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让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说着,暗卫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萧子玦接了过来,快速拆开信封,往日波澜不惊的眸子看见信上的内容,瞳孔一缩,指尖也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这封信是萧子玦派人找到了三年前为闻姒接生的产婆写的。
产婆详细描述了闻姒生产了日子, 也就是喻双双的生日,按照时间往回推算, 闻姒怀有身孕的日子正是三年前他和闻姒那晚左右。
与此同时,萧子玦角还调查到了闻姒当年的“逃亡”的信息。
从京都城一路南下到乌镇, 将近四个月。闻姒一路为人做刺绣赚银子, 时常食不果腹。那时候闻姒怀着身孕, 这一路该有多困难、多辛苦。
对比那日在江南的“周老板事件”,在闻姒这三年中并不算什么,更苦的她都经历过。
萧子玦不敢看下去,只觉得心头一阵酸痛,比经年累月的心痛之症发作还要难受。
心痛之症他可以忍,可是他对闻姒的心疼,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
他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去同闻姒“对峙”,好好同她确认,双双究竟是不是他们的女儿!
为什么宁可受这么多苦也不来找他,难道她就这么恨自己么?
男人第一次觉得自己沉不住气,他转过身朝冷玉轩阔步行去。正欲推开房门,就听屋内传出了闻姒和萧老侯爷的对话声。
“爷爷,有件事姒儿要同您说。”
闻姒的声音很是恭敬严肃,萧子玦想要推门的手猛地停下了。
萧老侯爷一捋长髯,眸光一动,带了一丝期待。
“哦?丫头要说什么,直说便是。”
闻姒忽然一撩裙摆,跪在了萧老侯爷的面前,她纤细的双手交叠,搁在额头处,对着萧老侯爷磕了三个头。
“爷爷、原谅姒儿三不孝。”
老侯爷眯了眯眼睛,并没有立即让闻姒起身,而是不怒自威地看着她,语气虽然和善却很有威严。
“丫头,你来说说是哪三不孝。”
“第一,姒儿不告而别,未能侍奉爷爷左右是为不孝。第二,姒儿三年都未曾同爷爷交代姒儿的情况,让爷爷徒生担心是为不孝。这第三……”
闻姒吸了一口气,有缓缓吐出,稳了稳心境道:“这第三,姒儿未能让爷爷的从孙女承欢膝下是为不孝。”
老爷子长白的眉须动了动,倾身虚扶闻姒起来,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孩子是你和那臭小子的。”
老爷子高兴得像个孩子,直对身旁的孙管家笑言:“瞧瞧,那丫头和臭小子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我萧家四世同堂,四世同堂啦!”
萧子玦在门外已经无法压抑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破门而入,几步走到了闻姒身前。
他想要抱住闻姒,但碍于萧老侯爷和孙管家在场,男人只好放下了抬起的手臂,拼命压抑住自己的心潮,千言万语汇聚唇边也只是浅浅一句,嗓音低沉而冷峻。
“姒儿,我们有孩子了。”
闻姒心头一震,眼神有些慌乱,她微微退了半步,一时无言。她还没有做好将此事告诉萧子玦的准备,如今发生这般突发的状况,实在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萧子玦理了理心绪,面上恢复了沉静,他对萧老侯爷行了一礼:“爷爷,我有话想对姒儿说。”
萧老侯爷知道,此刻应当留给他们小两口,便说自己累了,准备回房休息。
萧老侯爷和孙管家离开了,萧子玦紧绷的表情露出了一点松懈。
他走上前去,想要触碰闻姒,可闻姒却防备躲开了。
萧子玦的心脏又开始缩痛,闻姒对他的每一次抗拒就好像往他心上狠狠捅上一刀,他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闻姒知道他指的是他们的女儿,双双。
闻姒默了默:“是准备晚些对你说的。”
“晚些?”萧子玦步步紧逼,将闻姒逼退到一角,“晚到何时?是今晚?明日?还是下辈子?姒儿,你当真这么恨我吗?”
“恨?”闻姒冷漠地撇过脸,“是恨过,不过我早就不在意了。”
“闻姒……”
萧子玦猛地上前,像是一头出笼的兽。双手撑在桌沿上,将闻姒环环围住。
闻姒从未见过男人这般模样,她的腰抵在桌沿上,身体微微后倾,只觉一股欺压感扑面而来,她倔强地抬头看着萧子玦,却发现萧子玦的眼尾有些潮红。
她一怔,萧子玦这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