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芥当然没忘记自己的使命，重头戏还是祈攸之。
回到嘉裕宫的桑芥就开始默默地准备了起来。
昨天，到底是有些草率了。
很快到了晚间沐浴时分，桑芥让宫人们给浴桶里放置猪苓香、威灵仙、茅霍香、香草、干荷叶各2两，再用甘草、白芷各半斤，研碎。
泡过以后，原本细腻的肌肤变得更加芳香润泽，妍丽多娇。
月上中天，其实桑芥也不知道祈攸之会不会来，只是她在赌。
等到果真听到外面一阵喧嚣声，她忙跳下榻，奔到了门外准备迎接。
白袜直接踩在外面的地上，等到那穿着一袭黑衣的人出现后，桑芥竟是直直的扑了上去，正待行礼却被祈攸之制止了。
祈攸之普一进院就看到屋内灯光暖融，有一美人散着三千青丝，拢着薄衫，只穿着白袜直直地奔了出来。
【人设完成度89，目标好感值73】
一看到他，眼睛就如月牙般弯了起来，祈攸之的心突然一软，他忙伸手捞住了美人手腕。
触手滑腻冰凉，他心下一叹，又是一个打横抱起。
倒是从未有人这些迎接过他，祈攸之的内心一暖。
桑芥就顺势搂住了祈攸之的脖子，衣衫滑落露出半截欺霜赛雪的手臂来。
而祈攸之复又看向怀中人，缓缓凑近她耳畔打趣道：“……昨夜爱妃甚是生猛……”
“……比不得陛下龙马精神，妾身实在是难以招架呢……”
“……难以招架？”
你确定？祈攸之挑了挑眉，黑沉眸子里满是揶揄。
两人就这么一路咬着耳朵，一路到了屋内。
殿内，祈攸之把桑芥放到绣凳上，自个也做到了旁边。
有小宫女帮桑芥脱了白袜，露出一双玉雪可爱，指尖淡粉的小脚来。
一旁饮茶地祈攸之不小心看到，已是放下了手中茶杯，啧啧称奇：“……女子的脚可都是这般娇小？”
语罢好像意识到自己问了蠢问题，祈攸之随即紧紧地闭上了嘴。
可一旁的桑芥却回道：“……是这样罢。”
祈攸之制止了一旁要为桑芥穿上新袜的宫女。
大掌一伸，就捞过了桑芥的一双小脚。
桑芥吓了一跳，忙扶住了桌子才勉强保持平衡。
她嗔怪地看了祈攸之一眼，只见对方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样双目发亮。
嘴里还道：“……爱妃香足正好与朕手掌相符。”
可不嘛，祈攸之的大掌微微一卷，就可尽数包裹。
桑芥原来高高在上的皇帝居然还好这一口。
可以够重口味。
桑芥决定给祈攸之眼与观感的无尽享受。
祈攸之就发现原本安静坐着的美人突然生动了起来。
只见她手撑在身后，两脚挣开了束缚，而后绷紧了足尖缓缓移动。
动作间腿上的绸裤下滑，露出一小节精致雪白的小腿来。
祈攸之不由自主就想起昨夜的荒唐来，他看向对面美人，只见她笑得无辜极了，纤弱的眼睛抬起，里面半是的纯真半是妩媚，勾人魂魄。
他抱着怀中人欲起身，不料却被打断。
只听有人在门口跪地道：“……启禀皇上。”
祈攸之微微皱了皱眉，他把桑芥放到绣凳上而后理了理衣摆，沉声道：“……进来禀报……”
进来的太监也不敢乱看，忙跪地道：“……国公的之女阿惢中毒了……”
祈攸之内心一跳，“……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听说今日从御花园回来就有些不好了……”
祈攸之拍案而起，眉目间已是带上了一丝戾气。这阿惢要是出了什么事，皇后的娘家可是交代不过去啊。
祈攸之可以想象到众朝臣发难的样子了，当朝一品大臣的小女儿在宫里出了问题，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他扶了扶额，交代了小太监几句，和桑芥一个对视，转身就要走。
桑芥握了握祈攸之垂在身侧的手，安抚性地对他笑了笑。
祈攸之一愣，脸色逐渐平和，他朝桑芥道：“……乖，朕去看看，别送了外头天冷……”
桑芥点了点头，目送风驰电掣地祈攸之离开了。
“……来人更衣”桑芥启唇到。
这是……有人要倒霉了啊……
第9章 娇软美人（九）
云雾笼罩下的月亮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依旧照着深深宫阙。
祈攸之一路行过层层宫门，路过一池塘，藕花相对，蛙鸣声响起有丝寂寥的冷清。
到达皇后的钟旈宫后，一路疾行地祈攸之也不理会跪在一地的宫女太监。
有宫女打起帘子，绕过绣着金色鸾鸟的翠色屏风，就见铺上纹簟映着烛光水波粼粼，被下躺着个气若游丝满脸惨白的小女娃。
只见一个单薄背影正歪在脚踏上，伏在被上呜咽大哭，令人肝肠寸断。
祈攸之走近一听只听往日的皇后双目失神，只默念道：“……本宫的好阿惢，都怪姑母没能看顾好你……”
祈攸之看着榻上女娃紧闭的双眸，往日笑貌浮现在眼前。
他依稀还能记得：当年小小的人，躲在皇后的裙裾下，露出一双好奇的眼。
皇后不知凑近她耳畔说了点什么，那小小的人就壮着胆就跑来过来，抱着他的大腿叫皇帝姑父。
祈攸之的眼睛微酸，他缓缓靠近覆在被子的皇后，扶起了她的双肩，把皇后扭转过来。
双目失神形容枯槁地皇后，在看见祈攸之的一刹那，眼睛重现了光彩。
她狠狠抓住祈攸之的双手，凄声道：“……皇上你可一定要为阿惢做主啊……”
祈攸之沉声应道：“……好”
语罢又吩咐一旁宫女扶住皇后，而后询问一旁的太医。
太医擦了擦头上溢出的汗，战战兢兢地说道：“……姑娘这是中毒之兆……”
“……什么毒？”祈攸之沉声问道。
“……微臣不知，这种毒貌似极为罕见……”
“微臣还在查验中……”
“……尽快查明毒因，不然唯你是问……”
太医忙撩开衣摆跪地称是。
祈攸之又来到了外室，恰巧桑芥也刚好进来。
祈攸之松开紧绷的面容，朝桑芥笑了笑，跌落在一旁的圈椅里，瞅着仿佛是累极了。
桑芥脱掉身上的斗篷，而后缓慢来到了祈攸之的身后，附耳道：“……皇上莫急，阿惢吉人自有天相，必会度过此次难关。”
语罢变抬起手，放在祈攸之的额额角慢慢揉着。
祈攸之不由得放开了紧锁的眉头，他缓缓拉下了桑芥的手揉了揉。
桑芥回之一笑，她捧起了一旁的茶盏递给了祈攸之。
祈攸之拿起后吹了吹茶沫，低头吹了吹。
桑芥看到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侍立在一侧，就招她问道：“……今天阿惢去了哪里吃了什么东西见了哪些人，你可知道？若是知道务必事无巨细道来……”
大宫女忙跪地道：“……小姐她今日去了御花园玩耍，回来后就有些不对了……”
“……今日见了……娘娘您，还有云贵嫔……”
原来如此，桑芥内心早已了悟。原来皇后和顾香雲竟真打的是打这个算盘，想拿她当“替罪羊”啊。
可是皇后不知，因为今日她未曾接触过阿惢，反而是顾香雲……
此刻的桑芥突然感受道来自身后的一道视线，是祈攸之。
桑芥连忙收拢起内心的千回百转，忙蹲身道：“……陛下明鉴，臣妾今日未曾与阿惢相处，只是在皇后宫中与她说了几句话罢了。”
“倒是阿惢见臣妾开心的不得了，提出要和臣妾一起去御花园，可臣妾只觉身子不适，意欲回绝，不料身后云贵嫔说要代劳……”
语罢还仓皇的抬起头，祈攸之看到地上美人摇摇欲坠，忙起身相扶叹道：“……朕哪里是怀疑你，只是现在情况紧急，一丝一毫的线索都要查明清楚。”
桑芥身子微微一颤，她没看祈攸之的眼，只是低下了头而后道：“臣妾想去看看阿惢……”
祈攸之见状内心不自觉有些懊悔，他点了点头，就看着那双洁白玉手慢慢从他手里抽离。
心不自觉地就颤了颤，他条件反射的想去触桑芥的脸，可却捕了个空，只擦过了她的衣衫。
桑芥只听得一声【人设完成度95，目标好感值76】
祈攸之压下心中怅然道“……来人，去传云贵嫔。”
桑芥扶着额头，被小宫女掺着就近了内殿。
看来还是道阻且长啊，往日甜蜜如斯，到了危急关头还是怀疑和不信任，男人啊男人，桑芥摇了摇头，心下一片冰冷。
她回头看了看身后坐在圈椅里不怒而威，紧锁眉头的帝王。
如此这般，以后自有你为我肝肠寸断的时候……
桑芥普一进内殿就站直了身体，方才一直萦绕在她脸上的受伤之情变了，踩着云端步步生莲的走姿变得坚定。
她直直地走向皇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原来妆容精致，一丝不苟的妇人此时正失魂落魄地靠着廊柱，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自己的亲侄女也下得去手。
桑芥冷笑一声，她来到皇后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伪善的嘴脸，而后缓缓道：“……是你干的吧？”
底下皇后的表情突然出现了一丝裂缝，她狠狠的盯住桑芥，目光噬人。
而桑芥则姿态温柔的缓缓蹲身，伸手撩起了皇后颊边的乱发，又朝她半死不活地脸上吹了口气。
“……内心到底是多恨臣妾才会出此下策呀，新人层层而出，旧人屹立不倒的道理你不懂？皇后娘娘竟也如此蠢的吗……如今你是选择和顾香雲狗咬狗呢，还与我合作一番呢？”
皇后看着眼前笑得一脸邪性的桑芥，她的瞳孔微微缩了缩，嘴唇微微抖了抖。
而桑芥也不管皇后的反应，轻蔑地瞅了她一眼后，已是直直地出了内殿。
只留原地失魂落魄地皇后，她的眼里闪过好几种情绪，仿佛打定主意般，复又冷硬。
她勉力撑死身子，而后召开了贴身的大宫女，对她附耳说了句什么，只见对方领命急急而去。
而此时云贵嫔也来了，此时她已像皇帝讲述完了话，正虚虚坐在椅子上。
见桑芥出来目光好似含着悲悯，桑芥看的好笑，只是她仍装作毫无所知，惴惴不安地模样。
一时四下竟是无话，众生百相，心怀鬼胎。
灯光啪地炸了一下，内室里突然穿来一阵嘈杂。
只见太医从室内奔出，手里拿着一方包着呕吐物的锦帕。
“……方才微臣用了催吐之法，发现毒物就是惨杂在这些糕点，也就是这翠玉豆糕里……”
而跟在太医身后出来的大宫女忽然惊声道“……这不是云贵嫔送来的翠玉豆糕吗……”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
顾香雲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错了，直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于她一伸，顾香雲肉眼可见地慌了，她面色惨白的跌坐在地。
这……这不可能，这些糕点是她送的没错，可是那是与皇后达成交易以后，她为了示好才送来的……
皇后明明与她说好了，只要顾旒英与阿惢呆在一处，一切都该推倒顾旒英身上的，可是这现在，到底是为什么？
定是皇后临阵倒戈，想到这里顾香雲一脸狰狞，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而在祈攸之看来这就是事情败露的心虚之感。
滔天怒意上涨，往日的温柔小意不过是装出来的，祈攸之感觉一阵恶心，他猛地一拍桌子：“……顾香雲，你竟如此胆大？”
顾香雲被这巨响下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忙膝行数步，哀声道：“……皇上明鉴，妾身没有，臣妾是被有心之人勾陷了。”
顾香雲慌忙摇头，状似疯魔，脑子里灵光乍现，她忙大声道：“……臣妾拿来的翠玉豆糕一定是干净的，皇上不信……不信可以让人把剩下的拿来……”
祈攸之早已不看地上的人，朝身后皇后的贴身宫女道：“……东西可还在速速端来！”
底下的顾香雲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两眼晶亮地看着领命而去的宫女。
不一会宫女就端着一碟子糕饼进来了。
太医拿出数根银针试毒，插到糕饼内而后拿出来，对着光亮处细心辨认。
此时殿内万籁俱寂针尖落地可闻，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太医指尖的小小银针。
只有桑芥意态慵懒，结果早已注定，还有挣扎的必要么。
“……这……这这这不可能！”顾香雲猛然惊声尖叫。
她站起身来一把子推开太医，瞪大眼睛看向其余银针。
只见银针个个发黑。
“不可能……这不可能，定是有人要害我，是你，是你！”顾香雲猛然伸手抓住了太医的衣领死命摇晃。
“来人还不抓住她！”祈攸之双目几欲喷火，乱套了全部都乱套了。
被压解在地上，双手被反剪的顾香雲仍然着了魔似的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