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了的竹马黑化了——莫思量呀
时间:2022-06-25 07:34:57

  ***
  小径上的雪越来越深,车轮碾过之处,有深深的痕迹。
  夜色深浓,天地空寂。
  有裂帛之声自马车里传出来,随后是隐忍的呻、吟,压抑后的嘤泣。
  马车一路驶过长街,拐过小巷,停在了顾府门前。
  里头仍有声响,赶车的马夫不敢随意打搅,只是安静的将手揣进袖里暖着,默默的等车内的人下来。
  许久后,车内的动静止息了,他将木阶搬过来,等着车中的人下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女子缓缓地从这车里挪下来,身上罩了件厚实的雪白狐裘,将她整个身子遮掩的严严实实。
  只是风吹过来,她微微侧了头,脸上的雪白和酡红交相映着,有残泪挂在上面,有种娇弱可催的风致。
  直到他看到那女子颤抖虚、浮的腿脚,他忙将眼移开,再不敢多看一眼。
  顾湄拢着身上的皮裘,扶着车沿,小心翼翼的踩着走下了马车。
  她心神一走、发软的腿脚便踩了空,整个人跌进雪地里,被溅起的风雪呛了两口。
  她却没有力气挣扎着爬起来,仿佛人还飘荡在湖面上,双脚踩不到实感。
  直到邓知遥走到她身边,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她却本能的瑟缩了一下,方才那仿佛能将身体撕、裂噩梦一般的折磨让她心神俱颤,忍不住窝在他怀里,微微的发着抖。
  一对莹白纤细的双足,像是在眼前晃了一下,那车夫不禁多看了一眼。
  却哪知惊了自家大人,见他威严的目光射来,他脖颈瑟缩了一下,在风雪之中打了个激灵。
  大人和从前,仿佛有哪里不一样了。
  ***
  顾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间屋里,外头天光大亮,和着雪光从窗纸外映进来,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顾湄撑起身子,打量着房中的陈设,是她原来在邓府的那间屋子,只是环顾一周,现下这屋里只有她一人。
  水碧,水碧哪里去了呢?他把水碧怎么样了?心底不由就发了急,便要穿鞋下榻,却不由得嘶了一声,脸色白了白。
  顾湄微扶了扶榻,勉强立稳了身子,找了件衣裳披在身上,便想出屋去寻。
  哪知门一开,映入眼帘的是两个丫鬟陌生的脸。
  其中一个高挑一些的,冲她墩身行了个礼,垂着眉眼四平八稳的对她道:
  “姑娘请回吧,大人交代了,你不能出这间屋子。”
  顾湄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院子门口,还守着几个粗壮的婆子,外头,有冰刃的亮光闪过,竟是还有侍卫守在院门口。
  顾湄低低的笑出了声,他这是想将自己囚在这里一辈子吗?他竟然想把她关起来。
  她扯住那个回话的丫鬟袖口,沙哑着声音问她:
  “水碧呢?她哪里去了?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那丫鬟不答,只是垂着眉眼,冲她行了个礼,门便合在了她的眼前。
  顾湄仿佛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到了地上。
  ***
  之后的那一个月里,邓知遥几乎夜夜都来。
  他来了,话也不多。
  大约总是进了门,将外头沾了雪粒子的斗篷取下,搭在衣架上,而后眉眼一抬,神色淡淡的,只吐出一句平淡如水的话语:
  “把衣裳脱了吧。”
  然后是夜以继日、周而复始的噩梦。
  她大多的时候混混沌沌的,已分不清何时何月,是生是死,而她又在何处。
  他要做的事已了,穿戴好衣衫,出了这间屋子,而后会有丫鬟窸窣进来,将水以及换好的衣物备好。
  她试图要与他说几句话,甚至是求饶。但他从来都不答她,那样的沉默着,像黑云压顶时沉默的城池。
  也有时,她试图从丫鬟口中探听到什么,哪怕是些外头的消息,但只是徒然。那些近身的丫鬟仿佛是木头,除了她日常的所需。她们多一句话也不敢同她讲。
  她也从试图以绝食相逼,但邓知遥不过淡淡的问她一句:
  “你还想见水碧吗?”
  她便败得溃不成军。
  后来被关的久了,她甚至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在这里与世隔绝,而外头除了风声,什么都传不进来。
  直到不知是哪一天夜里,顾湄泡在浴桶中,看着身上斑斑驳驳的红、痕。
  她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她会疯掉。
  一个清晰的念头在脑海中愈发强烈。
  她要逃!要走!从这牢笼里逃出去!
  无论要逃往哪,去的地方是哪,反正她不要留在这里。
  哪怕他要杀她,或是夜以继日的鞭打折磨,至少终有油尽灯枯、终止的那一天。
  可现在,每天一醒来,她便要胆战心惊的听着房外的动静,若是一整天安安静静的,她便在这种苦熬的疲累中渐渐沉沉睡去。
  又或是夜里突然被他的脚步声惊醒,迎接着他给的狂风骤雨,而后,再在黑夜或者白昼里醒来,周而复始。
  只是她被关在这里,这院子被他的人围的水泄不通,她身边连个支应的人都没有。
  她究竟要怎样才可以逃出去呢?
  于是这些天,她除了日常的吃饭睡觉,便透过窗户或者隔扇往外看,寻着漏洞和机会。
  只是总是徒劳无获。
  太严密了,像是一场精心为她布置的网。
  她正想的出神,却忽的被房外一阵声响惊了下。
  抬头直见又是邓知遥,他推开了门又走了进来,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他这一来,一股浓郁的酒气也随之迎面扑来。
  他人好像与往日有些不同,好像清醒着又好像没有,脚步虽然平稳,只是他的目光看向她来的时候,不似前些日子那般冷漠冰寒,像是带着点迷惘与一闪即逝的温存。
  他又朝自己走过来,顾湄本能从塌上站起了身,等着他像往日那样,将身上的斗篷解了,再一身寒气的走过来。
  然而今日,他没有这样做,连斗篷都没有解,他走在了她身前来站定的时候,人似微晃了下。
  顾湄犹豫着要不要扶他一把,却不期然,被他抱了个满怀。
  作者有话说:
  这章是二章合一,相当于把明天的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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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逃跑
  顾湄正犹豫着要不要扶他一把, 却不期然被他抱了个满怀。
  挨得近了,才突然发现他身上的酒气竟这般浓郁。
  他今夜是喝了多少的酒?意识到这一点,顾湄在他怀里不敢乱动了, 甚至起了微微的战栗。
  那些仿佛瞬间被贯穿的痛楚,还在意识里清晰着。
  他清醒时尚要那般磋磨于她, 更何况是如今浓醉之时。
  她还来不及细想下去, 邓知遥的吻便压了下来。
  他低下头, 环在她腰上的双手微微用力, 将她的身子往上提着。顾湄被那力道带着,不得不尽力踮起脚尖配合着他的动作。
  他提得愈发的高了, 她脚尖点地也愈发的吃力。
  渐渐提起的气息还来不及收回,他温热的唇便贴了上来, 酒的清香渡在唇齿间。
  顾湄不敢多做什么,只是尽力配合着他的每一次吮吸与唇齿的揉捻。
  曾经的教训历历在目,她乖觉地学会了怎样压制自己的抗拒, 乖觉地配合他,将他心头的怒火暂时抚慰下去。
  挣扎会换来铁一般的桎梏,躲避会迎来更激烈的挞-伐。她被他带着, 一步一步地跌向榻间。
  不需他多说什么,她已熟练的解了自己身上束腰的带子,扯着领子便想将身上的外裳脱了。
  只是她衣裳解到一半的时候, 她的手却突然被他按住,他止了她的动作。
  她靠在泛着凉意的墙壁上,睁开了迷茫的双眼, 有些怔然的看着他, 不知人还清醒着几分。
  “阿湄。”
  他很久没有这般唤过她了。
  他的声音发着哑, 带着久违的温柔。
  顾湄也不知自己是怎的了, 忽的就鼻子一酸,眼泪毫无缘由的便流了下来。
  他见了,撑起了身子,往她这儿过来伸手想要替她擦。
  却眼见那泪水越来越多,他吻上了她的脸颊,将泪珠子一颗一颗吮吸进唇齿里。
  “阿湄……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次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那几年我在西北不顾性命地想要挣个功名。我告诉自己,那只是因为我想有一日荣光归来,站在你面前,看着你痛哭悔恨,悔不当初。只是后来回京,那个雨夜,我看着你狼狈的站在瓢泼的雨中,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在骗自己,原来这么多年我这般执着于功成名就,平步青云,只是为了让你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做你可堪攀折的高枝儿。”
  “阿湄,你要荣华富贵我有了,你要位极人臣的夫婿,如今我也是了。可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别人……我到底哪里不好……”
  他越说声音越低沉,最后竟然慢慢的合上了眼,靠在她的肩头上,像是陷入了昏睡。
  顾湄抬起手,颤抖着擦掉他脸上的泪。
  她不知道那是自己的泪水滴在他面上,还是他的。
  她看着他靠在自己肩头沉睡的模样,轻轻的开了口,声音飘渺的像是散在风中的尘埃:
  “你很好,你没有哪里不好。可是你太好了,好的让我自惭形秽,好的让我不敢沾染,望而却步。你出于泥淖却仍然清白,而我早就烂透了……所以我看着你时嫉妒的发狂,总也忍不住恶劣的想把你也拉进这深渊里。”
  她的声音很轻,落在这寂静的屋内,仿佛徘徊了那么一会儿。
  忽的外头风雪大作,窗子被鼓吹开来。有冷风灌入,便将那尾音给吹散了。
  顾湄慢慢的将邓知遥放回榻上,给他掖好了被角,才慢慢赤着脚下了榻,想要将那被吹开的窗合上。
  然而在站在窗口下的那一刻,她怔住了。
  外头天地俱静,一片银装素裹,白茫茫连成一片的院落里,除了硕大如羽的雪花,平日里守在门口的那些丫鬟婆子一个都没有。
  她忽地就想起来,邓知遥走进来之前仿佛是在外头说了句什么,应该就是将下人屏退了。
  想到这里,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心底滋长,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她转回头,榻上的邓知遥仍在熟睡着。她也顾不得再多想什么,连鞋都来不及穿好,便推开门跑进了风雪之中。
  风雪在耳畔呼啸而过,双脚踩在没过脚踝的积雪里。
  只是她仿佛察觉到这天地间的冷与寒,奋不顾身地往院子外奔去,她甚至来不及分辨方向,来不及回忆这邓府的路与景,脑中仿佛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她要逃出去!
  她不要被困在这里,锁在这里一辈子!她不要,一辈子,暗无天日地待在这儿做他的禁-脔!
  仿佛天地之大,除了这方院子,哪里都是好的。
  直到手脚仿佛灌了铅,再无一丝挪动的力气,她才终于停了下来,双手拄在膝上,尽力平复着气息。
  此时理智渐渐回笼,她抬头往四周去看,那些低矮的屋舍,斑驳的木门在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她这才发觉竟跑到了后厨房。
  此时风雪里远远传来一阵说话声,顾湄心下一惊,顾不得身上的酸痛,忙躲到院中的一株大槐树下。
  只等着那两人经过后,再细细考量出府的途径。
  风雪里那两个婆子说话的声音越传越近。
  “那姑娘还被关着呢?虽说她当时那般害咱们家大人,实在是罪有应得。可关了这么多天,又听说是日夜的折磨。我听几个丫头说,她们夜里打那儿经过,经常听那姑娘哀婉的哭声求饶声,还说她被折磨的浑身都是伤,连下地都也不能了。冤孽啊,犯了再大的错,可到底也是个人。咱们大人从前可不是这个性子,我瞧着他这一趟回来变了不少。从前他虽也威严,可大多数的时候仍是和和气气的。哪像是如今,我只觉得只要站在大人面前,便觉得喘不过气。眼锋扫过来的时候,我便腿软的想跪下。”
  另一个婆子听了她的话,想起刚才去给大人送醒酒汤时在窗前瞥过的那一幕:她们自家大人舔着那姑娘脸上的泪珠子,那般的温柔深情,哪里就像外头传的那般邪乎了。只是这样的话她到底不敢讲,只是叹了口气便道:
  “哎,主人家的事咱们别管,外头传的也不一定便是真的。咱们做下人的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别的也管不上。”
  那婆子听了她的话,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便也止了这个话头,两人一路朝后厨房里走着。风雪天很冷,两人忍不住跺着脚往掌心里哈着白气儿。
  那个婆子便又开了口:
  “对了,今日雪大,只怕外头的路难走,可不能耽误了大人明日煮茶用的温泉水。大人性子如今不比从前,咱们莫吃了瓜落。咱们一会儿进去暖暖,烧个炉子烤烤火,便早些去外头取水去吧。”
  那个婆子点了点头应下了,两人一走过去进了厨房的屋里头。
  顾湄这才松下一口气,整个人贴着墙壁滑落下来,身子仿佛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只是却不敢耽搁在这儿。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若此次被邓知遥抓回去,这又会换来怎样更为严厉的惩治。
  她拢了拢单薄的衣裳,只想着不如快点往后门去,说不定能寻一丝机会逃出去,总好过待在这里等着被人抓回去的好。
  她刚往雪地里迈一步,却忽的想到了那两个婆子的话。
  对了,水车!
  邓知遥于其他事上都颇为节俭,只于烹茶一道十分讲究,每日烹茶用的水必定是城郊的温泉水,因此每日都得后厨辛苦运来。
  她眯着眼,在漫天的风雪中找寻了一圈儿。
  果然,见大水缸旁停着一辆水车,她匆匆走过去。水车上有两个大木桶,她掀开来,里头空空如也,只有一些残留的浅浅的水底儿。
  她估摸着自己的身量是可以藏进去的,一打定她再不敢多加犹豫,攀着车沿便跳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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