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之仁!便是你这脾性,就是没有我给你使这些绊子,你那些大事也一样都成不了!”
芸京墨惊得张了口:“你在说什么!”
激动之下,芸京墨才察觉自己一身冷汗。
他知道祁铭之的身份了!
他知道多少?!
顾珏转过眼珠,恻恻看她:“看来是连你都告诉了。”
祁铭之八风不动,面色无一丝一毫的变化。
“你连她都说了,却还穿着这身衣服做出悬壶济世的姿态。呵,祁铭之,你同我有什么区别?!我们一样都做不了圣人!你我的手根本就不是拿来救人的,究其根本,我们都一样!!”
顾珏语气凌厉,直取人心尖。
祁铭之打了个手势,阿陌立刻会意,右手往下按头截断了他的话。
“不一样。”
芸京墨看着他,没了方才那样的激动,语气平和下来。
“至少目前为止,祁大夫一直都在救人。而你——栗乡这几日死的所有人,都该在你这里记上一笔。你要做万人唾弃的罪人,就别想着拖别人同你一起堕落,你不配。”
芸京墨同顾珏的交情算不上深,再加上又向来厌恶背叛二字,与他出口便毫不留情。
顾珏气血微平,脸上的红晕已不知是病的还是气的。
他低着头,兀自咬牙:“呵,你知道个屁。”
此话没能牵动祁铭之的半点动静。
他反而缓缓侧目,看向了芸京墨。
若论起曾经,他是什么样的人芸京墨的确是不知道。
反而朝夕相处了六年的顾珏,更有可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了解他的过去。
只蛰伏如此之久,顾珏也并没能从他的小心警惕中得到再多的消息。
反而是说了这些话,祁铭之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你是郑薛桐的人?”
虽是疑问的语气,但话里话外都是肯定。
芸京墨向着祁铭之挪了一步,这和她猜测的一样。
顾珏终于再次抬头,眼底忽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
“呃!”
“小心!”
阿陌被后杵了一下,不慎让他脱了身。
祁铭之眼疾手快地拉了芸京墨一把。
再抬眼的时候,顾珏已经一个跟头翻起,迅速与阿陌拉开了安全距离,干脆利落地一提脚,带起一根木撬杠握在手中!
满屋的回春堂医者从刚才起就已经傻了,这时再慌乱起来,便如乱锅蚂蚁堵在门口,一阵手忙脚乱。
阿陌反应极快,旋身回手便是一拳!
顾珏横棍格挡,却听“哒!”地一声。
有一物从他袖口中飞出,正好砸在了芸京墨的脚上。
“嗯?”
芸京墨弯腰正欲拾起。
顾珏情急直扫,像是怕丢失重要之物,要将那东西捡回去,想要速战速决!
但阿陌哪里是那么容易甩开的?
一棍出去,阿陌下腰躲过,拳脚又已迅速攻至面门!
“该死!”
顾珏脚步灵活,右手撤了三分力气,猛地挥开一棍,劈手来夺!
“当心!”
芸京墨只听耳边急声,而后一阵剧烈的钝痛从肩膀上传来!
“唔呃……”
木撬杠的末端正中肩胛骨,她吃痛地闭上眼睛,手没松,可是感觉肩胛骨像是要碎掉了一样,生理性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