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思直接了断的打破了太后的幻想,“我已经将你这么年来作恶的证据和证人全部交给了刑部,待刑部整理完毕后,会由内阁昭告天下,到时候曾经的冤案得以昭雪,而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证据,什么证据?”
太后的反应依旧有些迟钝了,“顾弦思,你是要栽赃陷害哀家吗?”
顾弦思嗤笑道:“你当真以为,自己这么多年来只手遮天无人敢忤逆吗?且不说兰家和我都从未曾放弃过追查,就连你以为掌控在手心里的温太妃和顾承桓,都在背地里搜集你的罪证,如今铁证如山,就算是你还不肯认,也不影响刑部定罪!”
“更何况,你怕是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吧?”
顾弦思看着太后青白的脸色,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恣意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到了最后,你竟然会死在秘药手中,这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太后这神态面色和裹在被子里浑身发抖的模样,是那样的熟悉,简直与苏淮临死前一模一样。
当年父皇销毁秘药之时,只有太后偷偷留下了一些,旁处再没有了,所以太后如今中的秘药,必是她自己当初留下来的,这也算是报应不爽。
顾弦思这话叫太后的脸色更白,她拼命的挣扎着想要起来,却终是扑倒在榻上。
从外面走进了的苏傅楚上前将顾弦思护在身后,而伏寿则是一把将太后提起来,丢回原来的位置上。
“公主,事到如今,也不用再与她多问什么了。”
苏傅楚牵住顾弦思的手,柔声道,“她这般模样,恐污了你的眼睛,倒不如将她交给伏寿公公看管吧,等刑部定下罪来,再将她移送他处。”
顾弦思却摇了摇头:“不必了,她既然这么喜欢慈恩宫,就叫她困死在这里吧。伏寿,好生看着她,叫她‘好好’的享受秘药的好处。”
顾弦思不会杀了太后,因为痛快的死太便宜她了。
她既然那么喜欢用秘药害人,那便叫她用余生好好体会体会吧。
伏寿弯腰拱手:“公主放心,奴婢手里还有些从她处取来的秘药,以后每日都会给她用上,保管叫她好好享受。”
顾弦思嗯了一声,再去看瘫软在床上的太后,内心既有报复的快感,也觉得有些无趣。
伏寿下手太快了啊,虽然结果都是一样的,但却让她感觉自己准备了许久的拳头还没打出去,前面的木板就因为腐朽自行碎掉了。
真的是,急什么呢?
苏傅楚看出了顾弦思的心思,轻笑道:“公主,这本就是环环相扣的局,不管是你我还是伏寿公公,亦或者是襄王,都是不可或缺的一环,正是因为咱们的力气是往一处使的,所以才会一切顺遂。如今事了,公主便不要再纠缠于过往了。”
伏寿亦道:“侯爷通透。公主尊贵,不必为此等人脏了眼睛,一切交给奴婢吧。”
顾弦思捏了捏苏傅楚的手,却还是对伏寿道:“等事了之后,本宫再听你细说。”
伏寿没有反驳,只是含笑不语,顾弦思不知道刚刚伏寿与苏傅楚的约定,只当他答应了,亦不想再停留,拉着苏傅楚一起走了出去。
伏寿目送顾弦思远去之后,从怀里掏出两个药瓶来,他伸手将太后拖过来,捏开她的嘴,将其中一瓶倒了进去,然后丢开太后,将剩下一瓶,仰头一口饮下。
当年是他低估了太后的狠毒,一时大意让公主受了秘药之苦,他罪该万死。
如今不止太后要还债,他亦要还债。
公主所受的苦,他必得十倍百倍相赎,死后才有脸面去见皇后娘娘。
伏寿坐倒在脚踏上,随着体内一波波寒气上涌,不停的打着寒颤,但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解脱的微笑,看起来诡异至极。
寝殿外,蒲嬷嬷缩在墙边,瑟瑟发抖。
她没有勇气进到殿内去看里面的情景,她的心里没有太后的安慰,只剩下对死亡无尽的恐惧。
她不想死,但她知道,等太后死了,她也就走到头了。
宽敞华贵的慈恩宫中宫人散尽,宫门紧锁,只剩下三个苟延残喘之人在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曾经煊赫一时的慈恩宫,如今彻底成了等死的坟墓。
……
在铁证之下,想定太后的罪并不难,更何况如今朝中顾弦思独掌朝纲,刑部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不出三日,便将定罪的奏折送进了内阁。
内阁之中唯一支持太后的沈家因为沈贵妃一事对太后已然离心,再没人关心太后的死活,内阁按照刑部的折子草拟了褫夺封号等惩处,顾弦思只瞄了一眼便丢到了一边。
相比于那将死的罪人,顾弦思更关心顾澜的情形。
太后应死,而顾澜无辜,顾弦思正在犹豫要不要叫顾澜回来见太后最后一面的时候,苏傅楚匆匆而来。
“公主,外面有个女子手持公主府的玉佩求见,我叫人带进来了。”
苏傅楚将手中的玉佩递给顾弦思,“我依稀记得,似乎是在竹轩馆帮你打架的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