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鼓足了勇气,要问清他的心意,听他接了自己的话头,继续问:“就是比较豪放,不拘小节之类的。”
萧祈心里又咯噔一下:难道刚刚偷看被发现了?公主这是在隐晦的提醒他吗?
他忐忑问:“公主从哪里看出来的?”
浅浅搂着人闷声道:“你抱着我的时候脸都不红一下,出入我房间也很习惯,而且对那种事也不避讳……”一个郎君给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买贴身用的东西,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事。
“不是这样的。”听完这些指控,萧祈有些慌乱,怕自己暗藏的心思暴露,又不想让他误会自己是轻狂的浪荡之徒。
他思考了一会,认真道:“因为我自作主张把公主带回来,自然要好生照顾你,若是冒犯公主……等到公主腿上的伤好了,我一定跪到你面前请罪。”
答的倒是恳切,但这样她也听不出他的心思啊,怎么听的都是对主子的忠心耿耿,哪有一丝男女之情。
浅浅有些失落,但也没完全放弃,张口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等到京城的局势定下来,你回到北疆去之后,我要怎么办……”
她的名声已经毁了。
萧祈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在他的设想里,浅浅会活得自由自在,但他独独没有想过这一茬,冲动地将人抢回来,还与她睡在同一处,怎么都解释不清楚了。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主院,萧祈推开门将人抱进去。
房间里点了蜡烛,萧祈将人将在床上,俯下身为她盖被子,愧疚道:“对不起。”
浅浅曲着双腿眨眨眼,忽然有些懵,她问的语气很柔和呀,萧祈不会以为她是在怪他吧……
她抬手抓住萧祈的胳膊,仰起头来对他说:“你不要自责,我不是怪你,就是想问一问,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时候的事?有关于你……和我的事……”
萧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静静的看着她,麦色的脸肉眼可见的染上红云,皮薄的耳朵尖更是红的要滴血。
他看着一脸懵懂的少女,心里仿佛江河翻涌,原本思绪万千的脑袋瞬间空白。
良久,他缓缓道。
“如果公主愿意,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床边的烛火晃了一下,进来时门没有关紧,冷风从门缝灌进来,吹的一屋子烛火轻轻摇火,朦胧重叠的光影迷离了少女的眼睛。
男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她坐在原地,缓缓转过头去,微红着脸颊,轻咬下唇。
照顾一辈子?
这算什么话呀?
浅浅正要开口再问,就听门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只是不似平日里那样轻佻玩味,更显沉稳,“将军,有急事。”
萧祈站起身来看向门外,不得不走。
他看着浅浅,因为紧张而攥起的拳头迟迟没有松开,对她说:“刚才我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
浅浅乖巧点头:“嗯,你先去忙吧。”
男人从身边离开,浅浅目送他远去,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照顾一辈子是什么意思?是想要为了她的名声娶她,还是将她当主子似的供在身边?
结果还是没问到,他对她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
浅浅抱着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缓缓闭上眼睛。
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吹着寒风的夜里,摇晃的灯笼下,两个男人走向外院,脚下的身影随着灯摇晃动。
“这么着急,是公子那边出事了?”
张麟摇摇头,严肃道:“不是公子,是三皇子那边,在城北军的弟兄们发现城北军有兵马调动,有两个降临被提拔去了禁军中,昨天晚上,淑贵妃母家那边……往宁远侯府送了个姑娘。”
萧祈冷哼一声,“他们开始埋棋子了。”
张麟一整天都在外面接收消息,瞧见对手有风吹草动,便紧张起来,“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公子还在路上,再快也要上元节之后才能回京,若是在公子回京之前局势变得不可控,事情就不好办了。”
萧祈沉着冷静:“既然我答应了他,就要把此事办好。”
“将军有什么打算?”
萧祈朝他勾勾手,张麟附耳过去,听他在耳边小声吩咐,得了命令后,点点头,“将军英明,我这就派人去办。”
知道外院后,下人递过来一封书信,萧祈走进前厅,拆开信封读了起来。
夜风吹着乌云在天空中浮动,清冷的月光洒在庭院中,如同冰冷的潭水,随着前头飘动的云影时深时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