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语气,浅浅就知道刘永是成心下她的面子,可他身后有淑贵妃,万一处置的厉害了,外头指不定要怎么传她的恶名。
她不能因为这么一个小人坏了名声。
浅浅短暂思考了一下,说:“本宫对管家的事不甚了解,既然刘管家有心,那本宫就将府中的大小事都交给你,每隔半个月,你将账本呈给本宫即可。”
得揽大权,刘永喜出望外,“谢公主赏识,奴才一定尽心尽力,定然不会让公主操一点心。”
安排好此事后,浅浅见乔妈妈没什么话想说,也不多问。让他们两人自行离去后,浅浅与晴妤走去了仓库。
路上,晴妤小声问:“公主,您给刘永这么大的权力,不怕他搞鬼?”
浅浅的小脸上勾起微笑,“一会儿你去前院传我的话,告诉他们,府上所有人不管大事小事都要先问过刘永的意思再办。”
晴妤疑惑更深。
浅浅没再多解释,“你就照着我的意思去办,放心,不会错的。”
晴妤不再多问,“嗯,奴婢相信公主。”
守仓库的小厮打开门,二人走进仓库,放在仓库正中还没来得及打开的箱子略显陈旧,箱子表面的漆已经褪色,包金的边都掉了几块。
浅浅走过去,犹豫了一下,伸手打开了箱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箱子里面装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盒子,主仆两人将盒子挨个打开清点,发现除了两盒子金元宝之外,多是首饰和一些书画。
浅浅细细数了,除去那五百两黄金外,剩下的东西大概价值五百金,总共千金的嫁妆放在普通人家是想都不敢想的数目,但在世家贵族中,只这些却稍显寒酸。
外祖父是两朝元老,卸任前在朝廷上也颇有声望,将女儿嫁进皇宫,按礼也要从聘礼中抽取半数添进嫁妆单子里,这样算下来,远不止千金。
名家字画,古董花瓶,精雕细琢的花钿,无一不彰显着家中对出嫁女儿的看重。
浅浅抚摸着母亲的旧物,心中泛起悲伤。她已经记不清母亲的样子了,只记得母亲是个清淡如菊的女子,不争不抢,娴静淡雅。
母亲教导她不可被名利蒙了心,万事性命与平安最重要,不能为了争一口气而不顾后果。
那时候浅浅只是个孩子,不明白母亲的心思,后来她成了独身一人,才知道母亲对她的良苦用心。
在皇室之中,没有恩宠和权势就没有地位,只能任人欺负。若非她谨记母亲的教诲,一直隐忍,藏锋露拙,恐怕她也没命活到今天。
但母亲也教导过,对上退三步,对下要进一步,若是让自己的下人看轻,家就难守了。
想到这里,浅浅开口吩咐道:“晴妤,你找个信得过的人来,买个结实的箱子把这些书画古玩和金子收起来,拿去我房里放好。”
说着浅浅捏起一支玉簪,瞧着这些首饰母亲偶尔戴过几次,心有留念,说:“这些首饰就添到我的首饰盒里吧。”
晴妤应声:“奴婢记下了。”
从仓库中出来,浅浅面色不好,似乎在为什么发愁。
晴妤很小便到了清贵人身边,也发现了清贵人嫁妆的数目不太对,小声道:“贵人的嫁妆在淑贵妃那里存放了十年,贵妃花销甚大,应当是……动过。”
浅浅何尝不知,淑贵妃连她的月钱都不放过,又怎会放过这些金银。
想要查清母亲的嫁妆是否足数,只需要从外祖父那里要来嫁妆单子一看即可。浅浅真正苦恼的不是母亲的嫁妆被人动过,而是她明知道淑贵妃夺人钱财,却无法让她因此受罚。
浅浅轻声说:“只是被夺了些银钱,父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重罚,反倒还要惹贵妃更加针对我们。”
“那就这么算了?”
浅浅摇头,发钗上坠下的玉珠莹润闪光,灵动可爱,“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现在立了府,要先管好自家事,若是淑贵妃和荣怜月故意找麻烦,我也不会一直忍下去。”
一夜之间,浅浅像是长大了不少。
没有恩宠的深宫公主成了这宅邸唯一的主子,若没有成熟的心性,如何能坐稳公主府。
回到内院书房,浅浅专心核对起府上的账目,一坐就是一上午。
未时三刻,晴妤出去办完事回来,端了茶水送进书房,正看见浅浅合上账目,难受的揉揉眼睛。
书桌上只有两本账目,都很新,里头记录了下人的月钱,府里这几日吃穿用度的花销,还有当初置办家具花木时的银钱。
“公主看累了?”晴妤走到她身边放下茶水,轻轻给她揉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