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辞动了一步,准备坐下,忽然“嘶”了一声。
陆子晏忙上前,扶着应辞的胳膊,神色紧张:“怎么了?可是伤到了?”
应辞摇了摇头,慢慢揉着肩背处:“无妨,之前练剑的旧伤,偶尔发作,不碍事。”
就算温庭说她根骨不错,可到底开始习武的年纪已经太大了,一次练剑时拉伤了肩背,便留下了些病根。
平日里还好,察觉不出,可真要发作起来,也是个折磨人的痛。
陆子晏扶着应辞在石凳上坐下,落日余晖,照着两人的侧面,仿佛身上都发着光。
应辞一手扶肩,脖颈修长,从温庭的角度看去,背对着他的陆子晏正低着头,似是在检查应辞的肩背,双手都搭在应辞的肩上,靠的极近。
明梵看到这一幕,不自觉得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地朝身侧的人看去。
自那日温庭知道应辞在陆府后,便又做起了这树上君子,伤势还没完好,便每日都要来这陆子晏的府里转上一遭,偏又不惊动应辞,只藏在树上远远地看一段时间。
前两日里,那两人虽然时常在一处,其实相处之间也还算寻常,未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但温庭的脸色便已经十分难看。
今日这场面,明梵有点不太敢*T 去看温庭的脸色。
可不敢也要看,谁知望过去,温庭一脸平静,脸色甚至还没有前几日那样难看。
明梵有些摸不着头脑,再朝院子那边望过去,人已经走了,似乎是进了房里。
“走吧。”温庭负手平静道,说完,便跃身离开。
明梵紧跟而上,想不明白。
月上枝头。
应辞坐在房间里,衣衫半褪,露出半抹香肩。
陆子晏还是不放心,让人送了些活络舒筋的药过来,既是一片心意,便还是不要辜负了。
应辞一手举着药膏,一手轻轻地往肩后涂着药。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蜡烛偶尔哔啵地响一声,其余时间,甚至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
忽然,一只手从她身后伸出,接过了她手中的药膏。
应辞一惊,迅速回头。
自她学武后,对气息变化就变得更加敏感,已经很少有一个人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而她毫无察觉的情况。
待她看清了来人,一时愣在了远处,甚至连半敞的衣衫都忘了拉起。
她神色有些复杂,自从她出了安郡王府,她就已经极力克制着,不去想温庭。算来算去也才十几日而已,她却觉得好像许久未曾看到他了。
温庭轻轻扶着应辞的肩膀,将应辞的头扭了回去,声音温润:“忍着点。”
说完,他又从应辞手中拿过刮片,继续应辞方才的动作。
室内又恢复了安静,呼吸交织,交缠。
明明只是片刻的事情,应辞却觉得好像过了许久。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她已经许久,不曾和温庭有过肌肤之亲。
温庭手指触到的地方,一阵酥麻。
“好了。”声音似乎近在咫尺,像是在她耳边说的。
但到底是好了,应辞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迅速地拉起衣衫,穿戴整齐。
温庭亦放下了药膏。
两人想对而立,一时静默。
“你去过大理寺,看过卷宗了?”温庭打破沉默的气氛。
应辞点了点头。
“看过了。”她顿了顿,“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还险些被发现,多亏了子晏哥哥……”
平日里她大概不会说这样多的话,只是现在两人这样站着,她有些局促,不自觉地就多说了些话,想表现地一切如常。
应辞说着话,温庭突然上前,一下子便将应辞抱进了怀里,声音低沉:“不要再提他。”
很久以前他是不怕的,可今天看到他们二人在一起,应辞还这样一声声地喊着子晏哥哥,他忽然就怕了。他怕她真的会从他的生命里退出,两不相干。
应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双手推拒:“你先将我放开。”
应辞推在身前,温庭一声闷哼,双手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