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喜伺候人这么多年,眼明心境, 不由得心中感叹:难怪萧子玦能成为大兴王朝最年轻的摄政王,不论胆色、眼色、还是待人接物的气魄实属应该。
摄政王参加马球赛的消息不胫而走, 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毕竟萧子玦已经好多年没参加马球会了,或者说他好了双腿后还未参加过任何运动, 只是一心扑在朝堂上。
更重要的是, 今年的马球赛漠南王也参加。
漠南王曾是萧子玦的老对手了, 如今太平盛世,二人战场的不得见,马球会却能一分高下。
马球会还未开始,坊间都有人偷偷做了庄,来赌萧子玦和漠南王的队伍谁能笑到最后。
……
马球赛的场地就在莲华池的北侧,依山而建,四面做了围栏,有侍卫把守。北侧一排砌有高台,台上做有十几个分开小亭台,以便人观看球赛。
织娘此时坐在正中的亭子里,且在身侧给闻姒留了位置,只不过出门之前双双闹了肚子,这才比皇后娘娘还要来得晚些。
待闻姒进了马球场,准备等台阶上凉亭的时候,旁的那些人早早就坐好了。
这几日闻姒闹了风波,漠南王求娶摄政王前夫人的事儿简直就是一奇谈。
所以这正主儿一进场,亭子里的各家小姐们便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要说这位遗珠公主生得美艳,莫名其妙离开摄政王那么多年,还害得摄政王为她五迷三道的。”
“有什么美艳呀?你忘啦,那位是从哪儿出来的?那些人伺候男人靠的是手段。”这人话里藏话,指代闻姒是烟花柳街出来的风尘女,“若不是这样,怎么赢得过三郡主,慕姐姐这般天之骄女竟输给了她。”
“那你说,那孩子真的是摄政王殿下的吗?”
这人压低了声音:“那我可就不敢说了,不过就算她现在是公主,摄政王那般神仙似的人物我也觉得可惜。还有,还有那位漠南王,我在双喜宴上细细瞧过他,虽说带着半脸面具,但大抵也是个美男子。你说说他,怎么就看上她了……”
这话还没说完,一道鞭子就从她们二人之间微乎其微的缝隙里抽了过去。
“再乱嚼舌根子,这鞭子可就不知道朝哪处招呼了!”
不用回头她们都知道这人是萧子晴。
不过二人不敢还嘴,萧子晴从小便“跋扈”,敢同三郡主扯头发,如今又多了个摄政王妹妹的身份,那些尚书、太傅的女儿们只能低头摆着嘴形说萧子晴“没教养”。
萧子晴大大咧咧没听见二人在说什么,只是去招呼身后的闻姒和双双。
“嫂嫂,快走吧,皇后娘娘等你好久了。”
萧子晴搀住闻姒的胳膊肘,正要继续往上上台阶,闻姒却拍了拍她的手背。
在烟雨楼的时候闻姒曾学过唇语,方才那家小姐的小动作自然是没逃过她的眼。
“晴儿,等下。”她轻身往前走了几步,定身站在那家小姐的面前,“你是谁家的姑娘?”
那女子本就对闻姒鄙夷,方才吃了瘪,脸色又不好看,满目的苦相:“承阳伯长女,赵琉璃。”
萧子晴还没闹清楚闻姒要做什么,就听闻姒语气冰冷地说:“到本公主为何不行礼?试问承阳伯府的家教这般稀松么?”
承阳伯的女儿一愣,方反应过来,闻姒这是看到她方才嘀咕萧子晴的话了。
“遗珠公主赎罪。”承阳伯女儿扑通跪下行了个大礼,“见过遗珠公主。”
“起来吧,下次记得祸从口出。”
闻姒没再追究下去,承阳伯为人忠厚,在慕沉登基时还有过大贡献。所以,闻姒看在承阳伯的面子上才小惩大诫。
萧子晴扶着闻姒往织娘那边去,一路上问:“嫂嫂,赵琉璃说我的闲话你听得到,说你的闲话你没听到吗?”她惋惜道,“该是好好教训那些多嘴的长舌妇的。”
“这便是你不懂了。”闻姒道,“你的事我可以出言教训,我的事便不能。”
“为何?”
“这几日我的私事闹得满城风雨,那样想的绝不止赵琉璃一个,赵琉璃只不过代表着一大部分人的想法罢了。我堵得住她的嘴巴,却阻止不了人家心里的想法。”
闻姒叹了口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出身不好,免不了人家那样说,若想她们认识到我真正的为人,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还不如不去理睬,免得人家说我心虚。”
说话的功夫二人已经来到了织娘的亭子,织娘笑盈盈地迎闻姒过来,把双双抱在怀里,喜欢的不得了。
织娘很是感叹,说自己喜欢女儿,如今她家的慕念真是越来越淘气了,前几日就骑在慕沉的脖子上把撕坏了一张奏折。那孩子闹得很,织娘今日便没带过来。
底下的马球赛打得正欢,眼下今日的球赛才刚刚开始,场上是两队文官家的孩子在热场子。
等他们这一场结束了,就是织娘和闻姒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