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她的错觉?
她明明记得,成亲那天夜里,他凶悍又可怕。
难道他真的打算对她敞开心扉,接纳她,成为他唯一的女人?
瞄着瞄着,沈澜珠不由得脸颊绯红一片,咬着唇嘀咕道:“可是咱们都没有拜堂,严格来说也不算是夫妻吧。”
“这有何难?今夜拜个堂不行?”
“啊?”哪有这样的啊……
叫人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
两人就这么走着,一直走到了东市熙攘的街上。
行至醉香楼,沈澜珠忽然停下脚步,拽了拽男人,小声道:“王爷,咱们今日就在外面吃饭吧。”
“家里的饭菜不香?”男人眉峰紧蹙。
真的不希望她对外面的花花世界着迷。
主要是这醉香楼还有个长相俊俏的男子!
“走吧,人家在未央宫给皇太后治病,也累了,这会,怎么说也该在外面好好吃一顿不是?”
男人拗不过他这张小嘴。
只好跟随她走进了醉香楼。
掌柜的见到这两张面孔,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还以为他们又是带着银子来强买!
店小二自然也认识了沈澜珠,硬着头皮慌忙迎上去:“王爷、夫人……”
萧焰蘅和缓的面庞一僵,斜睨着店小二,“是王妃。”
“啊……呃,王妃,请。”
店小二抖着腿,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二人迎进大堂。
萧焰蘅直接上楼,在靠近檐廊的窗边坐下。
沈澜珠再次来到这里,别提有多少感触,一坐下,便点了几个菜,除了糖醋鱼,便是几个寡淡蔬菜。
菜肴悉数端上桌,萧焰蘅二话不说,拿起筷子便吃。
此刻正值午时,正是京城里面酒肆热闹的时刻。
食客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两夫妇坐在檐廊边,听着窗外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小贩讨价还价声,安静的吃着午饭。
萧焰蘅见女人吃的津津有味,心里面别提多酸。
看来还是外面酒肆里面的饭菜香啊。
不行,他得给王府重新换几个厨子,不能任由女人天天惦记这外面的食物。
准确的说,外面的任何东西,都不可让他的女人惦记。
萧焰蘅心底如此一番谋划,再回神时,女人却是捧着碗醍哩呼噜风卷残云般清空了桌上食物。
似乎也吃饱了,她擦擦嘴打了个饱嗝儿说:“看来我是真的饿了。”
……
傍晚,沈澜珠正在梅苑整理衣物,准备搬去冬暖阁。
皇宫里面派人来到荣王府。
这次,前来王府递信的宫廷侍卫不敢学皇上,径直去梅苑找沈澜珠。
而是来到荣王跟前,毕恭毕敬道:“王爷!我等是奉圣上之命特来王府禀告一声,皇太后她老人家已经苏醒过来了。”
萧焰蘅慵懒的斜倚在暖椅上,撸着一只狸猫,懒散的眸子抬起:“是么?”
“千真万确!所以,皇上希望、希望……”
他们真的不敢违逆皇上啊。
这个沈澜珠,白天就在长乐宫因为称谓一事惹恼过太皇太后,若是此刻叫沈氏,必定会惹恼这位阎王。
侍卫两难,吞咽着唾沫想了想,“不知……王妃在哪?我等可否——”
萧焰蘅就知道皇宫来的这个侍卫有些眼力见,听到王妃这个挺舒服的称谓,眼睫半落,“怎么,还要麻烦王妃去未央宫?”
“呃……其实吧,不瞒王爷,是皇太后一醒来就询问到底是何方神圣救了她。”
“所以呢?”
侍卫据实已告:“所以皇太后希望能见到救治她的恩人……”
“是吗?那你回去告诉皇太后,就说长乐宫那位已经下了命令,十日之内,我荣王府王妃得闭门思过!”
“呃——”
侍卫顿时两难,这回宫之后如何解释?
“你回吧,顺便跟小皇帝说,荣王已经恭喜过。”
其傲慢不羁的态度,令侍卫再也不敢废话。
夹着尾巴便是疾奔回宫交差。
沈澜珠抱着一个包裹,领着松儿来到冬暖阁。
第40章 喜获皇帝赏赐
冬暖阁,的确非常暖和。
暖阁内木地板中间,挖了个方形火炉,火炉里面架起了高高的干柴堆,火势正旺。
使得室内一片暖意。
的确,沈澜珠不得不佩服这男人,自己的居所如此温暖。
而梅苑却是霜天冷地,冻得松儿和小荷直打哆嗦。
这会,两个小丫头也跟着主子搬来冬暖阁,就住在旁边的丫鬟寝房。
白天,就在冬暖阁中伺候主子。
沈澜珠像搬了个家,将怀中包裹递给松儿,吩咐道:“送到里面寝房吧。”
说这话时,沈澜珠还瞟了斜倚在貂皮铺就的长椅上的男人,瞧他这慵懒模样,过的可真是舒适。
“过来,”萧焰蘅将趴在面前的花狸猫送到一旁,忽然朝沈澜珠招手。
“王爷您……唤臣妾何事?”
沈澜珠被吓得浑身一颤,尤其是看到王爷的怀中空出了地方,她很想婉拒,可是男人的手势并没放下,“过来与本王说些话。”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坐着说的吗?
她狐疑的看向王爷,乖顺的迈着莲花步走到王爷面前。
萧焰蘅勾唇一笑,伸手将她拉过去,沈澜珠一下子便跌坐在了王爷身前的貂皮椅子上。
后背却是紧贴着王爷的炙热的胸膛。
“你是我的王妃,一定要时刻待在本王的怀中,记住了么?”他忽然支起上面半个身躯,下巴轻压在她肩窝沙哑道。
沈澜珠莫名战栗,“王爷,臣妾搬过来到底住哪间屋?”
“还能睡哪里?难道不是与本王同床共枕眠?”他一手托腮,掬起怀中女人的一缕青丝在手指上无聊的缠绕缓声说道,随后才注意到小丫鬟抱着个包裹正不知所措,红着脸蛋似乎在等他说这句话。
于是,眸光缓了缓,看着松儿,“把王妃的物品送去里面寝房。”
“是,王爷。”
松儿乖巧福身,赶忙和小荷去了内室。
待两个随身小丫鬟都暂时离开,沈澜珠才坐正身子,微微埋着脸:“王爷,臣妾还没准备好要如何当荣王妃!”
“不需要准备,你就当本王仁慈……”
两夫妻看似亲昵的坐在暖阁内说着私房话。
皇宫里面第二波传话的侍卫,四喜带着两名同伴走进冬暖阁时,刚好听到王爷与沈澜珠的对话,自然也听到了王爷对沈澜珠极尽宠溺。
四喜走进冬暖阁便是一礼,“王爷!我等奉皇上口谕。”
萧焰蘅眼眸轻抬,瞥着四喜:“小皇帝今日是很闲么?”
四喜一愕,连忙解释:“不是的,王爷,我等是特地给王妃送赏赐的。”
“哦?”
萧焰蘅结结实实的一愣,随后在身前女人惊愕之后,跟着坐起来,“什么赏赐?”
四喜面露笑颜,上前来,双手恭敬的将皇上御赐之礼单递交给沈澜珠。
“皇上念在王妃救治皇太后有功,所以近日便兑现先前的承诺,特将京城‘醉香楼’赏赐给王妃。”
沈澜珠心中狂喜!
急忙打开皇上亲笔御赐的礼单,果然是讲醉香楼赏给了她。
沈澜珠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巨大的惊喜。
她回头,恰好迎上王爷的面孔,两人眼眸鼻子近在咫尺间,互相看着对方……
看到王爷与王妃之间如此恩爱,而王爷看王妃的眼神亦是如此的神情,四喜真心为他们高兴。
过了好一阵,沈澜珠才缓缓地回过头,拍着羞红了的脸颊笑问:“四喜,是不是说,我现在就可以去醉香楼让大家知道我就是老板?”
四喜点头:“醉香楼那边,皇上已经派人打点妥当,王妃什么时候想去都可自行安排。”
“哎,不过最近些日子,长乐宫那位主子给我们发了禁足令呀。”
四喜勉力一笑,躬身道:“皇上正是考虑到长乐宫的禁足令,所以才没有说一定要请王妃进宫再去看看皇太后。”
“哦,那皇太后服了三粒丹药之后怎么样?”
“承蒙王妃精湛医技,皇太后服下丹药之后已经舒醒!但是,她老人家却是到处在寻找救她一命之人……”
“是吗?她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这个,四喜倒是没听说,只是好像皇太后很想见见王妃。”
“没关系,将来咱们还是有见面机会的,现下,皇太后还是得好好养身子。”宫里有那么多太医照顾,沈澜珠也不用再为年纪轻轻的皇太后操心。
晚膳之后,萧焰蘅被一个朋友叫出去逛东市的夜市。
沈澜珠觉得还是有必要待在府中,履行十日禁足令。
所以推辞了和他一起出府游玩。
否则,到时,那老太婆不会为难自己的儿子,但是想要抓到她这个不受待见的儿媳妇的把柄,那是轻轻松松的事。
王爷不在府中,沈澜珠也懒洋洋的学起了王爷斜躺在冬暖阁撸猫。
忽然,她听到屋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咕咕。”
“这么冷的晚上,什么鸟儿啊?”沈澜珠拍拍花狸猫毛茸茸的身躯。
第41章 他竟然耍赖撒娇!
花狸猫似乎嗅到了生人接近的气息,抖着毛茸茸的身躯一溜烟地蹦出了暖阁。
这个时间,恰好松儿和小荷去隔壁院子帮忙做事。
暖阁内,只留了沈澜珠独自烤火。
花狸猫蹦到院子里面,忽地警惕的扬起小脑袋,对着幽深的夜空“喵呜”了一声。
随即在看到院子屋顶上露出的人影时,花狸猫竖起的耳朵缓缓耷拉下来。
“小花,去叫你主人出来。”
“喵喵~~”
花狸猫很听话的喵喵跑回暖阁,在沈澜珠怀中蹭了蹭。
沈澜珠不解的坐起来,“你在叫什么?”
“喵喵~~”花狸猫咬着她的衣袖,把人朝外面叼。
沈澜珠被花狸猫的这个动作浑身打了个激灵,忽然“阿嚏”的打了个喷嚏。
她不是傻子,隐约听懂了花狸猫喵喵叫声里面的些许含义。
但她觉得有些奇怪,大晚上的谁来冬暖阁了吗?
是皇宫里面来人了还是?
沈澜珠跟着花狸猫离开温暖如春的暖阁,一出来便感觉到屋顶上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她倏地扬起头望向屋顶树梢边上的黑影,“是谁?”
“你这什么记性?连我的气息都分辨不出来?!”
古叶尊者身躯如,柳叶般悄悄落在她面前。
白袍在庭院的宫灯映照下发出莹润光泽,飘飘欲仙似的走向似乎惊呆的女子。
“你不觉得有愧与我?”
沈澜珠恍然惊觉和尚怎么会直接跑来王府找她。
得意一笑,“此话怎讲?”
“别装了!你能子啊王爷面前糊弄说丹药是小僧淬炼,王爷兴许也信了,不过你还对宫里的几位主子这么说,就不担心给我惹麻烦?”
沈澜珠扬起灿烂笑脸:“这么说,给尊者招惹到麻烦了?”
“哎,宫里派人传话,说是等未央宫那位主子痊愈,就会去观影禅院拜谢!”
“那岂不是很好?!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就会给你们赏赐无数香火油钱!”
“但是……观音禅院不是你们世俗凡夫俗子所理解的只喜欢香火……”
古叶尊者仰头望着漆黑夜空,叹了口气,他真的不想因为任何人在与宫里的人有瓜葛。
虽然这件事可能沈澜珠并不晓得。
“倘若皇上真的给观音禅院赏赐,你们就大方收下吧。总之,皇太后身子痊愈,对大家伙都好。”
“是对你好。”
“也不见得只是对我好,我只不过是收下小皇帝的一座酒肆罢了……”沈澜珠说道。
古叶尊者很显然被皇帝的赏赐之物,惊诧了一瞬,不过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碧雪丹究竟是沈澜珠如何淬炼出来的。
据他所知,荣王府是没有炼丹炉的。
那么,她还有别的隐藏之地淬炼丹药?
“既然你与小僧竟在阴差阳错之间有了如此神交情分,不妨透露一下,你给未央宫那位主子治病所用碧雪丹是在哪里淬炼的?”
沈澜珠低眉,似在挣扎要不要诚实的告诉眼前和尚什么。
过了一会,沈澜珠咬着唇,有些为难的说道:“其实,我有一位师父,他老人家一向低调行事,从不在江湖露面,所以……请尊者理解其中不能言说的缘故。”
“你还有师父?!姓甚名谁,哪家宗门派别?”
古叶尊者心中震惊,下意识的便拉住了沈澜珠手腕急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