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又为暴君心尖宠——安如沐
时间:2022-06-26 07:17:49

  “你也不是不知我的境况,我除了这副身子,怕是一无所有了。”
  “那就拿你这副身子来谢我,如何?”陆鹤川轻飘飘地说道,眸中的笑意如盛放的花一般热烈又充满着诱惑,仿佛在引着她一同沉沦。
  苏南嫣一时竟陷入陆鹤川半是轻佻半是认真的目光中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在猛地一哆嗦,慌忙退后几步,和陆鹤川保持相当远的一段距离,借着夜色掩饰羞红的脸庞,颤声道:
  “这种玩笑......公子千万开不得。”
  “若我说不是玩笑呢?”陆鹤川步步紧逼,几乎将苏南嫣堵在墙角,遮蔽在他挺拔修长的身影之下,只能看见一丝晦暗的月光。
  苏南嫣退无可退,亦是知道自己无处可逃,只能双手交叉着护在身前,浑身颤抖地贴着冰冷的墙面,害怕又委屈地闭上了双眸,睫毛尖都跟着身躯在一同发颤,在那唯一的一束月光里清晰可见。
  就在她紧张得无法呼吸之际,只听得陆鹤川轻笑几声,随后退了几步将她放开,随意地靠在了桌角,丹凤眼中是看不清的情绪,道:
  “罢了,我随口说说而已,你不必如此紧张。”
  苏南嫣攥紧的拳头稍稍松了些,但是依旧没有放开,缩在角落里半信半疑地望着陆鹤川不说话。
  “怎么?你方才当真了?”陆鹤川的眼神亮了亮,佯装再次起身上前逼近苏南嫣,嘴角勾着玩味的笑。
  “没......没有的事!”苏南嫣连连摆手,忙不迭地逃离到离陆鹤川最远的地方,有些愤愤不平道:
  “这样的事情开不得玩笑,你怎么这般逾矩......
  “逾矩?”陆鹤川听到这两个字后不屑地垂眸轻笑,心道这宫中皆由他定,又何来逾矩?不过看着苏南嫣谨慎的样子,定是在宫中小心翼翼惯了的,只好闷闷道: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便陪个不是。若是姑娘实在不想这样,日后我也可以不来。”
  说罢,陆鹤川将神色隐于黑暗之中,还没等苏南嫣回答就一翻身离开了屋内。
  苏南嫣后知后觉,隐约觉得小六不太高兴,跨了几步来到窗边向外探去,却早就没了他的踪影。
  她有些懊恼地一拳垂在窗框上,直到锥心之痛传来才想起来手上刚上过药,只好不甘心地揉了揉疼痛的肌肤,再次将窗户关严实睡去。
  天色亮的愈发早了,陆鹤川只觉得刚刚闭上眼睛,就到了上朝的时辰。不过他还想着昨日的事情,只是草草应付过后就来到了慈宁宫。
  太后此时正端坐在主位上念着佛经,声音低沉醇厚,面容宁静祥和,全然是与世无争的模样。
  只有陆鹤川这些年知道,她的心有多狠,手段有多绝。不过他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地行礼,滴水不漏道:
  “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的念经的声音戛然而止,缓缓睁开双眼注视着陆鹤川,并不惊讶他的到来,照旧慈祥地笑道:
  “原来是皇帝来了,哀家年纪大了,竟是没有注意到。”
  “母后谦虚了,朕瞧着您的精神是愈发好了,宫中事情料理地也十分积极。”陆鹤川的目光锐利地刺在太后的身上,沉声道:
  “不过,母后还是好好颐养天年吧,不该碰到东西就不要碰,免得思虑过多,朕怕是会被说不孝呢。”
  太后打量着陆鹤川来者不善的神色,心中全然明白,可还是不痛不痒地应声道:
  “皇帝这是哪里的话,如今后位空悬,哀家也不过是闲着,顺手指点一下新人,也是应该的。”
  “那母后可知一种名为芳颜妒的毒物吗?”陆鹤川强压着心中的火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太后,意味深长道:
  “曾经宫中有人动用此物,后来受了腐肉之刑,一条腿就这么废了。如今这种东西又在后宫发觉,可怎么办呢?”
  “皇帝杀伐果断,自然是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的。哀家年纪大了,见不得这等生杀之事。”太后佯装头疼地扶着额头,虚弱地唤道:
  “丹秋,哀家身子不适,你好生送皇帝出去吧。”
  “既然母后身子不好,那就更不宜操劳,日后若是再有什么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陆鹤川也不想继续纠缠,最后警告了一次就离开了。
  刚出宫门,安公公就迎了上来,见陆鹤川脸色阴沉便识趣地收敛了笑意,恭敬道:“皇上又与太后不快了吗?”
  “既然她不仁在先,朕也不必手软了。”陆鹤川冷笑一声,双手环在胸前,目光闪过狠厉和果决,不可抗拒道:
  “传朕旨意,即刻召恒王进宫。”

 

 

26章 惩罚

  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肃穆地洒在深红色的宫墙上,映着一前一后两个高矮不一的身影。

  安公公躬身在前面带路,恒王陆鹤风眼睛上蒙了一条黑色的丝巾,摸索着跟在后面,有些不耐烦道:
  “皇兄究竟想要干什么?为何一进宫就让本王蒙上眼睛呢?”
  “王爷息怒,皇上是给您备了一份大礼,特意叮嘱要到了才能让王爷看见呢。”安公公不疾不徐地说着,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在慎刑司的地牢门前停下脚步,道:
  “王爷,就快到了,奴才扶着您进去吧。”
  他朝几个身手不凡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亲眼看着他们押送毫不知情的陆鹤风进了牢门,才“咔嚓”一声干脆利落地上了锁,一字排开守在门外。
  许久,周围都静静的没有声响,酸臭血腥的气味猝不及防地钻入陆鹤风的鼻尖,让他整个人一阵干呕。
  他这才发觉不对劲,猛地扯下了丝巾,震惊地看着血迹斑斑的墙壁和坚固的铁门,从干草堆上跳了起来,愤怒地拍打着栏杆,嘶吼道:
  “你们这是反了吗!竟敢在宫中囚禁亲王?”
  “王爷慎言,这都是皇上的意思。”安公公低头笑着,有礼有节道:
  “皇上说了,王爷近日似乎太过清闲,管起了不该管的事情,于是想了这样一个法子让王爷好好享受几天呢。”
  “混账!本王凭什么听你的?快把本王放了!”陆鹤风不甘心地捶打着牢门,狠狠地瞪着安公公,似是下一秒就要将他生吞活剥似的。
  “奴才怎么会假传圣旨呢?想必王爷也不会抗旨不尊吧?”安公公全然不为所动,脸上还挂着恭敬的笑,道:
  “奴才还要去回禀皇上,先行告退了,王爷您就好好在这里享清福吧。”
  说罢,安公公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竟是连辩驳的机会都不给陆鹤风留下。
  “喂......你们这帮奴才好大的胆子!”陆鹤风眼睁睁地看着安公公走远却无法阻拦,只能气急败坏地踢了几脚铁门,又一脚踹翻了地上的水盆和碗。
  随着“哐当”一声,清水和一些发馊的米饭全部打翻在地,看的陆鹤风恶心地皱了皱眉头。
  “王爷,这里按照地牢的规矩,每天只送一次水和饭,方才您已经把今天的弄洒了,只能等到明日此时再送来了。”守卫冷不丁地说道。
  陆鹤风彻底傻了眼,气极反笑道:“你们这是在说什么胡话?不仅将本王关在这里,还要过囚犯一样的日子?”
  “只要进了这扇门,从来就没有高低贵贱,所有人都是皇上最厌恶之人,王爷还是好自为之吧。”守卫没有任何的动容,冷冷地看着陆鹤风道。
  话音刚落,陆鹤风便攥紧了拳头,指节随之“咔咔”响了几声,咬牙切齿地退了回去,知道陆鹤川是铁了心要让他吃苦头,不惜动用帝王的威压,让他反抗不得。
  他故作矜贵地理了理华贵的锦袍,勉强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任由昏暗的烛火吞噬着颓靡的神色。
  彼时,慈宁宫已经乱做了一团,太后再也坐不住了,听完消息后一拍桌案站了起来,质问道:
  “恒王好端端地怎么会失踪呢?还不快派人去找!”
  “太后娘娘息怒,奴婢已经让人找过了,可是都没有消息。”丹秋战战兢兢地回话道:“只听人说是下午进了宫,后面就不知去向了。”
  “既然来过宫里,就更加不应该了,你们再去给我找,把皇宫翻过来也要把人找到!”太后的额头渗出汗珠,在慈宁宫来回踱步。
  倒是宋清予还能淡定坐在一旁,把玩着衣袖思索片刻,轻声道:
  “太后娘娘先别着急,您仔细想想,殿下自幼在宫中长大,怎会无故失踪呢?说不准是有什么人故意的?”
  “是皇帝......一定是他!”太后这才想起今早陆鹤川那意味不明的神色,顿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汗珠愈发密集了,道:
  “今早他为了苏南嫣来慈宁宫,哀家随意打发了,他定是怀恨在心,要对哀家的亲儿子下手!哀家现在就去找他......
  说着,太后就匆匆让丹秋去拿披风。
  “且慢!”宋清予深吸一口气,赶忙拦下了太后,冷静道:“太后您是关心则乱,咱们现在无凭无据,就算是找了皇上他也不会认的,反倒是自乱阵脚正合他的心愿。”
  “那......哀家能怎么办?”太后一时没了主意,无力瘫坐在檀木椅上,眸中隐隐有着泪,哑声道:
  “哀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是哀家的命。他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么多年的心血都白费了!”
  “恒王殿下毕竟是先帝封的亲王,就算皇上再生气,也不能怎么样的,顶多这些日子受些皮肉之苦罢了。”宋清予叹了口气,劝道:“现在去找皇上,定是火上浇油,太后不妨再等几日。”
  “也只能如此了。”太后重重舒出一口气,心力交瘁地扶着头,目光是无尽的担忧,亦藏着对陆鹤川无限的恨意。
  可是此时,陆鹤川却格外悠闲轻快,坐在养心殿内波澜不惊地品着新茶,举手投足间皆是闲情雅致。
  “皇上,事情已经办妥了。”安公公笑着迈进养心殿,肩头落着几瓣洁白。
  “做的好,找个稳妥的人把这里的两盒药带去储秀宫。”陆鹤川依旧凝视着飘荡的茶叶,并未抬头。
  昨日他惊着了苏南嫣,也不知今日她是否不想见到他,思来想去还是不见的好。
  “奴才明白。”安公公快步走到陆鹤川的身边接过药盒,肩头的洁白恰好飘落在陆鹤川的手边。
  “等等。”陆鹤川的目光一动,修长的手指捻着花瓣,淡漠的目光有了几分柔和,轻嗅几下道:
  “这是玉兰的花瓣?”
  “皇上恕罪,御花园的玉兰花凋谢了,奴才路过时才沾染上的。”安公公赶忙跪下道。
  “罢了,起来吧。”陆鹤川轻轻摇了摇头,凝视着花瓣的目光变得幽深渺远,改口道:“把药放下吧,不必找人去了。”
  “是。”安公公应声后便退下了。
  陆鹤川独自摩挲着花瓣,神色复杂地在养心殿的窗前待了很久,直到夕阳落山、皓月当空都未曾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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