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
以前他也曾无聊在新闻上刷到过这个女子,但当时他对她并没什么特殊的感觉。而现在,当他看着照片里侧头望向窗外的桑粒粒,心中却是一突,生出了一股奇怪的感应。
于是他的眼神倏地一冷,盯紧了面前的穆清云:“我知你们族中有异术,但你难道不知道我也是有的吗?还想当面对我施术,我看你是在找死!”
桑先生猛地一拍桌子,一下就把面前的手机砸得粉碎,然后冲着门外招手:“来人,把他赶出去!”
同时他怒气冲冲对着穆清云道:“我念在你年纪尚小,又一心为族中着想的情况下这次就放过你,但是下回,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穆清云知道这人性格阴晴不定,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如此不讲理,一言不合便要赶人出去,一时情急,喊道:“她已经不是她了!难道你没发现吗?”
桑先生一顿,粗犷的眉毛渐松,侧头闭目又细细感受了番。
但是方才他怒意太盛,将手机砸得太碎,是以上面残余的信息已经无法让他做出有效判断。
穆清云又道:“而且我有没有施术,您完全可以感受得到的。”
桑先生的唇缓缓抿成一条直线,片刻之后点头承认:“你确实没有用那劳什子手段对付我,但是你也无法向我证明她就是我女儿。”
穆清云:“我是没有办法,但是她自己会有办法不是吗?”
他将被砸得粉碎的手机拢起,只取出其中的电话卡,然后将剩下的碎片悉数扫进垃圾桶里:“但前提是您要愿意见她。”
桑先生沉思片刻,之后点头应道:“我可以见她一面,你走吧。但若这次不是,下次你便休想再用这种消息蒙我,否则便休怪我不顾两族情面。”
穆清云:“自然。”
对方说得冷淡,但以穆清云的骄傲自然也不允许他低头,于是两人不欢而散。
等穆清云走后不久,屋内男子坐得无聊,对手下吩咐一句之后便起身准备去外面逛逛。
宴会是在一处绝美的湖畔,此时天色已晚,湖面上星星点点燃起数盏花灯,上面正有主人家请的歌星在上面莺歌燕舞。
突然,其中一盏花灯上突然传来一道空灵如百灵鸟的嗓音,歌声婉转,桑先生一下听得痴了。
“昔有扶桑,桑载有乌,然乌任性,惹羿射之……桑折界分,骨肉永隔……”
琴声幽幽,歌声呜咽……自那盏花灯之上散于夜空中,最后落入桑先生耳里。
他的眉毛一皱,正要跟手下人吩咐叫对方停了歌舞的时候,却听花灯之上突然隐约传来一阵呵斥之声:“谁叫你唱这歌的?!赶紧停下!”
紧接着,就是一名身着白衣的小姑娘被人一把从花灯里搡出来,对方一个站立不稳,顿时“扑通”一声落水,看着楚楚可怜,动人极了。
他心里一动,原本想叫停的话突然就变成了:“去跟他们说无妨。”
说罢,他想着一会儿还要见桑粒粒,便径直转身,然后离开了。
身后的商善羽一下呆住,似是没想到桑先生竟然没按剧本所说来扶她。但事已至此,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说什么,便只得咬咬唇,委屈巴巴地重新爬上花灯。
而主办方则是一脸晦气叫她赶紧去后台换衣服:“走走走,之前就跟你说好按照说好的曲目来,要是不会就直接说不会,在这里瞎唱什么?”
今天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请到桑先生的,要是叫她一个歌星唱的曲把人气走,那他可真是杀了人的心都有了。
这般想着,他手下的动作又粗鲁几分,只搡得商善羽小脸通红,气不打一处来。
等商善羽被人轰赶着到了后台,她终于再也忍不住把身边的人全都赶出去,然后目露阴狠质问空气:“你不是说我唱这歌就可以把人引来,然后跟人套上交情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四下里一派安静,被她质问的对象也是有点懵逼,不明白事情为何是如此走向。
不过它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谋划失误的,于是片刻后它便更加阴狠地怼了回去:“还不是怪你自己?早早地就想脱离玖宸,桑粒粒的气运都没被你吸完就好高骛远跑了,导致我现在无法清楚算出桑粒粒的事情,能怪我吗?”
商善羽气结,顿时不甘示弱怼了回去:“当初我脱离玖宸你不也是同意了的么?现在来怪我扰乱你的计划,怎么不直接承认是你自己无能呢?”
一人一空气在那里互不相让怼个不停,但是这一幕落在外人眼里,却是商善羽正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一时间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还以为这姑娘落个水竟然把脑袋搞坏了。
且不说这边商善羽正在跟空气中那道声音狗咬狗互相指责,另一边桑粒粒一到宴会门口就遇到了前来接她的穆清云。
“原来你也来了,还以为你不来了。”
桑粒粒一看到他,便莫名感觉心安,然后主动迎了上去。
穆清云勾唇,缓缓绽开一个微笑:“当然要来,我已经跟对方约好,他就在二楼包厢等你,走吧。”
说罢,他便伸出一手,极为绅士地挽着桑粒粒往旁边的小楼行去。
就在两人即将进去的瞬间,他们身后却是传来一道惊讶的女声:“桑粒粒?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表演在那边湖面,你往这里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