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庭进一步动作之前,应辞狡黠地分开,道:“大人,这药苦不苦。”
温庭一愣,伸出手指摩挲着唇角,是有点苦的,这还只是应辞渡过来的,都这么大苦味,她自己喝下去的一碗,该有多苦。
他抚着应辞的头,柔声道:“太苦了。”又凑到应辞的耳边,声息灼人:“你可知该怎么解。”
应辞摇了摇头,随即反应过来什么,刚想说话,就听温庭道:“那我来教你。”
应辞又被堵住了唇,再说不出话。
到了探狱那一日,天色未亮,周围还是沉沉夜色之时,别院门口就停了一辆马车。
应辞按照温庭的吩咐,早早就起了。外面还是黑的,她看不清路,等马车到了,明锦明瑶搀着她坐上马车。
明梵驾着马车,在城门刚开时,便进了城,直奔大理寺而去,温庭已在那等着了。
应辞起的早,但心情却是激动的,在马车上也没有再睡,愣是一路醒着到了大理寺,怀里还拿着她新做的月饼。
到了大理寺的时候,天微微亮,应辞撩开车帘看了一眼,温庭正站在车外,似是刚刚下朝过来,身上还穿紫色朝服,面如冠玉,凤表龙姿,让人挪不开眼。
应辞平复了下突然加快的心跳,将面纱戴上,撑着温庭的手下了车。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可是一站到这门口,她就莫名紧张起来。突然手背被拍了拍,应辞抬头,望着温庭的双眸,安下心来。
门口的侍卫显然已经被提前告知过,他们没有什么阻碍就进了大理寺的狱中。
应辞偎着温庭,转过几个弯,待远远看到狱中的人时,她下意识地松开了与温庭相握的手,拉开了与温庭的距离。
温庭诧异扭头,应辞也反应过来,慌乱地抬眸看了一眼,想解释,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就先这样吧。
好在温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收回了手,负于身后。
应辞来到牢房前,心里松了一口气,上次温庭果然没有食言,将爹娘都安排在了一处牢房里。而且牢房看起来也整洁不少*T ,应该没有再受什么罪了。
温庭命人打开了牢房,与应泰初对上眼神,互相点了点头。
应家谋逆案的始末,温庭已经与应泰初通过气,应家冤屈已洗,但还要配合皇帝抓出幕后主使,案子牵扯过大,所以还要委屈应家一段时间,在牢里呆着。
既然皇帝已经知晓,应泰初也放下心来,自然愿意配合皇帝演这一出戏。只不过温庭曾提醒过他,让他好好想想,为何这么多人,偏偏选中了应家。
应泰初也仔细思索过,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文治武功,应家以武功起家,要说得罪人,定是得罪了不少。
但要细说的话,应家实际上一直是中立的,从未有过结党营私之举,不分帮不站队,只忠于皇帝,所以颇得皇帝信任,皇帝相信,就是最大的护身符,党派之争,也不会不长眼的来啃一颗硬骨头,所以应家长久以来都可独善其身。
哪知这次险些落得满门尽没的下场,应泰初想不出来,也逼自己不断地想,总要找出点蛛丝马迹。
早在应辞站在牢房外唤爹娘的时候,傅希芸就欣喜地站了起来,等应辞进来,立刻上前,将人抱进了怀里,问道:“小辞,最近过得可还好?”
傅希芸的精神明显要比之前好了很多,但应家如今的处境只有应泰初知道,所以傅希芸还是不放心的打量着应辞周身。
应辞摇了摇头,安抚着母亲:“母亲放心,我很好,真的。”现在在狱中的是爹娘,她在狱外,怎么会不如母亲好,可母亲还是止不住地担心她,她忍着双眼湿意和母亲说着话,尽可能事无巨细,让母亲放心。
她说了一会,忽然想起来,忙打开随身带着的包袱,取出油纸包着的月饼,拿给爹娘道:“爹,娘,马上就中秋节了,你们看,这是我做的月饼,尝一尝。”
傅希芸这才止住话头,有些惊讶,又十分欣慰,女儿将自己照顾的很好,立刻取了一枚月饼尝起来,甚至没有细品是什么味道,就点头道:“好吃,好吃。”
应泰初一直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母女俩说话,听着应辞诉说,也放心下来,随后取了一个月饼吃了起来,赞道:“好吃,不愧是我女儿。”
应辞也笑起来。
应辞看着爹娘开开心心地吃月饼,她回头看了一眼温庭,只见温庭抱胸站在不远处,并没有朝这边看来。
她低声道:“爹娘,应家的案子就快要结束了,温大人亲口告诉我的。”她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欣喜,怕爹娘不信,还补充道,“是真的,我在相府的这些日子,真真切切地看到,丞相大人是个一言九鼎之人,他说是,肯定是的。”
之前应辞觉得进入丞相府的手段十分难堪,都闭口不提此事,此时坦坦荡荡地说出来,语气中皆是感激与信任。
应泰初已经知晓,没有多少惊讶,但嘴角还是忍不住扬起。傅希芸*T 却是实实在在的惊喜,眼圈瞬间就红了,月饼也吃不下去了。
应辞拿出帕子,默默替娘亲擦手,她不能哭,她要坚强起来,爹娘已经够苦了,不能再让她们担心。
昏暗的狱中,分不清时辰,不过应辞也知道自己进来很久了,回头看了一眼温庭,刚好与温庭对上眼神,遂起身和爹娘告别:“爹娘,今日我来,已是丞相大人破了例,不能再耽搁了。女儿等着你们出来。”
应泰初与傅希芸点了点头,又将应辞抱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应泰初揽着傅希芸看着温庭带应辞离开,傅希芸开口道:“老爷,你说,小辞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