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细作也亲眼看见城外的兵卒们在有条不紊的开荒,并不知这是障眼法,也没有察觉到邵瑜早就带着大军分批次离开武州。
随同大军一起离开的,还有武器加工厂加班加点做出来的大量精良武器。
细作将假消息传到京城后,皇帝倒是松了一口气。
先前拙州一战,边军几乎全部被俘,他最为信重的大将王恩甫下落不明,朝廷虽不至于无人可用,但至少现在各地叛乱不停的情况下,他们实在不想面对邵瑜,只能装鸵鸟一般任由邵瑜长成心腹大患。
等到一个月后,邵瑜带兵打进戎羌王庭的消息传回京城,皇帝这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邵瑜手下兵力全都集结去打戎羌,北境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偏偏皇帝被细作的假消息迷惑,等他明白过来却也迟了,对戎羌的战争大局已定,他此时再调兵遣将攻打北境,那也只会和邵瑜的回防部队正面对上。
皇帝气得在后宫又砸了一堆东西,他想要追究那几个细作,但却惊恐的发现,他在北地的探子全部失联。
邵瑜这次进入拙州后,兵分两路,一路留守拙州做出按兵不动的假象,以迷惑戎羌人的判断,另一路走的是郑珊提供的那条小道,绕路只石侠河。
去年冬季,因为邵瑜一直派大军驻边,戎羌人虽几次来犯,但却总是铩羽而归。
如今才刚刚开春,戎羌人没了粮食,定然还会继续犯边,邵瑜觉得与其被动防守,总要担心戎羌与朝廷形成合围之势,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在拙州这边进攻的同时,赵文虎和岩楷固也没闲着。
从前戎羌自句丽借道进入宁州,如今宁州军从句丽借道进入戎羌,两位将军汇合后,带着十万大军,从东面进攻戎羌,与拙州形成合围之势。
戎羌内部其实也产生了分歧,去年宁州一战面对邵瑜大败,后续冬季在拙州给邵瑜添乱也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如今虽然戎羌王庭里的那位可汗,依旧想要攻打拙州,但他却已经开始压不住底下各部。
毕竟从邵玄朗开始,戎羌和燕朝就打了许久,戎羌多年来因为征战和各类天灾,使得牧民损失惨重,若非先前那场面对邵玄朗的大捷提了士气,只怕各部落早就撂挑子。
邵玄朗倒下了,草原各部落自然也知道王庭这边和王恩甫的勾勾搭搭,但偏偏王恩甫面对邵瑜完全不堪一击。
一个出身邵家,比邵玄朗还要年轻,作战还要勇猛的年轻将领,且彼此之间还有着杀父之仇,这样的情况下,各部落们自然心中打鼓,毕竟谁也不想自己部族的勇士白白送死。
王庭本来召集各部落商讨如何对待邵瑜,可汗倾向于继续打,但有三分之二的部落想议和,开春雪化之后,各部族在王庭商量了数天,都无法达成统一意见。
邵瑜抓住了这样微妙的时机,大军压境,戎羌人仓促之下,反击效果自然不好。
邵瑜的大军补给充足、装备精良,大量弩车、弩炮摆上战场。
这些燕朝发明,但因为成本原因没有大规模运用的武器,在邵瑜手中却变得像是普通弓箭一般随处可见。
戎羌王庭猜测到以无准备打有准备可能会很简单,但却没想到溃败得这样快。
仅仅一个照面,他引以为傲的的草原骑兵就倒成一片,可以移动的弩车,穿透力极强的弩炮,打击面极广的八□□,交织在一起形成漫天箭雨。
邵瑜的□□甚至不用刻意瞄准,只需要大致的方向,就能对奔腾而来的骑兵形成致命打击。
戎羌人试图掩护骑兵冲乱□□,但箭矢实在太密太快,毕竟前面的□□射空了,后面的人立马就带着装满的□□轮换。
成倍数的火力放在这片战场上,对于戎羌大军形成降维打击,遮天蔽日的箭雨当场就让无数戎羌骑兵心里崩溃。
呼合部的首领本就不赞成继续与邵瑜作对,他看到箭雨的一瞬间,便面色大变,急忙令自己部落的骑兵后退。
呼合部位置本就靠后,他阻拦及时,倒是保住了大部分实力。
只是面对这样的武力打击,他也实在没有信心继续敌对,当即就带着自己部落的人往回跑,没有回王庭,而是回了自家部落聚集之地。
如他这样做的部落首领不在少数。
毕竟戎羌部族众多,本就是一盘散沙,全靠着王庭可汗的武力震慑将他们聚集在一起。
如今眼见王庭骑兵实力大损,这些部落哪里还会再听可汗的话,在这样墙倒众人推的形势下,邵瑜带着大军势如破竹,一路带着骑兵踏进戎羌王庭。
王庭的索申可汗眼见情形不对,当即带着一只数百人的骑兵团朝着西面逃去,但却被早有准备岩楷固在西面阻截。
邵瑜入主王庭后第一件事,便是亲自动手,将王帐上悬挂的那具尸身放了下来。
“父亲,孩儿不孝,来迟了。”
这具尸身不是旁人,正是曾经燕朝的战神,邵玄朗。
这个为了燕朝殚精竭虑一辈子的男人,在死后被冠上污名,尸身被挂在戎羌王帐数月不得安息。
索申可汗被人押着,直接跪在了邵玄朗的尸身跟前。
“我凭本事杀的邵玄朗,为何要跪这个手下败将!”索申可汗大喊道。
邵瑜自然不理会他的大喊大叫,而是坐在王帐主位上,手在桌子上不轻不重的敲击着,陶风会意,一棍子打在索申可汗的腿上,让他再也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