞬间落下,赵淑盈屏住呼吸,感觉自己死定了,整个身体都冷得发毛,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了。
那剑从她额头上划过,蹭破了她的皮肤,渗出了点点血珠。
濒死的恐惧让她久久没有回过神,整个人都是僵的。
萧祈克制的收起剑,冷冷道:“记住这种感觉,皇上已经下旨,在七天后为你执行死刑,等到那个时候,你要受的痛苦比现在多上几百倍。”
从今天开始,她活着就是为了迎接自己的死期。
赵淑盈恐惧的缩成一团,疯了一般要把自己埋进发霉的干草中,大喊着:“别来找我,是你们先对不起我的!”
看她也疯的厉害,浅浅赶忙扶着萧祈走出牢房。
一路回到马车上,浅浅抚着他的胸膛安慰道:“都过去了,他们恶有恶报,活不长了,你的家人泉下有知,也能明目了。”
萧祈压抑着内心的悲愤,哽咽道:“我咽不下这口气,为什么是我们家……”
浅浅挽着他的肩膀将人搂紧怀中,“对不起,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冤有头,债有主,这与你无关。”萧祈回抱住她,叹道,“旧事都过去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嗯。”浅浅摸摸他的头。
二人静静相拥,在无言的温柔中,迎来新生。
几日后,京城百姓被一声声喧闹的鞭炮声吸引着来到大街上,迎亲的队伍从皇宫走出来,排了长长半条街,八抬的花轿坠着金黄色的流苏,彰显着皇室的尊贵。
先帝的服丧期结束,京城的第一件喜事便是大将军萧祈迎娶新帝的妹妹荣浅,红妆十里,围观的百姓挤满了大街小巷。
沿街送喜饼喜糖的女使们脸上带笑,得了喜气的百姓们也跟着一同笑起来,出了冬日,长街上吹着温暖的春风,红彤彤的花轿帘子被风吹起,露出一张含羞带怯的小脸,回眸一笑百媚生。
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头的大将军身姿挺拔,英俊的脸上带着难抑的喜悦之情,时不时回头望去,瞧一眼自己的娇娘子。
浅浅捏着团扇掩面,听到外头热闹的人声,伴着高亢的喜乐声,她的心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花轿走得很稳,浅浅几乎感受不到颠簸,春日的风悄悄吹进来,撩动她霁红色的长裙,暖暖的。
她是从皇宫里出嫁的,二哥哥执意要亲自为她送嫁,还给她添了好几箱子的嫁妆,瞧着二哥哥侧过身去偷偷抹泪的模样,浅浅也没忍住哭了。
背后的皇宫越来越远,浅浅轻扇两下团扇,止住眼眶的热泪。
花轿停在将军府门外,轿夫压轿,喜婆和晴妤一左一右扶着浅浅走下来,跨过熟悉的门,走近整洁的院子中,府里上下挂满了大红的绸布,门上贴着红双喜,宴席上的宾客纷纷起身围观出嫁的七公主。
“瞧瞧,这才叫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你们瞧见了吗,新娘子的嫁妆箱子有二十多个,这排场也太大了吧。”
“皇上只有七公主这么一个妹妹,定然是怎么宠爱都不为过。”
在声声惊叹与称赞中,浅浅被人扶着走进前厅,站稳之后,隔着团扇能看到新郎就站在自己左侧。
礼官高声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浅浅转过身来,终于看到了萧祈的正脸,她很少瞧见萧祈穿这么喜庆的大红色,不由得抬眸多看几眼。
新娘子头上华丽的凤冠明晃晃的,垂在脸侧的珠饰折射着温润的光泽,照在她脸上映出那水嫩的肌肤,萧祈看着她,看她细密的睫毛缓缓扬起,视线与他交汇时,又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羞得垂下眸子。
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