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奴才的意思公主终有一日会知道的,只望那日你别后悔!”
眸光一凌,楚皓蓦然离去。
姜玉微连忙追出去,却被侍卫拦住了。
见状,星辞拔剑就往外冲,她抬起手:“罢了,让他去吧。”
楚皓是不会说实话的,且宋观受此重伤,想来也没有余力攻打燕国,现下的情况只能且走且看。
且姜重楼没事,她悬着的心就能落一些了。
这般等了些时日,姜玉微不放心团团,就让星辞先回去了,自己则在此守着,以防宁国要对燕国不利。
约摸过了半个月。
宋观终于露面了,他出现的时候,天色将暮,彼时姜玉微正在用饭,可她念着这边的事,只吃了半碗清粥就放下了。
望着脸色蜡白、形销骨立的男子,姜玉微只抬了下眼皮,也不理他。
宋观叹了叹,默然地坐在旁边,拿起她用的碗碟继续用饭。黛眉一蹙,姜玉微伸手却抢,他却不松手,眉头几不可查地抽了抽。
“在军中,需节约。”
“是么,那我可得多浪费些。”
讥讽了一道,手却松开了,这等无谓的事,她懒得同他争辩了。
宋观弯弯唇,就着她的筷子用饭,小口小口吃着,间或剧烈地咳几声,脸颊泛起病态的殷红。
他用帕子掩着嘴,待缓解了,瞥了眼帕子,立即收起来。
见他略微古怪,姜玉微露出讥笑:“怎么,要死了?”
“你...很希望我死吗?”他抿着唇,眸底掠过暗涌。
“明知故问!”
闻言,男子目中似刀绞过,却故作轻然:“是啊,我明知故了。”顿了顿,覆住她的手:“玉儿,若我死了,你会想我吗?哪怕一点点?”
“不会。”姜玉微把手抽回去,斩钉截铁。
“不想就不想吧,只要我想着你,就好了。”
他扬了扬唇,转身走出去,身形单薄孤寂如同寒秋的枯木,眸中笼着愁云似的萧索与哀伤。
帘幕轻曳,他的身影越来越小,逐渐与苍茫旷野相融。
怔怔地望着外面,姜玉微有些疑惑,今日的宋观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只她也不在乎这些,念头转过便算。
之后,宋观每日都会来她这里坐坐,天黑了,便会离去。可无论姜玉微怎么问燕国和姜重楼的事,他都不回答。
期间,星辞来找过她,可此间的事未解决,她亦不敢贸然离去,只好让星辞先回去保护团团他们。
又拖了半个月。
这日晌午,姜玉微正在小憩,可现下正是夏季,天气炎热,她睡得很不安稳。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周身凉爽了些,睡意就越发浓厚。
等醒来时,已夕阳西下。
睁开眼眸时,见宋观正拿着扇子替她扇风。姜玉微白了他一眼,蓦然起身:“陛下九五至尊,不敢劳你大驾,请回吧。”
宋观也不生气,只无奈地叹了叹:“我只是来给你两样东西。”说着指了指正对面角落里的大箱子,上面落了把锁。
他把钥匙塞给她:“我知道你不会看,但这个箱子,你无论如何都必须好好保存,知道吗?”他凝着她,眸光迫切而深沉。
远山黛眉笼起,姜玉微把手一甩,钥匙落到不远处的地上。
“知道还给我,多此一举!”
抿了抿唇,宋观走过去,弯腰将钥匙捡起来,塞进她腰畔的荷包里,神情郑重。
“就算不为了我,为了你自己,也得好好收着,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哼!”
姜玉微撇撇嘴,却也没再扔掉。
松了口气,宋观望着明光中皎洁的容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抚摸她的脸颊,姜玉微面上一冷,往后退开了。
他眸中揪痛,胸口似被绵密的尖针扎着,处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手缓缓落下,他扯了唇,转身走到外面。
帘幕落下后,外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了。须臾,咳嗽声渐些,脚步声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