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累了?”寇元青低头笑着看她。
“这么多的人。”她轻声嘟囔。
“没事。”寇元青说,大步抱着人回了凤仪宫。
之前未成婚,他总要忍,总要克制,可现在青阳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他的妻子。
一觉睡到申时多,季雁来懒怠的起了床,采春轻声禀报道常信总管带着内廷司一干人在外面候着。
没急着动,先喝了口茶稳稳神,季雁来才不急不缓的出去,见过了众人。
内廷司掌使是一个四十余岁的内侍,其他总管年龄不一,全都在三十往上,只有两人是女子,其他都是内侍。
听着脚步声响起,她们身形未动,通身都是皇宫内院教养出来的礼仪,只是眼神微的一扫,觑见了那片绣着凤纹的裙角,就都跪了下来,恭敬行礼,“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季雁来坐下,叫了声起。
一众宫人就都站起了身,站在前面的掌使恭恭敬敬的说了他的名字,刘信,又一一说了那些管事都是做什么,叫什么。
有管膳食的,针线的,库房的,洒扫的等等。
季雁来一一记下,又给了赏赐,便命人退下,只余下一个叫巧云的,是凤仪宫掌使。
常信带着人退了出去,她还稳得住,几个管事忍不住惊讶,没想到这位皇后娘娘即没打压,也没笼络,只是给了赏赐,就让她们走了?
正思衬间,便见常信停下。
“陛下。”他福身行礼。
众人心中一颤,忙不迭的跟上。
寇元青大步过去,直奔寝殿,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常信挥了挥手,让它们都走走,自己则跟上了天子。
他们没忍住往后看去,就见天子抬手制止了宫女的行礼,又问其中一个宫女皇后在做什么,脸上的神情,竟是她们从未见过的温和。
那宫女她们记得,是皇后带进宫中的贴身宫女。
以后,应该就是着凤仪宫的大管家了。
说是宫女,可谁都知道,若非她刚进宫对宫内不熟悉,这掌使之位且轮不到那叫巧云的来做。
一群人之前只听过天子时如何的钟情皇后,却从未见过。
而这深宫之中,感情是最信不得的,何况还是帝王的恩宠,可在这一刻,看着天子的神情,他们不得不信。
“看到了吗?知道怎么做了吗?”刘信头也不回的问,直接走了。
当然知道。
一个正得圣宠的皇后,只要不傻,便明白忠心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
见完了人,季雁来倚在美人榻上,正有些无趣,便见着采春摆出来的针线筐,里面一抹月白色引得她眼神一动,探手拿了起来,又取了针线,继续绣了起来。
临风窗下,外满日头西沉,把天边都映成了橘色。
红衣如火,云鬓雾髻,珠玉为饰的女子低眉敛目,做着刺绣,浑身上下都透着慵懒之姿,偏眼角淡粉,双眸水润,只是淡淡斜来一眼,便是数不尽的娇媚。
寇元青看的脚步一顿,却不是为了那份美色。
青阳在等他。
这样想着,他几乎瞬间就忘记了刚刚议论朝事的淡漠,变得欢愉起来。
“在绣什么?”他迈步过去,见着季雁来似乎想把手上的东西放下,便上前一步,好奇的问。
“没什么。”季雁来垂眸,口中淡淡道,正要把东西放进去,却发现一只大手横空过来,给拿走了。
“抹额,给我的?”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寇元青拿着抹额,笑看季雁来,坐在她身边亲昵的问,顺手就把人揽进了怀里。
“不然呢?”季雁来把他手里的帕子抢了回来,水眸流转,没有看他,口中娇嗔着说,又小心的把未绣好的抹额放进了针线筐。
她针线活着实算不上好,绣起来就格外的慢,别看只是这么一点点,她足足做了一个月。
“你耳朵红了。”寇元青靠在她的肩上,低笑道。
“藏光!”本就有些不好意思,这人还偏要说破,季雁来嗔他。
寇元青忍了忍,没忍住,上去讨了一个吻。
季雁来还是不能习惯这样的亲昵,眼睫轻眨,却没有躲,只是指尖微颤的拽住了他的衣袖。
两人亲昵了许久,等到用完晚膳,歇了大半日,季雁来总算有了力气,拉着寇元青出去,准备转一转凤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