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和楚皓离开之后,宝月没好气道:“总算殿下还有几分人性,不然我真是要气死了!”
宝枝无奈地笑了笑。
摩挲着白净的瓷盒,姜玉微指尖温凉,眸光复杂,心头似开了一条口子,连日积攒的怨气有了丝松泄。
这般过了大半日,宋观一直没过来。
晚膳时,宝枝见姜玉微迟迟不动筷子,试探道:“公主,不如奴婢去请殿下过来?”
姜玉微扫了眼空荡荡的院门,淡淡道:“不必。”
说完,拿起银著用饭,扒拉两口,实在没有胃口,让人把饭菜撤下了。
这般僵持了几天,这日午后,姜玉微坐在廊下乘凉,楚皓忽然带了两个人过来,一个中年人,做厨子打扮,另一个则是小厮,皆鼻青脸肿,战战兢兢。
“公主,这次往您马车里放花蜜,引马蜂暗害您的人,就是这小厮。”
“至于这个厨子,就是之前新来的,会做胡人菜肴的,也是他在饭菜里下药,暗害公主,因那药无色无味,他做事又谨慎,费了好些功夫才查到他身上。”
“殿下命奴才将他们带过来,任您处置。”
虽然楚皓没明言厨子的事,但姜玉微已猜到,就是他下药害她假孕。
“知道了,下去吧。”
楚皓躬身退下,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女子清幽的声音:“转告殿下,今晚请他过来用膳。”
他眸光一亮,连忙回身:“遵命!”
待他离去后,姜玉微屏退四下,朝地上二人冷冷望去:“说,到底是谁让你们害本公主的?”
声音不重,却有种凌人的气势。
二人身子一抖,连忙跪下:“公主饶命,是太子,都是太子逼奴才们做的。”
姜玉微拂了拂瑁甲,冷笑:“好一个不得已,那你们可知,害了本公主,照样要没命?”
两人面上一白,抖如筛糠:“公主,奴才们只是一介粗人,主子让我们便干什么,求你高抬贵手,饶我们一命吧!”
姜玉微眸光一厉,挥手道:“不必狡辩了,星辞,都拖出去!”
这两个人,一个害的她假孕,差点名声尽毁,一个害的她九死一生,她若手软,下一次,死的就是她了。
“是!”
星辞手一拱,将两人拖到偏院料理了。
听着那两声惨叫,宝月冷然一哼,道:“公主,太子纵然记恨殿下,也不至于如此害你吧,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缘由?”
姜玉微点点头:“嗯,太子是主战派,我与殿下和亲,他当然视我为眼中钉。”
现下想来,她初次进宫时差点被侍卫侵犯,就是太子的手笔。
宝月眉头一皱,恨恨道:“若是如此,那公主以后不是危险了,难道咱们就坐以待毙,任他宰割吗?”
姜玉微叹了叹:“他是太子,纵然闹到皇上面前,他最多挨几句训斥,于我并无益处,我们能做的只有多加防范。”
宝月气的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星辞眸光一厉,将剑柄紧紧攥住。
傍晚,下人按照姜玉微的吩咐,准备了一桌可口的菜肴,大多是宋观喜欢的。
可左等右等,直到夕阳消逝,夜幕渐临,宋观始终都没有出现。
“公主,不如奴婢再派人去请?”宝枝问。
“不必了。”
姜玉微眸光一沉,否定宝枝的提议,之后只剥弄了几下,便撂了筷子,回房去了。
宝枝想上前安慰,也被她打发了。
过了许久,夜幕越发深沉,敲更一遍又一遍响起。
姜玉微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到了亥时,她听到门外传来几声响动,立即坐起来,见宋观推门而入,半明半暗的光线中,依稀可见他脸颊坨红,醉醺醺的。
呵,她等了那么久,人家倒出去逍遥去了!
姜玉微嗤然一笑,冷声道:“楚皓,把殿下带回去。”
门口处,楚皓为难道:“公主,是殿下自己要过来的,奴才哪敢拦啊!”
说着,轻轻掩上木门,带着宝枝等人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