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这方印盖下去,说明祁铭之决定从即刻起,启用长明军旧部,正式开始骠骑将军的平反之路。
此路艰难,主子已经谋划多年,阿陌亦等了多年。
“起来,像什么样子。”
祁铭之不轻不重地申斥。
阿陌几乎是瞬间红了眼,起身缓缓道:
“属下们等这一日,等得望眼欲穿。”
“如今情势对我们有利,皇帝欲来淮安,若是太子和怡王都伴驾,这便是我们的机会。”祁铭之镇定道,“把这封信送到北境,交到师父手里。”
阿陌狠狠抹了一把脸:“是!”
“嘱咐师父一句,若是今年事成,请师父秋日里回淮安一趟,一起过个年。”
“是!”
阿陌应了便要走,又被祁铭之叫住。
“芸姑娘如何?”
阿陌复又拱手:“芸小姐今日与两个丫鬟出门放风筝,现下在城东草场。”
“嗯,”祁铭之极轻地应了一声,“你去吧。”
阿陌点点头,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祁铭之看着桌案砚台中未干的墨,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里他不敢停下,是因为先前的筹谋都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
十年前散入各方驻军的长明军将领们,在过去的两年里基本都被祁铭之联系到。
这其中有一大半人是当年骠骑将军亲手培植起来的战将,时至今日也依旧愿意相信戚将军无辜。
被贬四方不得志,大家都期望着翻身的那一日。
而同时,皇帝即将来此,京城的动向不可不盯。
祁铭之借助回春堂的势力,把自己的眼睛遍布了全国各地,在梁国的土地上精心编制了一张网。
现如今他虽还是一介白衣,但正如常瑾泽那日所说一样。
他的所作所为,外人看来与谋反也无异。
且他确实已经有了这个能力。
祁铭之将用过的毛笔投入水中,拿起绢帕擦了擦手。
伏蛰十年,父亲在朝中有亲友无数,可临到头来却没有任何人替他讨过公道。
既然如此,那么只能他亲自来了。
芸京墨闹了半天,终于从枳香的怀里接过了风筝线,捏住那一截儿细线的她开心得像个小孩子,回头惊喜地看着枳香木香二人。
“小姐好棒!”枳香不遗余力地拍手捧场。
芸京墨更开心了。
她自小似乎就和这种游戏无缘,放风筝从来都飞不上天,偶尔就算从别人手里接过来,也多半要落下来。
没想到现在竟然还好。
难道她的游戏黑洞体质,随着穿书换身体之后变好了?
她拉着细线,满心畅快,迎风奔跑。
耳边突然传来枳香的尖叫:
“小姐小心!”
芸京墨猛地回头,还以为风筝就要落下来了,可一回头便知道要糟。
脚上被绊住,身体已然失了平衡,左脚绊住右脚结结实实“碰”地一下摔倒了。
“哎哟!”
芸京墨捂着小腿,摔倒的时候硌到了石头,当即疼出了眼泪。
两个丫鬟连忙跑过来。
枳香紧张坏了:“呜呜小姐,是我不好,不该这个时候喊你。”
木香蹲下去,想要为芸京墨简单做个包扎。
这一下跌得结实,好在穿得厚,腿上虽然被硌得生疼却并无大碍,反而是手掌心落地的时候擦破了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