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不想和离——齐77
时间:2022-06-26 07:29:16

  心里虽然在给自己加油打气,谢轩心底还是有点忍不住地心虚。
  他和楚苒不是正常的夫妻,况且楚裕一直看他不顺眼,前几个月在漠北相遇,楚裕一跟他碰面,话也没说,给他那叫一顿揍。
  他也不是打不过楚裕,但是自古以来,哪有人跟自己的大舅子动手的道理,所以只能生生受了一顿毒打。
  现在肚子上的淤青还没消呢。
  见谢轩这没皮没脸的样子,楚裕嗤笑了一声,“谢大世子你看看清楚,这里是楚府,可不是你们国公府。”
  就差没把快点滚说出来了。
  谢轩知道他在赶自己,他才不管,他今天就是要进去,他要见楚苒。
  “我是楚苒的夫君,一个女婿半个儿,这也算我的半个家。”
  楚裕气笑了,真不要脸,他舔了舔后槽牙,“你算哪门子夫君?”
  当时他在查探白虎关真相的时候,囊中羞涩,不得已只能将妹妹送的佩刀当了。
  也正是因为那把佩刀,让楚苒找到了他,楚苒不仅给他送了银子,还写了封信。
  信上说母亲的身子垮了,说她的心中始终不安,说她为了自保,用了那空白圣旨嫁了谢轩。
  楚苒向来都是报喜不报悠的,可是那次在信里,她罕见地写了句,“哥哥,我想你了。”
  楚裕知道,写这封信的时候,她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除了是谢轩让她受的委屈,没有别的可能了。
  “我与楚苒是圣上赐婚,我算不得她的夫君?”谢轩不想在柳权面前露了怯,梗着脖子据理力争道。
  “不算,滚。”楚裕只想去见自己的娘亲和妹妹,懒得再与他纠缠,直接骂脏话。
  说罢,便示意门口的小厮,关门。
  门口小厮一阵为难,一个是自家大少爷,一个是自家姑爷,他们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们了?”楚裕阴沉着脸。
  小厮抖了抖,他家大少爷的气势更骇人,这门还是关吧。
  门缓缓合上,缝隙越来越小,就要全部合上之时,门外的谢轩伸出了手,抵住了这扇朱门。
  “为何他能进,我不能?!”谢轩气急败坏地指着站在一旁的柳权。
  全程看戏的柳权只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楚裕闻言又回头,讽刺地挑了挑眉,“因为他是我的友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言必,楚裕两指一弹,使了个暗器,谢轩不防,手臂吃痛,力道一松,门便合了上去。
  谢轩碰了一鼻子灰,好气。
  他想,这个楚裕跟以前一样讨厌。
  不过,以为这样就能难倒他么?
  楚裕进门之后,直奔正堂而去。
  而原本在正堂里端坐着等楚裕的楚苒母女,听下人来报说楚裕已经到了门口,迫不及待地出来迎接。
  两拨人便在院子里碰上。
  楚苒一见来的只有楚裕和柳权,谢轩不知所踪,心下有些失落,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可能她在谢轩心里确实不重要罢。
  一点点分量都没有。
  杨鸢一见楚裕,神情激动,之前楚苒告诉她,说楚裕送她回的家门,她还有点半信半疑,现在看着自己怀胎十月的儿子就站在自己面前,杨鸢喜极而泣,只顾着掉眼泪。
  她颤抖地握住楚裕的手,不确定地拍了拍,哽咽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娘,是呢,儿子回来了。”楚裕看着自己娘亲,温柔地安抚道。
  “苒苒,娘不是在做梦吧。”杨鸢颤抖着问楚苒。
  “娘,不是做梦,哥哥真的回来了。”楚苒在一旁俏皮地打趣,“不信的话,您掐一下哥哥试试看。”
  “你个小鬼!”楚裕佯装生气,瞪着楚苒。
  不防手上一痛,楚裕闷哼一声,“娘!不是,您还真掐啊!”
  楚苒随他的声音低头,看到她家哥哥的虎口上,已经青了一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苒大笑出声,杨鸢也反应过来,止住了眼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住,不小心使力使过了头。”
  “嘿嘿。”楚苒仍旧在一旁傻笑,楚裕知道她在调节气氛,也没怪她。
  “娘,外头冷,咱进去说。”楚裕看着杨鸢单薄的身子,提议道。
  “对对对,娘,进去说。”楚苒也回过神来。
  杨鸢也知道自己情绪有点激动,平复了一点后,她对着楚裕说,“好,咱进去。”
  楚裕扶着她往里头走,院子里就只剩下了楚苒和柳权。
  柳权依旧是一脸温柔地笑,边笑边看着她,见他笑,楚苒也笑。
  一时半会,两人都没说话,就这么对视着,凉风习习,两人的发梢都扬了起来,春日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更显得笑容灿烂。
  “嘿,想什么呢!”终是柳权先打破了局面,他从身后拿出了一把折扇,敲了敲楚苒的头。
  楚苒吃痛,也回过神来,“柳哥哥,咱们好久没见了。”
  “对呀,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再见的时候,你都嫁为人妇了。
  柳权盯着面前的少女,心下微酸。
  “白虎关一战之后,你和柳叔去了哪里?当时兵将清点的时候没见你们两个,我还以为你们也出事了呢。”
  “我们去了......”柳权环顾了一下周围,“这个进去说。”
  “哦,好。”楚苒也反应过来,两人动身往里走。
  “柳叔身体还好吗?”
  “嗯,身体很好。”
  “你是回了霜居吗?我之前回去找你都没看见你。”
  霜居便是柳权在瘴林的住处。
  “我是过了一段时间才回的,可能我们两个也刚好错过了。”
  “那小糖还好吗?我之前想带它回京城,可是它不愿意跟我走。”
  小糖是柳权养的一只波斯猫,眼睛是蓝色的,很是漂亮。
  那时被柳权救回去养伤的时候,楚苒很喜欢跟它玩。
  楚纬出事之后,楚苒要随护送楚纬遗体的部队回京城,回京之前,楚苒曾去火头军找过柳权,不仅没找到,就连住在楚纬营帐附近的柳叔,也没见人影。
  楚苒回霜居去找他们,也没找到。
  见小糖可怜,楚苒想着带它回京城,刚带它出了瘴林,它便像抽去了魂一般,焉掉了。
  楚苒不得已,只能又将它送回去,给它备了许多干粮,才返京。
  “它很好。”柳权耐心地回答她,“他......很想你。”
  柳权不敢说,此他非彼它。
  “那你把她带过来了吗?”
  “没有,它离不了瘴林。”
  “啊?这样吗?为什么呀?”
  “因为它中了毒,瘴气虽有毒,却可以跟它体内的毒相克。”
  “哦哦。”楚苒点点头,这下她明白了,为何小糖可以在瘴林里活下去,为何又离不了瘴林。
  “你会回去看它么?”
  “有机会自然会。”楚苒开心的点了点头。
  “好。”
  俩人说着说着,便到了正堂,里头的杨鸢坐在上首,楚裕坐在左侧。
  柳权和楚苒走了进去,正和楚裕交谈着什么的杨鸢突然抬起头来,看向走来的两人。
  “这位是?”杨鸢注意到了站在楚苒身旁的柳权。
  “这是柳权,柳哥哥,之前我随爹爹巡逻迷了路,是他和柳叔救了我。”
  “就是你呀?”杨鸢笑了笑,“我常听苒苒提起你,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谢谢你救了我们苒苒呀!”
  柳权罕见得有些窘迫,他朝杨鸢弓了弓身,“晚辈见过伯母,那不妨事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快坐吧,别光站着了。”杨鸢招呼两人落座。
  两人闻言,动身。柳权在楚裕手边坐下,楚苒也坐在了楚裕对面,也就是杨鸢右侧。
  “说说吧,怎么现在才回来。”杨鸢之前都在关心楚裕的身子,现在大家都在,自然就得问问清楚。
  楚裕看了看柳权,示意他先说。
  柳权会意,薄唇轻启,“之前我一直在军中当火头军总管,有次要给王副将送饭菜,那个小兵突然腹泻,无奈之下只得我顶替上,我刚走至营帐外,便见他的营帐里头,飞出一只黑色的信鸽。按理说,军中将士除非向主将汇报,一般来说是不许私自往外送信的,就算是家书,也是由统一的信使收集,再送往京都。”
  楚苒和杨鸢点了点头,这个规矩,他们懂。
  柳权继续道,“当时我觉得不对劲,便把信鸽截了下来,果不其然,信纸上写着‘事已办妥,只待两军交战,便能收网’,当时我并不明白,他要办妥的,是为何事,我便与晋行说了此事,晋行将此时汇报给了楚将军,楚将军也提高了警惕,将军中将士都休整了一番,并未查出任何纰漏,只得提防着王超。”
  晋行是楚裕的字,王朝便是王副将。
  楚苒觉得,王超二字,她好似在哪听过。
  柳权顺势停下,楚裕马上接过话头,“而后便是白虎关一战,探子来报说突厥将士一共五千人,我和爹便带了五千人应战,白虎关地势险峻,树石很多,极易躲藏。到了那儿才发现,除却安营扎寨在明处的五千人,还有五千人在暗处埋伏。”
  “奈何前后夹击,我们只得应战,而后派人回来送信,请援兵。”
  “信确实是送出来了,可是援兵迟迟不到,我们整整拼斗了两个时辰,士兵们见援兵迟迟未到,逐渐没了反抗的士气,爹见情况危急,只能将突厥首领拿下,挥剑欲斩之时,突厥首领道出了真相。”
  “他说,这场战争,他本来就是来送死的,能换掉我和爹,他觉得值。”
  正堂里,谁都没有说话,气氛一片寂静,楚苒感觉,仿佛有一片阴云笼罩着自己。
  “这么说,死掉的不是突厥于?”楚苒颤抖着出声。
  “不是,那人只是一个傀儡。”
  “然后呢?”杨鸢开口问。
  而后那人说:“久闻你们大业楚将军和皇帝,感情深厚,情同手足,不知楚将军,被亲兄弟送上绝路的感觉,如何?”
  一片死寂。
  半晌后,楚苒道,“这不可能。”
  皇帝叔叔那么慈祥柔和的一个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爹也觉得不可能,他起初不愿意信,后来那个将领告诉我们,李独与他们首领突厥于做了这场戏,请君入瓮,援兵不可能赶得到,因为信使一旦出了白虎关那个山谷,便会被杀掉。”
  李独便是孝武帝的名讳。
  “白虎关离营地,最多不过一刻钟的路程,往返最多半个时辰,可是当时我们至少坚持了两个时辰,没有等到援兵,事实摆在眼前,不愿意信也只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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