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烟雨楼的时候,鸨母教过她一些辨别狐|媚|药的法子。那药的气味特殊,兴许旁人不会在意,但闻姒只要轻轻一闻就能辨别出来。
另说烟雨楼有烟雨楼的规矩,若没有鸨母同意,恩客是不准有越矩的行为的。
不过总有些不守规矩、不着调的登徒子,趁着姑娘不注意往杯子里放些不干净的东西。
闻姒为求自保,练就了一手换杯子的技艺。若是发生这档子事儿,便可把有问题的酒水偷梁换柱对调出去,没想到今儿在这儿用上了。
如今,她喝的是没有问题的酒水,而林伶喝的才是那杯狐|媚|药。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到了她和姨娘“约定”好的时辰。
夜色将倾,闻姒将手中的书册放下,正打算出门,就看萧子玦坐在轮椅上歪着头睡着了。
闻姒失笑,这人竟坐着睡了?
少年的呼吸有些急促,该是做了什么噩梦,也因着空气微凉,鼻尖儿微微泛红。
春夜里凉意浓郁,屋子里虽然还烧着炉火盆,但还是抵挡不住寒气的侵袭。
闻姒走到门口,那股子冷风更盛,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扭身回到床榻边,拿起一条被子,轻手轻脚地盖在少年身上,才又出了门。
礼部尚书府的书房离她的住处不远,她快人一步来到书房附近,悄悄藏在一棵柳树后。
远远看见两个人影儿,进入了书房里。闻姒认得那两抹身影,一个是赵姨娘,一个便是林伶。
此时,她该做的就是静待时机,等着这对恶毒的母女先露出马脚。
第6章 、黄雀在后
赵姨娘和林伶蹑手蹑脚地钻进书房里,书房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也没有任何声音。
“闻姒那小贱蹄子怎么还没来?那臭叫花子人又哪儿去了?”赵姨娘觉着奇怪,拽了拽一旁林伶的袖子。
“娘亲,我、我好热啊……”也不知怎地,林伶自晚饭过后越来越头晕。到了此时,更是浑身燥热,蠢蠢欲动。
“啊?怎么弄的?”赵姨娘问。
正说着,一道黑影从侧面扑了过来,一下压倒在林伶的身上。
赵姨娘惊呼了一声,也跟着摔个踉跄,一时没闹清楚发生了什么,耳畔就传出扯衣裳的声音和男人女人重重的呼吸声。这声音……赵姨娘猛地惊醒,该不会是那臭叫花子认错人了罢?
“臭叫花子,撒手撒手!那是林大小姐!”
却听那叫花子说:“我,我撒手了!是她扯着我!”
赵姨娘也懵了,忙起身摸到桌旁,想燃上油灯。门口却响起了嘈杂的人声,脚步纷乱复杂,像是一群人。
糟了,赵姨娘想把林伶和男人分开,奈何林伶仿佛像是挂在男人身上一般,怎么也不撒手。
“扑通”一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为首的是府里的管家和护院,再往后是灰压压一群丫鬟小厮。
管家大喝一声:“是谁!谁在礼部尚书府里为非作歹!”
他提着灯往里照,就见地上缠抱着一对男女。男人年岁不小,身材干瘦,身上破烂的衣物被扯的散落四周。女子跨坐在前者身上,只剩下一件儿肚兜,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老管家大惊,以为是那个小厮和丫鬟在老爷的书房里偷|情,正命人上前分开,又看见赵姨娘站瘫坐在不远处。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夫人?”赵姨娘得宠,管家一时间不敢动作。
“快,快把她们分开——”赵姨娘恍惚了一瞬,反应过来,忙倒打一耙,“快,府里闯进来一个臭叫花子,企图占伶儿的便宜。”
男人一下就不愿意了:“你说什么!?明明是……”
赵姨娘给了男人一个别慌的眼神,男人这才咽下后边的话。
一群人七手八脚给林伶分开,林伶却推搡着别人,极不情愿的样子:“娘,娘我好难受呀!”
赵姨娘连忙捂住她的嘴,将衣物往她身上盖:“别说话,快闭嘴。”
事关重大,此事惊动了林尚书。赵姨娘、林伶和男人一并跪在了前厅。下人们都低着头看着脚尖儿,前厅里寂静无声,气氛令人压抑。赵姨娘揽着林伶,林伶虽整理了衣衫容妆,但依旧看得出面色异常潮红,整个人也神智不清地瘫软在地。
林尚书坐在正堂之中,面容不悦,指着被五花大绑的乞丐,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怎么回事!”
管家吓了一哆嗦,上前一步恭敬地道:“回老爷的话,前些时候,少侯爷夫人知会小的,说看见书房进了贼,小的怕府里丢了东西。忙带人赶过去,就看到……就看到小姐在……”
林尚书的目光锁定人群中的闻姒:“可有此事?”
闻姒从众人身后悠悠走出,清清淡淡,无波无澜,对上赵姨娘吃惊的眼神:“回父亲,不错,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