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公主身边久了,以前十几年学的规矩好像都忘得差不多了,故意挑衅陷害之事,仿佛也没什么不对的。
顾弦思嘻嘻一笑:“果然还是我的长公主府养人,你如今可是比刚来时那副古板模样有趣多了,也不知道让苏朗见到你现在的模样,是喜是悲呢?”
他应该会高兴的吧?
月明也笑了,以前苏朗便总说她太过拘谨,活的不够快活,如今她遭逢大难,心里的桎梏反倒少了许多,倒是如了他所愿了。
“臣妇拜见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马车外,沈老太君已带人跪地相迎,顾弦思伸手扶了扶步摇,说道:“走吧,咱们去会一会沈家。”
月明当先打开车门,风飒已经摆好了脚踏,等在了下面,顾弦思走出马车,尚未踩上脚踏之时,却听到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身后的官道上,一个白衣男子当先策马而来,在他的身后,一个女子扬鞭追赶,口中娇呼着:“兄长,你耍赖!快等等我!”
顾弦思眯着眼睛看着那越来越的熟悉身影,心中冷哼了一声——
哼,苏傅楚,你如今倒是挺快活啊。
第20章
“今日沈老太君是寿星,无需如此多礼。”
顾弦思收回视线,扶着风飒的手款步走下马车,站在了沈家众人的面前,“本宫听说今日沈家园子里甚是热闹,一时兴起,便想来瞧瞧,沈老太君不会介意吧?”
她故意只字不提贺寿,只说一时兴起过来看看,叫沈家几个年轻的夫人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忿来。
沈老太君被沈大夫人扶起来,脸上却尽是恭敬:“长公主殿下赏光,是老身和沈家的荣幸,殿下里面请吧。”
说话间,平原侯府的马队已经到了眼前,见到顾弦思的一瞬间,苏若南脸上的笑意尽散,脸色由红转白,僵在马上不知该如何自处。
她今日肯来沈家,是因为苏朗说,顾弦思不会来的。
只要顾弦思不来,她便没什么好怕的,她就不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提及那日在马场的事情。
可偏偏还没进门就遇到了顾弦思,而顾弦思的身后,正如那日一般,站着一个月明。
在马场上被人用刀抵住喉咙,被那个贱人当众打耳光羞辱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苏若南羞愤的红了眼眶,就在她几欲调转马头就跑的时候,一个人拉住了她的缰绳。
“妹妹,我们到了,下来吧。”
苏傅楚站在马头处,神色温和的望着马背上的苏若南,似乎是觉得自家妹妹在害羞,眼神中充满了鼓励的意味。
眼前的人若是苏朗,苏若南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可对于苏傅楚,苏若南心中还是有些顾忌的。
这几日来,她梦魇不断。
当日她被愤怒壮了胆子,并没有多少害怕,可回府之后,那种冰冷的刀锋抵住脖子的感觉如影随形,才叫她意识到,当时自己离死亡并不遥远。
但凡她那日敢反抗,也许今日她已深埋黄土,可偏偏此时爹爹又寻回了亲生儿子,真的还会愿意为了替她报仇跟顾弦思鱼死网破吗?
答案她心里很清楚,却也很不想清楚。
所以她面对本该很讨厌苏傅楚,却下意识的接受了他的讨好,她嘴里说得刁蛮,叫苏傅楚不许跟她抢侯府,却又故意与他亲近,因为她怕了。
她怕有一天,她需要仰人鼻息生存。
“妹妹,你怎么了?”
苏傅楚似乎不明白苏若南为何迟迟不肯下马,疑惑的问道,“可是骑的太快,身子不舒服了?不若快些进去,找个地方歇一歇吧。”
对,她不舒服,所以,她应该可以回府去,不用进去被顾弦思羞辱。
“兄长,我,我想回府了,”苏若南捂住胸口,面色泛白,“你陪我回去好不好?”
“若南,不要胡闹。”
走过来的苏朗却打破了苏若南的幻想,“义父临走前说过,沈老太君的寿宴你必须得参加,他不在京城,平原侯府不能失了礼数。”
苏若南愤恨的瞪着苏朗,是他故意将她骗来的,如今又不许她离去,就是想要看她受辱!
“我偏不去,你又能如何?苏朗,你就是个骗子!你不要脸想要当男宠就自己去,少拿我跟我爹当幌子!”
苏若南对上苏朗,却是没有任何顾忌的。
在她看来,苏朗不过是她的附庸,若不是她愿意嫁他,他又怎么能安然在侯府里享受荣华富贵?
可他却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明明有了她,还去喜欢旁的女子,那日在马场,说不定也是他故意勾引顾弦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