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是斯文败类——阿忒
时间:2022-06-25 07:36:46

  后来他庆幸,他跟着来了。因为温庭自入京后,就再也没提过剑,就像从来没有过那一身武艺,宁可自己受伤,也从不暴露武功。

  文治武功,温庭明明可借武功挣功名,可他偏偏读书科考,靠着文治一步步往上爬,从一身冷肃的少年郎,变成了满面和煦的温丞相,可他知道,温庭的心中,有多冷。

  温庭作为监军前往边地时,他一路随行,在战场上,他杀了个痛快,北狄大败的那*T  一日,他心中的恨终于散了大半,有这么多人陪葬,他的父母从此可以安息。

  他大仇得报,人生无憾。

  可温庭还没有。

  所以温庭的仇,从此以后便是他的宿命。

  到了晚间,温庭回了清竹轩,应辞正坐在榻上,就着烛火看话本,一如从前。应辞回来了几日,温庭没再提送她回别院的事,而应辞也未问起过应家案子之事。

  两人默契的闭口不提,但这些事情,本就是个坎,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似是觉得不够亮,温庭又顺手举了一只烛台放在了小几上,应辞察觉到动静,抬头看到是温庭,笑了笑。若是从前温庭悄无声息地靠近,应辞肯定已经下了一跳,但自从知道温庭会武后,便见怪不怪了。

  她爹和兄长都是如此,两个健硕的男人,走起路来,却轻的像猫儿一样。

  温庭在小几另一旁坐下,双手撑着膝,道:“过两天,要出趟远门,你与我同去,可好?”

  应辞惊讶抬头:“出远门,去何处?大人不是在禁足吗?”虽然这禁足好像没什么作用,就这些日子,温庭也不知进进出出多少回了,但出远门还是不一样。

  “去岐山,雍州岐山。你可还记得,你与我从宫里回来的那一日遇刺之事,那刺客用的剑,便是军中云啸军的佩剑。”

  应辞瞪大了眼睛,她身为应泰初的女儿,自然知道云啸军,她忙放下书道:“不可能是父亲的人,他们没有理由杀你。”

  应家与温庭无冤无仇,怎会在刚刚入狱就去刺杀温庭,况且温庭还是主审。

  “莫急,我知道,不是你父亲,所以才要去岐山,那剑是岐山黄陵矿打造,不是出自军中,便是只能出自岐山,所以我们要去,然后查清楚,揪出浑水摸鱼之人。”

  应辞明白了,当日刺伤温庭,无论对温庭还是应家,都没有好处,这背后之人,当是没安好心。

  她道:“我也同去。”温庭既然这样问了,她没有不去的道理。只是,就这样走了,真的没事吗?

  “可陛下那里,该如何交代?”应辞迟疑道。

  温庭无奈一笑,揉了揉应辞的脑袋,道:“早便与你说过,信我,若没有陛下同意,我怎么会有机会离京,还有,我虽然不再是主审,但现在接替的人,信得过。”换句话说,是他的人。

  应辞这次是真的惊住了,原来一切,竟是演戏?她刚想问,为何不早些告诉她,但转念一想,这些事情,本就是机密,不该是她知道的。

  温庭今日竟与她说了这么多,是在解释之前的事情,也是让她放下心来。

  她不禁有些赦然,到头来,竟是她太过莽撞,还无端生了事。

  她低声答道:“我知道了,大人。”

  温庭知道应辞该是明白了,笑了笑:“明白就好。”他撤了应辞手中的书,道,“早些休息吧。”

  今日与她说了这么多,无一句假话,但却是遮了*T  一半的真话,他未告诉她,他已经知道那浑身摸鱼之人是谁,甚至理清了应家谋逆案的始末,但他现在还不能说,时机未到。

  等一等,再等一等便好了。

  过了两日,一辆马车悄悄出了丞相府,轻车简行,朝西而去,与此同时,一道消息也送进了贤王府,明梵办完了事,随后紧跟而上。

  雍州处于祁朝北地和京都之间,是一处要塞,地势复杂,山脉绵连,奇矿频出,因此也是军事要地,打造的兵器,进可支援边地,退可援卫京都,因而岐山一带,一直是由皇室中人把持。

  等出了城门,路上的人渐渐稀少,应辞撩开车帘,便能看到广袤的良田,此时正值秋收,一片富庶之相,这便是父亲守卫的土地,微风迎面出来,应辞理了理发丝,嘴角勾起微笑,方才的伤感气氛也散了些。

  前两日檀木离府,念珠难过了好一阵子,不过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将这些天的事情稍微联想一下,便也明白,对檀木的处置,已是大人留了情。檀木也留了信给她,就算离了丞相府,也还在京中安顿,大人也没说不让她去见檀木,便也没有那么伤心了。

  谁知,还没两日,应辞又要跟着大人出行,府里又剩她一人了,临走前她抱着应辞哭哭唧唧了好一会才松了手,这会子正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哪也不想去,她最近受到的刺激太多了,难受的很。

  老夫人笑拍着念珠的手,安慰着她。老夫人一辈子经历的风浪太多了,从前荣光过,落魄过,又重新站起过,她都好好的过来了,对这世上的事情,看得透彻,不完满的事情太多了,强求不得。

  檀木本性不坏,只是性子执拗,认死理,那时看她对温庭情根深种,便已开导过她,只是没想到,还是走上了歧路。现在这样也好,有容身之所,有傍身之物,也过得下去。

  马车辘辘而行,行了小半月,路过一处云蒸霞霭的山脉,温庭抱着应辞跃到了树上,看的更清楚。应辞第一次知晓,山河壮阔是个什么样的景。

  等回了马车继续赶路,应辞想起方才的景象,便托着腮问:“大人会武?怎么从来没显露过?”

  温庭的视线从书卷上挪开,淡淡地道:“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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