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盯工半天,也不会阻止他?”阮以沫没好气的看着晏扶风。
这熊孩子都要水漫金山了。
晏扶风勾唇:“总不能,只有我想收拾他。”
晏扶风觉得他之前策略上有问题,他总把晏斯年给惹急,而阮以沫则在一旁乐呵呵的看戏,坐收渔翁之利。
他觉得,很有必要和阮以沫同仇敌忾。
只要他忍耐得住,阮以沫就会忍不下去了,都是当爹妈的,不能让儿子光知道坑爹不是。
“你,好得很。”阮以沫咬牙。
果然看戏不能看太久,她最近热衷于看晏扶风和晏斯年父子俩刀剑相向,却忘记了会被殃及池鱼。
“晏斯年,不许玩了,出来。”阮以沫侧头看向晏斯年发威。
“妈妈,年年还没把爸爸的鞋洗干净。”晏斯年无辜的找借口。
很显然,小家伙玩开心了,没舍得停。
晏扶风勾唇,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笑:“那就洗干净点,”
阮以沫怨念十足的白眼他,再侧头看向晏斯年:“我数三下,再不出来,妈妈要生气了。”
“好嘛。”晏斯年不情不愿的走出来。
阮以沫看着他全身湿漉漉的泡沫,脑瓜嗡嗡作响,正想说,你把身上泡沫给我冲干净。
下一刻,晏斯年就热情的扑过来。
“妈妈,真的好好玩,年年好开心。”晏斯年乖巧的说话,小手圈住阮以沫的腿。
他想和妈妈一起玩。
“……”阮以沫侧头表示有些绝望,看向始作俑者晏扶风。
“你看,孩子还小,情真意切的想要和你玩,要不你就……”晏扶风说着话,语气带着绿茶的味道。
这话听着很耳熟。
阮以沫只能咬牙看着晏扶风。
晏扶风嘴角轻扬,潇洒转身:“罗管家,晚餐准备好了吗?”
而阮以沫则低头看看晏斯年,满肚子的郁闷无处发泄。
……
小黑卡来晏家的第一天,小二哈还处在熟悉环境的阶段,小家伙也只是在晏扶风的拖鞋里尿了尿。
可第二天的时候,小黑卡明显就放肆多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在餐厅桌子下面拉了一坨粑粑。
更好笑的是,踩中狗屎的人是晏斯年。
“唔……”晏斯年踩中后,直接滑了个屁股蹲,坐在地上好几秒,蒙圈得有些厉害。
“年年?”阮以沫开始也被吓了一跳。
主要是晏斯年滑倒时,屁股着地,摔出声响了。
“妈妈年年摔了。”晏斯年嘟嘟嘴。
阮以沫好笑:“没事,快站起来。”
可晏斯年却看看自己踩摔的痕迹,鼻子动了动,小手指了指。
“妈妈臭。”小孩小手指着自己的鞋。
噗嗤,老母亲胸口被扎了一刀,阮以沫神色复杂的看着晏斯年。
半响后:“年年,以后说话,学会断句好吗?”阮以沫苦口婆心开口。
她也算是体会到小孩不断句的苦了。
妈妈臭,阮以沫想说,女孩子不论怎么样都是香的!!!
晏斯年嘟嘴哦了一声,小手指指他鞋子上,裤子上的狗粑粑。
“臭,脏脏……”
阮以沫看着小手指的东西,空气中也满是复杂的味道,也让准备吃晚餐的她彻底没了胃口。
挺好,反正她最近胡吃海喝养胖了好几斤大肥膘,还在发愁减肥问题呢!
“年年,黑卡拉的粑粑,你没捡吗?”阮以沫问,内心深处也有点想去揪晏斯年的耳朵。
“这是黑卡拉的粑粑?”晏斯年茫然,小孩也嫌弃臭味的。
但知道这是黑卡的粑粑后,他好像还能接受。
“对啊!妈妈不是说了,养狗很麻烦的,年年得教它上厕所,教它吃饭,教它讲文明懂礼貌,还得帮它捡屎,当个合格的铲屎官。”阮以沫说着,抬手捏捏鼻子。
唔,真的还挺臭的。
“隔壁左颉不是也经常捡小乖的屎……”阮以沫还举例子。
“可是妈妈,臭,黑卡的屎让爸爸捡好不好?”晏斯年嘟嘴望着阮以沫。
“你倒是想得很美。”晏扶风下班回来,刚上楼换了西装,准备下来吃晚饭,就听到晏斯年要他捡狗屎。
他可真是大孝子,好事永远想不到他,坑爹的时候回回不落。
他自己养的蠢狗,自己不想捡屎,他这个当爹的就想捡吗?
晏斯年还是坐在地上嘟嘴。
“你嫌臭,我就不嫌臭吗?”晏扶风白眼都忍不住要翻上天了。
这儿子,真的是每天都有一个气死老父亲的小妙招。
“唔……”晏斯年委委屈屈的爬起来,小手还按到了些。
“?”阮以沫洁癖的虎躯一震。
“妈妈屁股疼,抱抱年年。”晏斯年撒娇伸出两只小胳膊。
阮以沫轻啧了声,看看晏斯年鞋子上,裤子上,小手上沾着带有味道的奥利给,沉重的闭了闭眼。
她身为亲妈,也不想嫌弃的,只是没忍住。
“呕。”阮以沫反胃干呕了一下。
她此刻真的很想上网搜一下,问,儿子踩狗屎了,当妈的该怎么办?儿子要还是不要。
“妈妈……”晏斯年见阮以沫满脸的复杂,低头看看自己欲哭,移动小腿要靠近。
“别,年年你先别动。”阮以沫连忙出声阻止。
“……”晏斯年委屈得不行。
阮以沫愁苦不已,深呼吸着撞了撞晏扶风的肩膀。
“你是他爸爸,要不,你去牺牲一下?”
“?”晏扶风看阮以沫,一脸的不可思议。
还是人吗?这种时候想到他是亲爹了。
“你不也是他妈妈。”晏扶风好笑。
“妈妈……”晏斯年瘪嘴撒娇。
“……”阮以沫在想辙。
“妈妈!”晏斯年愤怒的跺了跺小脚。
阮以沫也很绝望啊!
场面一度僵持着,最终晏扶风叹了口气,男人勇敢的踏步出去,伸手抓住晏斯年后脖颈的衣服领子。
“你别动,也别碰爸爸知道吗?”动手前,晏扶风语气严肃的警告。
他可是看到了的,晏斯年身上不少有味道的东西。
“嗯,知道了。”晏斯年垂头丧气的低头,被晏扶风揪着领子拎到了昨天洗鞋的卫生间里。
“自己洗洗干净,爸爸只能帮你到这了。”晏扶风说了话,出来就连忙去隔壁洗手。
晏斯年坚强的抿唇。
三岁半的孩子踩了狗屎,面对着有些小洁癖的父母,只能坚强的自己去洗干净。
晏斯年瘪着嘴,在浴室里脱裤子,脱鞋子时有些想哭,越想越委屈。
晏斯年在卫生间里洗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洗得很仔细,洗得很认真。
而在晏斯年洗澡的空档,家里的佣人则立刻处理小黑卡的丰功伟绩。
阮以沫也没说什么,家里多了一只小二哈,谁都没想到。
再从晏斯年不小心踩中狗屎的新鲜程度而言,多半是小黑卡刚闯下的祸事,家里的佣人可能也没及时发现。
“你儿子出来后该不会直接要大锅炖狗肉吧!”阮以沫忐忑出声,为小黑卡担忧。
“炖狗肉应该不会,与你生气倒是很有可能。”晏扶风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阮以沫表示扎心了。
阮以沫拍拍腿,心虚的咬唇。
确实得办法哄哄儿子才行。
事实证明,晏扶风说得没错,晏斯年洗干净出来,他对小黑卡依旧喜爱如常,对嫌弃他的老母亲却哼哼不理会了。
阮以沫难受了,饭桌上,各种殷勤夹菜。
“不要妈妈夹。”晏斯年嘟嘴抗议。
“?”阮以沫自知理亏,没敢说什么,儿子的怨念她该承受的。
“给,今天这排骨不错。”晏扶风尝试夹一块排骨给儿子。
母子俩闹不开心,可不就是他瓦解他们的时候嘛!
“也不要爸爸夹。”晏斯年再次哼了哼。
“有没有良心,我好歹拎着你去了卫生间。”晏扶风不服气的讨公道。
晏斯年神色复杂的看看晏扶风。
阮以沫见晏斯年来真的,对她和晏扶风都充满着怒气值,点头满意了,只要小孩不单单对她这老母亲有意见就好。
有难一起担,阮以沫觉得,有晏扶风陪她一起承受儿子怨念,也算是不错的。
晏斯年和父母赌气,可对小黑卡依旧很好,有了踩狗屎摔跤的前车之鉴,晏斯年一日三餐的喂黑卡,出门遛狗,捡狗屎都很勤恳,努力的执行着身为铲屎官的任务。
晏斯年还会在小黑卡抬腿在家里要圈地盘的时候,抓着小黑卡抬起的腿,拖着黑卡去了洗手间。
“黑卡,你不能在外面尿尿。”晏斯年数落着小黑卡。
小黑卡委屈哼唧,却也没用,短短几天时间,晏斯年就分辨出,小黑卡到底是要圈地盘还是拉屎。
小黑卡被晏斯年带了几天,小家伙就改掉了圈地盘的习惯,也会自己乖乖跑卫生间。
“真棒。”晏斯年夸赞小黑卡,抱着小黑卡喂牛肉干。
很快,一楼的房间和卫生间,基本就成为小黑卡独自使用了。
阮以沫看得很欣慰,晏斯年这两天依旧气哼哼的,有些难哄,可想到几个月后,等小黑卡长大,小黑卡能学会自己冲马桶,就也高兴。
“我们年年可真棒,把小黑卡养得很好呢!”阮以沫鼓掌夸奖。
晏斯年看看老母亲:“当然了,年年才不像妈妈,会嫌弃年年呢!”
阮以沫摸摸鼻子,被小孩怼得无话可说:“妈妈什么时候嫌弃年年了。”
“年年踩到黑卡粑粑的时候。”晏斯年语气坚定。
阮以沫就只能深呼吸。
“看来我得放大招了。”阮以沫在晏斯年生两天气后做出了个决定。
“什么大招?”晏扶风还挺好奇。
“带他去游乐场。”阮以沫拿起手机,迅速网购了两张票。
没有什么是去游乐场解决不了的,一次解决不了就两次!!!
……
晏斯年这两天都气哼哼的,小家伙气性很大,晚饭后搂着小黑卡去兜风,开着小玛莎载着小黑卡。
“年年要带小黑卡去饭后散步,妈妈也一起去好不好?”阮以沫撒娇。
“不要。”晏斯年严肃拒绝。
“年年,妈妈想坐车车……”阮以沫软下来撒娇。
晏斯年表情略微松动,却坚持着没被被阮以沫成功腐蚀。
“唉,本来还想说,年年给妈妈坐车车,妈妈就带年年去游乐场玩的。”阮以沫轻飘飘的说话,迈着步伐往旁边走。
妈妈上次也说带年年去,没去,妈妈骗年年的,不能上当!
“看来年年是不喜欢去游乐场了,那妈妈把票送给小颉好了。”
“?”年年喜欢去游乐场!
“小颉那天没早起,错过了去游乐场的机会,听说他很难过呢!”阮以沫自顾自的说话,每一句都说给晏斯年听。
“哼。”晏斯年哼声更大了,怨气也更足了。
阮以沫胸有成竹的迈着步伐,她在赌,赌晏斯年喜欢游乐场的程度。
“哼,哼,哼。”晏斯年开着小车车追过来,用鼻子大声哼。
阮以沫抿唇偷笑。
“妈妈讨厌,年年是臭儿子,妈妈不喜欢了,哇,年年也不要喜欢妈妈了。”
晏斯年本来生气,哼哼着,见阮以沫快速往左家走,他就急了,也控制不住委屈的情绪了。
“谁说的,妈妈很喜欢年年,最喜欢的就是年年了。”阮以沫立刻回头蹲下:“年年生妈妈气,都不理妈妈,妈妈好难过。不哭了,妈妈明天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晏斯年看她,有些意动却还是在坚持。
“年年,妈妈想去游乐园玩呢!”阮以沫抓着小孩的衣服外套轻晃。
短短时间,北城天气彻底冷了,现在都得脱单穿两件了。
“可是妈妈嫌年年臭。”晏斯年还在揪着阮以沫那天的残忍行为碎碎念。
阮以沫真的没想到晏斯年执念如此之深,她要是知道自己抗拒的行为给小孩耿耿于怀,她,她昨天就狠狠抱一把小孩了。
“妈妈不是故意的,我保证,妈妈以后绝对不嫌弃年年踩狗屎。”阮以沫自我反省的举起手做发誓状。
主要是,那天晏斯年踩一脚太惨烈了。
“真的?”晏斯年语气怀疑。
“真的。”
“明天去游乐园?”
“去。”
“那好吧!”生气一整天的晏斯年终于被哄好了。
阮以沫松口气,这小孩,真的越来越难哄了,想着她从蹲着的姿势站起来。
可能是蹲着和晏斯年说几句,阮以沫突然站起来,眼睛黑了黑,身体不稳的踉跄两步。
啪叽,阮以沫感觉脚下的脚感有些奇特。
头秃的她惊恐的低头,发现自己不小心踩到了一坨粑粑。
而不远处,左颉正抓着一盒纸巾小跑着要过来,看样子,左颉是要来捡屎的。
阮以沫低头有些欲哭无泪,怎么这么快报应就来了。
“妈妈。”晏斯年急忙停下车子,不怕臭的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