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和万阳都是适合皇位的人,一个实力过人,一个不走寻常路。安阳不如万阳有实力,但这些可以慢慢学习。万阳也很优秀,但目前比起安阳来,却缺少了一种非学习所能达到的东西。
在男性世界中生活的女性,仅仅是活下来已经是很艰难了,要想从他们手里继承到真正的权力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就算当了皇帝,待她百年后,这世界不会有改变,依旧会是男性主导的世界。
所有九湘选择了安阳。
与其渴望着他们手中漏出来的无足轻重的权力,不如推翻这一切,重新建立一个新的世界,一个可以掌控所有权力的世界。
第82章 仙界
在一个凌晨, 先是男皇帝的寝殿中传来了消息,正值壮年的男皇帝不知何故突然驾崩, 连太医都没查出一个原因。就在阉人们跑来跑去将这件事情传播出去、满面惶然的时候,一个更大的消息传来,使他们头脑发懵,顿时觉得天地间一片昏暗。
男皇帝的所有儿男们,全都紧跟他的步伐,昨日还鲜活的身体今日全都没有了温度。
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情?
惶然和惊怖很快堆积而起, 将整个皇宫都笼罩地严严实实。而这惶然和惊怖没有停止,仍然在增长堆积着,直到溢出宫外, 压在京城的上方, 使所有不知真相的百姓们都不安着。
阴云密布,野风呼啸,九月底的秋天,本还有夏日热意的延续,此刻寒意瑟瑟。
就在一切都杂乱无章的时候, 一个人突然站了出来。她依旧是往日看起来那般的娇弱样子,语气也一如往日, 可是却多了某种说不出来的东西, 使她们仿佛有了主心骨般,心中的惶然都被压了下去。而自她口中出来的一条条吩咐和命令使她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去遵从。
在井然有序中, 她们这才悄悄地将视线瞥向一直发号施令地那个人,结果令她们大吃一惊。
这个人既不是任何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女人。这个人也不是沉稳有手段的万阳公主,而是素来被人瞧不起,稍有地位的宫人就敢欺负的安阳公主。
怎么可能呢?有些人忙碌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们居然对安阳公主唯命是从?停顿也不过片刻工夫,可就是这片刻工夫,在白幡飘动中正有条不紊发号施令的安阳公主居然看了过来,她们无由来地心底一慌,只好又继续做着事。
怎么会是安阳公主呢?
大部分人都陷入了迷惑,她们想,安阳公主性子温顺且怯弱,就算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来主持大局,也应该是万阳公主才对。
灵敏的宫人看到今日安阳公主的游刃有余,又想起来近日里她的不同寻常之处,顿时嗅到了一种味道。这种味道类似于饿了许久的秃鹫看到一块已经去了毛的、肥美的兔子肉,促使她们向着安阳公主的身边围了过去。
皇宫中所有的男主人在同一天全都死亡,事情必有蹊跷。可是不管这蹊跷是什么,又是谁导致的,她们现在最紧迫的事情,就是找到一个可以在这个地方主事的人,然后辅佐她,攀附她。
宫中可主事的只有万阳和安阳两位公主。
万阳公主拥有手段,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仿佛能将你心底的所有想法都看穿,所以万阳公主是不合适的。与之相比,安阳公主就很合适,不论是性格还是其它,都可以使她们很好的拿捏。
尤其是,安阳公主仿佛早知道她的父皇和兄弟们都会在今日死亡,那么她肯定知道是谁做的这一切,将来那人登基为皇,安阳公主绝对是权势最盛的那一个人。攀附上安阳公主,为她做事,绝对有利无害。
此刻的安阳公主,在她们的眼里就是去了毛的肥美兔子肉,甚至还淌着令人兴奋的鲜血。
兔子肉此刻正在吩咐着今日里的最后一件大事——将皇宫中男成员的死,昭告天下。
只有这样,才会真正地将恐慌从皇宫中传播出去。
有人表示不赞成,“公主可知道,如果将这件事昭告天下,天下人会如何议论朝中?议论完后,又会造成怎样的恐慌,导致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殿下以往都长在宫中,被所有人都庇佑着,不知道这世上的一些阴暗的事情很正常。”
被人用如此轻蔑的语气指责,安阳一点也不恼,反倒兴致勃勃。阴暗的事情?有比她与别人联合起来,杀了自己父兄篡位的事情还阴暗吗?
见安阳一副不知天将倾覆的表情,说话的人气得想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可安阳是公主,只能忍气吞声地分析利弊:
“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将消息压下去,从几位王爷那里过继一个男儿,设为太男。等一切都准备好后,再将这等事情昭告天下,太男登基顺理成章,天下也不会发生动乱,也可以阻拦一些人趁此机会造反。”
等他说完这一切抬起头来时,却见安阳不知何时低下头,正百无聊赖地摸着衣服上绣着的暗纹。
今日见她吩咐事情有条不紊,本以为是个可以支撑大局的,谁曾想——谁曾想——不愧是目光短浅的女人!说话的人压抑着怒气:“公主不必多虑,这件事臣会处置好的。”
安阳心中早已有了主意,又怎么会因为一个臣子的三言两语就改变主意。她就是要人心乱,人心越乱,欲望就会滋生得越快,这对她有很大的好处——
穿上冕服的男子张开胳膊,站在祭祀台上高呼:“今日朕为天子,当护国家安泰……”
话音还没落地,天地间突然生变。阴云迅速聚在京城上空,沉甸甸地压在所有人头顶,闪着光的雷电在里面不停地穿梭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劈下来。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躲避这异象,雷电已从乌云中钻出来,狠狠地劈向了祭祀台所在的位置。而此刻待在祭祀台上的,只有一个以为自己登上了皇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