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来着?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临出门前演练好的台词被他忘得一干二净,满脑袋只有眼前的人,以及她身上那股幽幽的暗香。
他想说她很香,但是不是因为玫瑰而香。
但是话一出口,却变成了:“呃,不,不香。”
他懊恼地咬住唇尖,鼻头因为桑粒粒愈来愈靠近而沁出丝丝汗珠,他忍不住微启了唇开始小而促地呼吸,一副被桑粒粒勾得忍无可忍的模样。
桑粒粒笑得仿佛偷吃了鱼的猫咪,眼神慵懒,终于挺身放过了可怜的穆清云:“喂,你还没给我看你的本体是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自那天湖畔,桑粒粒一番油腻而又霸道的告白之后,两人的相处模式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穆清云虽有心掰正桑粒粒那奇怪的言论,但无奈每次他还没开始,就被对方那热烈而露骨的表白给惊得头脑发麻,别说拨乱反正了,就连思考都险些要罢工。
今天更是如此,饶是他昨夜已经通宵恶补穆妈扔过来的奇怪传承,但仍是还没开始便已经被桑粒粒弄得丢盔弃甲险些逃走。
他紧着嗓子勉强推开还仍旧赖在身上的桑粒粒:“呃,粒粒……”
甫一出声,他便发现自己的嗓音哑得厉害,像极了奇怪传承里的那些做了奇怪的事情的人。
他的耳尖顿时更红了,仿佛快要沁出血珠,桑粒粒好奇地吹了吹:“咦,怎么这么烫?”
穆清云顿时惊得一下跳将起来:“粒粒!”
“今天就要完成任务了,你能不能正经一点?”他颇有些气急败坏地道。
眼看着对方已经到了忍耐极限,桑粒粒顿时满意收手:“好了好了,你放心,我肯定会完成任务的,只是你喜欢我吗?”
穆清云有些难耐,他撇过头轻而长的呼吸,试图让自己沸腾的心绪平定下来,轻声道:“你怎么不管什么话题都能扯到这个问题?难道你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要关心的事情了吗?”
桑粒粒用手指勾着他颊侧细碎的长发,葱白的指尖仿佛小小的刷子,刷得他的心尖痒痒的。
“当然有啊。”她说。
穆清云的呼吸一窒,方才还痒痒的心尖顿时涩了下:“哦?”
“比方说关心你什么时候答应我的求婚?”
桑粒粒大笑着用指尖勾了一下他的鼻尖,一触即收。
穆清云的心便如同失去依靠一般,忽悠一下荡向高空又坠落下来:“啊,你……”
他有些难堪地发出两个音节,然后惊恐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习惯了这个口味,这次竟然没有觉得腻。
桑粒粒逗完他,便催着他过去吃点东西:“你看你瘦的,得多吃点才行,你现在还是不能吃荤吗?要不要我喂你一点?”
之前穆妈曾经来找过她,虽然没有明说他们是属于什么类型的水族,却是告诉她他们一族是需要大量的高蛋白来维持生命的,虽然他们已经成精的在饮食上受到的制约会小一点,但是如果长时间不进荤腥,还是会引起身体病变的。
而穆清云的身体之所以会如此虚弱,便是因为他自小因为诅咒缺乏营养所至。
现在诅咒虽除,但是多年来的饮食习惯已经养成,他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大肆进补,只能细水长流。
所以现在桑粒粒每次见着他,除了逗他玩,便是催他去吃东西。
然而穆清云却是没动,只是指着她做的小玩偶其中两只:“这只蓝鲸,还有小虎鲸送给我可以吗?”
此话一出,桑粒粒再次忍不住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水族?我以前以为你是蓝鲸,因为每次你都只要蓝鲸,但是今天连虎鲸也要,难道你就是这两个中间的一个吗?”
穆清云抿抿唇,耳尖染上一丝红:“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水族规定,必须等到成婚当日,方可露出本体给伴侣看。”
于是桑粒粒眼神一塌:“好嘛,那你倒是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答应我的求婚?”
说起这个,穆清云又有些不高兴。
之前第一次表白,他没赶上。于是便计划着要在她之前提亲,结果还不等他有所表示,穆妈就上门跟桑粒粒聊了一回。
也正是那回,桑粒粒竟直接跟穆妈提亲了,可把穆妈给高兴坏了,回去当时就跟族人炫耀了个遍,说自己的未来儿媳跟她一样,是个爽利霸气的。
只是穆妈高兴了,穆清云却是有些失落:他竟然又一次没赶上桑粒粒的节奏。
桑粒粒虚眼瞅着他的神情,虽然笃定他没有别的人,但被摆的冷脸次数多了,饶是强大如她,心里难免也有些不高兴:“每回提起这事你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就趁早说,我也不会勉强你。外面可还有一片森林等着我呢……”
这话不假,桑爸虽然没有强行阻止两人见面。但是与生俱来的敌对习惯,还是会让他老人家频频给他上眼药。
就在今早穆清云来找桑粒粒的时候,他就看见穆爸正在家里调/教族内弟子,说是要等桑粒粒完成任务之后庆功助兴。
想到桑爸挑的那些人以及他们的着装,穆清云心头难得地涌上一丝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