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班烨没忍住,一手掌握住女孩的柔软揉捏,笑的得意。
丫头这样的美人,他自然要用各种温柔手段在床上好好疼惜她,若是换了魏春山那头凶兽,怕是没几回就要把她给折腾坏了。
呸呸呸,怎么把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给联系在一起,他魏春山哪里会有这样好的福气。
“烟烟,莫要使小性儿了。”
班烨手伸进女孩的肚兜里,手掌体味着这温香软玉,指尖逗着那小小东西,坏笑道:“我晓得你为何气恼,你是气没有把身子第一个给大伴,是不?没事儿的,燕国民风开放,就连你母亲纪王后在入宫前也是嫁过人生过子的,你放心,我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
庭烟哽咽不已,她感觉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就像毒蛇,把她的血肉吸榨得干干净净,到头来还说什么不介意的话,呵,真是无耻至极。
“班烨,你,你把我弄脏了。”
庭烟失声痛苦,身子颤栗不止,她忽然想起阿娘曾经背地里骂班烨的一句话,没忍住,脱口而出:“你这条恶毒的阉狗,”
“你说什么?”~
班烨大怒,一把将女孩从床上踹到地上,扬起手,可是终究没舍得打。他蹲到女孩跟前,看着她瑟瑟发抖,笑道:
“丫头,你着实不懂事,大伴如今就是你的天,你的一切,能庇佑你后半生衣食无忧,能护你不被杀害,懂么?你要听话,像从前一样乖乖的。”
庭烟咬牙,纵使一辈子当瞎子,她也不愿再被这个男人碰。
“你真恶心。”庭烟冷笑。
班烨心里窝火,任何一个聪明的女人都会小心翼翼地奉承他,哪里敢这般辱骂他。这个小傻子,即便心里怨他恨他,为何就不会伪装一下?很难么?
“好,骂得好。”
班烨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孩,狠着心道:“我以后绝不再管你,也不再碰你,滚吧。”
庭烟一怔,滚?
好,她现在就回宫,回到阿娘身边,死又怎样,大不了和阿娘一起被砍头,也算干净。
眼前仍黑糊糊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又没有可以当拐杖的东西,只能慢慢摸索这往前爬,没留神,手摸到了炭炉上。
“啊。”
庭烟被烫的叫了声,手立马缩回。
她忍住疼,抓着金炉站起来,摸摸索索地往前走。找了半天,终于找到门,可发现门居然被人从外头上了锁,怎么都打不开。
就在此时,她听到那个男人在后面笑,笑什么,笑她是个傻子,又是个瞎子,只能被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摆弄,生死贞洁操纵在他们手中,这就是她的命。
绝望是什么?
那是比夜晚更要黑暗的东西,她再也回不到阿娘身边,永远失去了自由。
庭烟凄然一笑,瞬间万念俱灰。
她靠着墙滑下,环抱住自己,那就这样吧,干干净净地死,下辈子也不原谅他。
忽然,庭烟感觉那个人好像走过来了,蹲在她身前,重重地叹了口气。那个人手附在她的肩,摩挲着,似乎在隐忍着怒气,又似乎无可奈何。
“烟烟,你别任性了。”
庭烟使劲儿往后缩,不愿让他碰一下。她将发髻上的银簪拔下,紧紧攥在手中。这支发簪是阿娘给她的,簪头做成桃花瓣,中间镶了颗珍珠,是阿娘的嫁妆。
“呵。”
班烨瞧见庭烟这般动作,摇头一笑,轻拍了拍女孩的腕子,柔声道:“你若是想解气,那我不动,让你扎。”
谁料他刚说完话,就看见庭烟使劲儿朝自己的腕子划去,次喇一声,划破了轻薄的寝衣,白嫩的胳膊上登时出现个血口子,瞧着触目惊心。
“你作什么死!”
班烨忙掏出帕子,替女孩擦胳膊上的血,可只要他碰哪儿,她就划哪儿,动手又狠又绝,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
他不敢再碰了,也不敢再说。
只要说一个字,她就敢刺自己的耳朵,不听;碰一下她的头发,她就使劲儿往下扯,嫌脏。
他不喜欢被人威胁,可是这个哑巴亏,却不得不吃。
班烨起身,缓缓退后,坐在椅子上,等着她妥协,磨她的拧脾气。可是她就这样蜷缩在墙角里,盲了的眼满是郁郁之色,不吃不喝,不说话也不哭,安静地等死。
天渐渐擦黑,寒风又呼啸而起,吹断了小院青松的枝干。
金炉里的炭早都灭了,屋里又冷又静,掉根针都能听见。
“哎。”
班烨无声叹气,从柜子里取出件玄色大氅,走过去,想要给她披在身上。可是,她听见他的脚步声,这回把簪子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分分用力,血珠子登时冒出来。
何苦呢?他都认输了。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阵敲门声。
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瘦高清秀的少年端着吃食和油灯进来了,正是唐林。
唐林淡淡地扫了眼屋里的人和事,登时了然,男女间不就是那点事儿么。唐林垂首,面不改色地将吃食都摆在桌上,又从袖中取出火折子,将屋里所有的蜡烛都点燃,给班烨打了个千儿,准备躬身退下。
“等等。”
班烨轻咳了声,叫住唐林,同时看了眼缩在角落里的庭烟。他抓起桌上的酒壶,旋开,猛喝了两口,给立在身边的唐林使了个眼色,复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奴知道怎么做了。”
唐林抱拳作揖,秀气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他垂首快步走向庭烟,跪坐在地上。只见少年痴痴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她那么瘦,胳膊和脖子上到处都是簪子的划伤,一头青丝凌乱地裹住小小的身子,脖子和胸口有很多男人嘬出来的红痕,如同一只惊弓之鸟,吓得发抖,盲了的眼不知往哪儿看,好无助。
不知不觉间,唐林眼圈红了,眸中的怨毒之色甚浓,可只是瞬间,少年就恢复常态,声音一如往常那般沉稳:
“公主,小奴唐林给您请安。”
“……”
庭烟听见这声音,吓得又蜷缩成一团,手紧紧攥住银簪,试图保护自己。
“公主还是看不见东西么?”~
唐林抬手在庭烟的眼前挥了挥,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串银铃,摇了摇,听着叮铃叮铃的脆响,柔声道:“待会儿小奴就将银铃绑在脚腕上,公主只要听见铃子声,那便知道小奴来了。小奴从此以后就当公主的眼睛,拉着你的手,不让你跌倒。”
铃铛,拉着你的手……
庭烟身子一震,抬头,顺着声音来源之处看去。
好多年前,太子哥哥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哥。”庭烟痴痴地叫了声。
“公主折煞小奴了。”唐林莞尔,眼里尽是温柔,他用力咬了下舌尖,镇定道:“小奴唐林不过是内侍省一个卑贱的舍人,公主可唤小奴为小唐。”
“唐林……”
庭烟喃喃地唤着这个名字,不知不觉,手里的簪子竟掉到了地上。她艰难地抬臂,去摸少年的脸。
没错,是唐林。
在她印象里的唐林,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比她要大两三岁,总是跟在班烨后边做事,是班烨最信赖的心腹。班烨晚上来了桐宫,常常要看题本奏疏,唐林会去小厨房,做一两道精致小菜,泡壶好茶,有时候帮着班烨批题本,有时候通宵刻苦读书。
她喜欢叫他唐木头,因为他的头好像就没抬起过,从来不说话,可不就像木头一样呆么。
这个木头不怎么理她,九年来基本未和她说过话。可是这个木头心眼很好,每天早上离开桐宫时,总会偷偷往床底下放好吃的,有时候是牛肉干、金丝党梅、香橙元,有时候是香喷喷的肉饼或做的精致的莲花鸭签,唐木头还会往碟子底下压一张纸,上面写着:偷偷吃,不许告诉别人,不然再不给了。
唐木头是她的秘密朋友,不能告诉任何人。
“小唐哥。”
庭烟委屈极了,扑在唐林怀里,她头一次离唐林这么近,可却感觉他的怀抱好熟悉,就像亲哥哥一样暖。让她即使身处黑暗,也不会绝望害怕。
“我,我害怕,你别走好不好。”
“那你得吃东西,不然我就走了。”
唐林身子僵直,平静地说出这话,可嘴角不由得上扬。
“好。”庭烟忙点头,抓住唐林的衣角不放。
“先放开,我去给你端粥来。”
唐林轻轻地往开拽自己的衣角,瞧见女孩手上的细小血痕,心里又是一阵疼。
“好,我听小唐哥的。”庭烟赶忙放开。
唐林笑了笑,起身走向桌子那边,他不敢擅自做主,静静地垂首立在桌旁,等着主子班烨的吩咐。谁料,看见班烨缓缓地站起来,舀了一碗粥,垂眸冷冷地盯着他,忽然,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
真疼。
唐林没敢摸滚烫发疼的左脸,他感觉牙齿有点松动,嘴角好像流血了,耳朵里嗡嗡一片,真挺狠的。
呵,你这是嫉妒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信息量比较大。看谁能看出门道。
你们的魏大凶兽上线倒计时了,嘤嘤嘤,好激动。
换榜后收藏涨的太难看吧,球球你萌,给小夜点个收藏。
顺便,留言啊宝贝们
第24章 、仇人见面
数日后
过了年,天就一日暖胜一日。
今儿个是元宵佳节,王都并不设宵禁,万家灯火,便有万种生活。
屋里暖烘烘的,为了应景,窗子上贴了好些红窗花。
吃过药后,庭烟感觉胃里烧的慌,在床上躺了许久也睡不着,便摸索着慢慢靠墙走,将窗子推开半边。冷风徐徐吹进来,带着青松上的一星半点残雪,落在人的脸上,凉飕飕的。
庭烟不禁打了个寒颤,环抱住自己,今晚的月亮大概很亮吧,可惜看不见。她的眼睛比前些日子好了很多,白天勉强能看见人影,可是到了晚上,就黑乎乎一片。
这几天,都是小唐哥在照顾她。
小唐哥话极少,但又细心又体贴,会亲手给她做可口的饭菜,怕她脚冻,给她剪了双狍子皮的鞋垫,知道她嫌药汁子苦,便连夜熬了一锅枇杷蜜,团成糖豆子。
真的就像亲哥哥一样疼她。
其实她知道,班烨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的,怕她闹脾气,一声不吭,也没敢碰她;她亦知道,那个人每晚等她睡着后,就会偷偷上床,握住她的手,睡在她身边,在天快亮时又悄悄离去,不会发出半点声音。
如果她叫一声大伴,那个人会立马抱住她,欢天喜地地亲她。
可是,她不愿意。
大伴在拿她换账册的那晚就死了,以后只有班烨,没有大伴。
一阵银铃的清脆声打断了庭烟的思绪,是唐林来了。
庭烟转身,朝着银铃声的方向看去,忙不迭地摸着走去,颇有些委屈地埋怨:“你去哪儿了?我一个人害怕。”
“别怕。”
唐林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搀扶住庭烟,柔声道:“才刚熬了点鱼片粥,里头撒了些干芫荽末儿,闻见香味儿了没?”~
“嗯。”
庭烟忙点头,两只手紧紧地抱住唐林的胳膊。不知为何,她总能感觉和小唐哥骨子里亲,就算她一辈子都看不见,小唐哥也不会抛下她,当她的眼睛,不让她跌倒。
想到此,女孩甜甜一笑,头靠在唐林的肩头,忽尔皱眉,冷声问道:“那个人呢?”~
“他……”
唐林暧昧地笑了笑,没有立马回答。
他将庭烟带到桌子那边,安顿女孩坐好后,将外头穿的玄色厚棉袍脱掉,叠好放在地上,随后坐在庭烟身边,笑道:“大人这些日子告病,并未回宫,今儿是元宵佳节,王上三番四次派人请大人入宫商议国事,约莫这两三日是不会放他走了。”
“哦。”
庭烟鄙夷一笑。
从前她未通人事,不晓得阿娘比划的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而今总算懂了。其实班烨不是宦官,是正常的男人,他要在经常在内宫行走,伴驾在王上身侧,自然需要个说得过去的身份。
这本是个公开的秘密,可没人敢说破。
说不准这会儿他正用床上对付她的手段来伺候王上,真脏。
庭烟没忍住,捂着嘴干呕。
“怎么了?”~
唐林皱眉,他下意识前后左右看了圈,见没有暗卫盯着,这才放心地环住女孩,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柔声问:“可是身上的伤又疼?要不要哥去给你拿止疼的药丸。”
“没事。”
庭烟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靠在小唐哥的怀里,懦懦道:“我就是觉得自己可脏了。”
“好姑娘,别这么想。”
唐林眼圈红了,柔声哄道:“不要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忘了赵煜和班大人,以后就算嫁人了,也不要向夫君提这些事,你是个干净又善良的姑娘,将来肯定会有个人把你当成宝贝似得捧在手心疼,懂么?”~
“嗯。”
庭烟似懂非懂地点头,叹了口气,哽咽道:“其实赵家哥哥挺可怜的,和我一样,全家都死光了,还得了重病。我现在不恨他了,可是,也不会原谅他,不知道他如今怎样了。”
“他么。”
唐林放开庭烟,古怪地笑了声。
只见唐林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小瓷瓶,眸中带着怨毒和愤恨之色,他轻抚着小瓷瓶,冷笑不已。
当日班烨知道自己被赵煜摆了一道,赔了夫人又折兵,盛怒之下将赵煜挫骨扬灰。
而他心里也恨赵煜这般对庭烟肆意妄为,便偷偷装了些那病秧子的骨灰,一直带在身上。
“他病太重了,班大人把他送到乡下养病去了。”
唐林面不改色地说瞎话,他给自己舀了碗鱼片粥,将那小瓷瓶旋开,往粥里倒了些骨灰,用勺子搅匀了,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