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姬的身前站着两个人,被叫做父神的人一身白金交织的衣袍,手握时间权杖,头上戴着桂冠。另一人只穿着朴素的白袍,他们背对着她,看不清脸,但玛姬知道这是谁。
主神瑞亚与预言神拉斐。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中,她一切都想起来了,自己是谁,系统是谁,她为什么会穿梭在各个世界,这些她都知道了。
玛姬望着瑞亚的背影,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瑞亚似乎是感应到了玛姬的视线,转过身来,目光看着玛姬站着的方向。
“你会因为麦田曾停驻过乌鸦而不来吗?”瑞亚这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是身旁的拉斐,还是玛姬呢?无人知晓。
拉斐明白了瑞亚话中的意思,但还想反驳,却被瑞亚的话制止了。
“她还没名字吧,不如就叫她玛姬。”
金色的麦田安静祥和,就像瑞亚说出这句话时候的眼神,从他的眼神中玛姬知道,他看到她了。瑞亚对她微微一笑,跨越了数万年,他们终于重逢。
“从深海来的珍珠,这个名字很符合她。”
*
玛姬自小没离开过这片麦田,认识的人就那么两个——拉斐和白鸟,白鸟因为会讲话,玛姬就把它当做人算上了。
她感觉的出来,拉斐并不喜欢她,但似乎是有任务在身,不得不每八天来麦田一次,教她魔咒与魔法阵。有时候的拉斐很冷漠,有时候又很热情,热情地跟白鸟一样让她招架不住。
她十八岁那年,拉斐带她去见了主神瑞亚,虽然她不知道神和人有什么区别,但主神给她的感觉很舒服,像躺在麦田午睡时吹来的风。
从此以后便由主神瑞亚来教她魔咒、魔法阵还有魔药。
有段时间玛姬的精神力一直无法精进,三个课除了魔药都止步不前,长久下来不由得心生烦闷,连看跟她搭话的白鸟都不爽了。
一气之下,她跑了,准确来说是逃课了。
她抛掉书本,赌气似的跑回了麦田。
躺在高大的金麦下,享受暖风时不时的抚摸,玛姬暖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心想着要是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再也没有烦人的魔咒,还有刺眼的魔法阵。
正肆意幻想着的玛姬感觉身旁多了个人,她放下挡住眼睛的手,熟悉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
玛姬噌的一下坐直了身体,结巴着想要解释自己怎么逃课了,转念一想,自己就是故意的啊,为什么要解释,理直不直气都得壮起来。
“瑞亚,你你你……”瑞亚睁开眼,那双金色的眼眸带着笑意落在她身上,玛姬一时间忘了脑中组了半天的词汇。
瑞亚抬手抓住她的胳膊,轻轻往下拉,待她再次和地面贴紧后才开口说道:“偶尔来麦田午睡一下很惬意不是吗。”
“嗯。”这反应不对啊,她可是恶意逃课啊,居然没惩罚她?玛姬眼睛偷瞄着瑞亚的神色,见瑞亚真没有要怪她的意思,便壮着胆,慢慢地把手臂抬高,手背正好罩住眼睛。没了阳光的阻扰,还有逃课被发现的危险,没一会儿玛姬便睡了过去。
自从跟瑞亚学习后,玛姬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每天都绷着神经,怕学落下,瑞亚会觉得自己是个笨学生,不愿意教她。她会这么想还是因为某次她称呼他为师父,瑞亚却神色严肃地说:“我不会是你的师父,你叫我瑞亚就好了。”
她当时就觉得肯定是瑞亚不愿意让人知道他有个这样的学生,精神力还不如一只白鸟,说出去怕是连他这个“师父”也会一起被笑话。
祥和的日子总会被各种意外打破。
那天是玛姬二十岁生日,瑞亚食指指腹在她眉心落下,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就将他掌握时间与空间的能力分出给她,虽然就一点,但对于玛姬来说这点就够让她花一段时间掌握了,瑞亚还说等明年她生日,再渡一些给她。
忽然白鸟急急忙忙地扑着翅膀闯入神殿中,“不好了,不好了,拉斐大人叛变了!”
瑞亚虽震惊,但思绪还是很冷静,他问了白鸟一通问题,得出了事情大致经过。
拉斐自从替他收服邪神信徒的任务回来后就不对劲了,起初白鸟以为他只是太累了,后来发现他有时候跟变了个人似的,说话动作都和原来的拉斐不一样。直到今天,白鸟在他身上感应到了邪神的力量。
拉斐被邪神控制了。
而且还在这些天里瞒着瑞亚替邪神重拾民众的信仰,如今的邪神就差一次祭祀就能苏醒,到时候连瑞亚都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他毁灭世界。
瑞亚连忙起身,前往拉斐所在的地方。
然而瑞亚走后没多久,玛姬就被邪神信徒伪装的白鸟掳走了。
邪神的信徒在知道她是唤醒邪神的关键后,掳走她祭祀给邪神。他们在玛姬全身用象征邪神的月牙刀划下召唤邪神的魔咒,最后将她抛入冰河中,唯一的出口被堵住,玛姬只能感受着自己无力的挣扎。
许是被逼到了绝境,玛姬激发了体内瑞亚渡给她的能力,扭转了时间与空间。
她变成了一缕魂魄在世间飘浮着,于是她看到了拉斐是如何被邪神控制的,又如何在与瑞亚的相处中一点一滴的偷走他的神力。但这神力邪神和拉斐都用不了,他们就将这些神力封印起来。
她还看到瑞亚发现邪神的计谋,与双眸如邪神一样的拉斐打了起来,最后伪装白鸟的信徒给了瑞亚致命一击,好在真正的白鸟及时赶来,它带着重伤的瑞亚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