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听他如此说,神色瞬间凝重,他站起身来就要出去,苏若南却是不依,扑过来就想去拉他的衣袖,却被苏淮拂开,斥道:“从今日起你不许出门了,在房里好好思过,竟是什么话都敢胡说!”
说罢,他不再理会被侍女们扶住还在哭闹不休的苏若南,而是亲手将还跪在地上的苏朗扶了起来,说道:“那紫玉给了就给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长公主不过是想要为难你,你应对的不错。这些日子你就在府里安心筹备婚事,等你与若南成了亲,便再没有人会轻看与你了。”
苏朗没有多言,只是低头应是,苏淮知道苏朗对于这桩婚事心里依旧有些不愿意,但他并不在意,他要的只有结果,只要苏朗肯按照他的安排入赘苏家便行了,至于那些小儿女情情爱爱的事儿,他压根不在乎。
没有人能拒绝这送到面前的权势,女人嘛,苏朗要是喜欢,他也不介意给他安排些合心意的姬妾,只是这苏家下一代的继承人,必须得是出自他女儿的肚子里。
苏淮离去后,苏朗也不再理会哭闹的苏若南,而是转身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进了屋子,苏淮挥退了所有的下人,房门刚刚关上,屏风后面就转出一个绿衣少年来。
绿水对着苏朗勾了勾手指,说道:“月明姐姐担心你,公主叫我来瞧瞧,药瓶拿来,我帮你上了药好回去向公主复命。”
苏朗从怀中掏出了一支青瓷药瓶,表面看起来很是普通,毫不起眼,他将那药瓶递给绿水,也不推脱,自行脱掉外衫趴了下来,任凭绿水帮他上药,手里却展开了那随着药瓶一起送到他手里的纸。
白纸上工整的誊抄了一张药方,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然而苏朗却认得那字迹,正是月明亲手所书。
她怕是又担心他的伤势,又怕写信会落在别人手里给他惹来事端,才会用这种方式叫他知道,她是念着他的吧?
真是个傻姑娘。
苏朗将那药方整整齐齐的折好,放到枕下,轻声道:“绿水,等会儿麻烦你帮我带个信给她吧。”
绿水翻了个白眼:“我出来的时候,公主就跟楚公子打赌,说虽然月明姐姐怕连累你不肯给你写信,但你必得给她写信,如今可是又叫公主赢了。”
苏朗不由得好奇道:“公主与楚公子的赌注是什么?”
绿水呵呵了一声,却并不回答,毕竟有些事,不足为外人道矣。
第9章
“怎么样,我又赢了吧?”
寝殿内,打发了绿水去给月明送信之后,顾弦思得意洋洋的对着慕容楚勾了勾手指,“小阿楚,你可想好今晚要如何偿还欠我的赌注了?”
慕容楚眸中带笑,缓步上前,坐在榻边,探身将顾弦思圈在双臂之间,原本清润的声音里故意带上了几分委屈:“阿楚的一切都是公主的,又哪里还有什么能拿来偿还的?”
顾弦思娇笑了一声,双手搭上慕容楚的双肩,略微用力,慕容楚便顺着她的力道仰倒在榻上,任凭她将他桎梏在身下。
“我不喜欢你带着这面具。”
顾弦思边说着,边亲自动手将慕容楚脸上的银色面具取下丢到一边,露出里面俊朗的面容,“我的阿楚姿容出众,又何必叫这面具遮掩了去?”
慕容楚柔声道:“等过几日我见过苏淮,便无需再带这面具了。”
“等你见了苏淮,怕是就要跟着他回平原侯府去了,到时候带不带面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提到此事,顾弦思心里便有些不痛快了。
以前虽然知道慕容楚有与苏淮相认的打算,但毕竟只是打算,尚未到合适的时机,所以顾弦思并没有太在意。
可今日马场一闹,再加上绿水刚刚带回来的消息,让她清楚的意识到,慕容楚离开公主府的日子已然近在眼前。
他跟在她身边已经四年有余。
自从她在西岐王庭将他从西岐公主皇甫珊的鞭子下救走那一日起,他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一日未曾离开过,可如今,她却是留不住他了。
“阿楚,我真想把你锁起来,叫你永远不能离开我半步。”
顾弦思目光盈盈,似乎含着水光,她俯身趴在慕容楚的胸膛上,侧耳倾听着他的心跳。
慕容楚将顾弦思搂住,温柔的顺着她的发丝:“刑堂里有一副精铁锻造的镣铐,碧渊说,若没有钥匙,即便是神兵利器也斩不断,不若叫他送来给公主?”
顾弦思气的在慕容楚的胸口锤了几下,待他讨饶之后才怒道:“我若是舍得将你锁起来,你如今也不敢如此张狂!慕容楚,就算你真的做了平原侯世子,也还是我的人,若是不老实,当心我收拾你!”
“公主息怒,阿楚怎么敢呢,”
慕容楚口中讨饶,却是突然用力翻身,与顾弦思换了个位置,再次将她桎梏在双臂之间,“公主容我些时日可好?我会尽快处理好平原侯府的事情,回到公主身边伺候的。”
顾弦思抬眸盯着慕容楚看了半晌,终是叹息道:“罢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只是凡事欲速则不达,你不要急切,我总是会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的。”
说罢,她展开双臂,搭上慕容楚的脖颈:“不说以后的事儿了,你还没说,打算如何偿还我赢的赌注呢。”
慕容楚浅笑着对着顾弦思眨了眨眼睛,顺着她的力道俯身凑近,在她耳边柔声道:“阿楚身无外物,怕是只有以身抵债了,却不知公主觉得可上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