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妤知她心思,笑而不语。
一个月的禁足看似很久,浅浅人在府中不得出门,顺势整顿了府上的外院内院,不但换了内院一批下人,还买了几个新的侍卫来。
三月末,春风渐暖,树绿花开,万物一番勃勃生机。
公主府里的花树开得茂盛,粉白一片从外院蔓延到内院,空气中都萦绕着清淡的花香。
浅浅踮起脚尖折了枝头一朵花,回身将花别在萧祈耳边,看他硬朗英俊的容貌配着一朵粉嫩的娇花,竟莫名很好看,看着看着就笑出声来。
被盯的久了,萧祈不自觉的脸红起来,提醒她:“公主,时辰快到了,咱们该走了。”
浅浅点点头,与他一起走出府门。
今日皇帝要出发去城郊外春猎,成年的皇子公主都要同去。浅浅第一次参加春猎,又不善骑射,便只带晴妤、萧祈和另外两个侍卫去走走过场。
七公主府的马车驶向宫门外,那里停着长长一排仪仗,浅浅下了自家马车,走上仪仗队中的公主车驾,随行的几人跟在车驾外。
在马车中坐了一会儿后,荣怜月被女使扶着走上马车来,看到浅浅,荣怜月轻蔑一笑。
“七妹妹来的早啊。”
“四姐姐早。”浅浅对着她躬了下身子,避开她的视线,偷偷拨开窗帘的缝隙,看向了马车外的萧祈。
他一身藏青色常服,肩宽腰窄,身姿挺拔。腰间配一柄银色长剑,骑在马上,好生威武,宫里的侍卫在他身边都显得黯然失色。
可长得太高,浅浅坐在马车里根本瞧不见他的脸。悻悻然要转开视线,却见萧祈俯下身子,透过缝隙看向她,张嘴比了个口型,“别怕。”
浅浅会意,心下一暖。
坐在一旁的荣怜月看不见浅浅侧过身子去做什么,感觉她心思飘去了别处,怒道:“七妹妹这是当自己要嫁入国公府,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
闻言,浅浅放下窗帘,回过身来小声道:“姐姐说笑了,我的婚事都是由父皇和贵妃娘娘做主的,怎敢自己肖想。”
“你倒有自知之明,沛国公家能看上你还真是稀奇,说不准他们的儿子也是残次的,虽不像宁远侯家那个傻子蠢的人尽皆知,也定然不是个好郎君,万一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隐疾,哈哈哈……”
荣怜月一边说着,笑得乐开了花。
仪仗开始前行,浅浅默默听着耳边的奚落,一点都不往心里去。
她心里有了人,哪有闲心再听这些阴阳怪气。
来到皇家猎场,浅浅跟在荣怜月身后走下马车,跟着猎场中的士兵前去营帐。
她的营帐在营地的最边上,去给父皇请安都要走过大半个营地,冷僻又荒凉。好在浅浅不再期待父慈子孝,这里能避开人群,少与人交际,再好不过。
前去打猎的马队一批又一批,整个营地都是马蹄声,浅浅无意参与别人的热闹,躲在营帐里与萧祈下棋。
浅浅赢下一局,开心的笑出声来,一旁的晴妤见她由衷的喜悦,露出欣慰的笑容。
营帐里其乐融融,外头侍卫突然来报:“公主,四公主在外头,说要见您。”
闻言,浅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清咳一声,走了出去。
站在外头的荣怜月正轻抚马背,看到浅浅出来,转头说:“七妹妹躲在这里好生快活,我都去打了两只狐狸回来了,妹妹你这马都没牵出去过吧?”
浅浅谦逊道:“我骑射不佳,只在此偷闲,还请四姐姐高抬贵手。”
荣怜月冷笑一声:“可不是我要找你,是父皇说我们姐弟妹几个许久不见了,让我们一起过去陪他老人家去打猎。”
浅浅有些害怕,她拉不动弓,骑马也是马马虎虎,况且这都下午了,再过半个时辰就天黑了,她要是在林中迷路怎么办,而且林中还有野兽出没……
她心慌意乱不知如何应对,忽然听到男人沉稳的脚步声从身后走来,在她身边停下,恭敬道:“奴陪公主去。”
第17章
黄昏时分,大型野兽开始出没在树林中。皇帝兴致勃勃骑上马,要趁着这会猎几头野兽来祭天,立立君威。
同行的队伍中,紧跟在皇帝两侧的是淑贵妃所生的三皇子和皇后所生的六皇子,浅浅和荣怜月跟在两位哥哥后面。荣怜月有亲哥哥照拂,一路有说有笑,浅浅与六哥哥却说不上几句话。
浅浅上面有六个兄弟姐妹,大公主出嫁和亲,二皇子因为母家落罪受到牵连,被贬去边境苍州做官,无召不得回京。三皇子与四公主如今是最得势的。六皇子只比浅浅大了半岁,有皇后庇护,是个矜贵的少年。
浅浅曾有一个亲哥哥,便是很少被人提起的五皇子,可惜生下来不久便夭折了。
她骑在马上,抓着缰绳有些紧张,黄昏时分,森林中隐约传来狼嚎虎啸,不断勾起她那日被猛虎追猎的恐惧记忆。
骑马跟在身旁的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见她脸色不太好,伸手去在她腰后扶了一下。他的动作被黄昏在林中拉出的树影遮掩,没有落在别人眼中,却叫浅浅心下一紧,转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