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前方有着许多搭着木架的路边摊贩,中间的道路上行人络泽不断。
她大概环视了一周便挑好了位置。
苏陌选了个面善的卖包子大娘摊子旁,便将手上的东西摆放下来。婉桃帮着她将棋盘搁在地上放好,嘴上却怀疑地问道:“这真的能行吗?”
“应该行吧!婉桃你别站这,你去大娘那买几个肉包吃着。”婉桃是个姑娘家,苏陌不想让她跟着抛头露面,就让她去卖包子大娘那边待着。
婉桃本不想答应,可是她转头环视了周围一眼,发现人人都好奇的往这边看来。
就苏陌这张脸就够引人瞩目的,更别说还有个姑娘在她身旁,婉桃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没办法只好依了苏陌的话。
苏陌将提前写好的白布挂了出来,侧目围观的行人一看,不得了了。白布上黑字写着:对弈一局只需一两银子,摊主若输便赔十两银子。
别说是路人,就连婉桃都吓一大跳,觉得苏陌是不是得了臆想症,她不会下棋的啊!也拿不出来十两银子!
婉桃想冲上去阻止苏陌犯傻,可已经有人走进摊位细声询问。婉桃只觉一个晴天霹雳,面上的神情都僵住了。
“我与小兄弟对弈一局如何?”一个面容俊美,身材高挑的男人将一两银子递给苏陌,饶有兴致地说道。
“可以,不过公子你得蹲着,因为没地方坐。”苏陌说着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她这摊子实在太简陋了些。
“无妨。”男人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屈膝蹲了下来。
裴江眼底闪过兴味,他倒是想看看在街边摆摊的小公子到底是初生牛犊,还是真有两把刷子。
苏陌看过风锦国的史册,了解到围棋在这里是有别称的,叫黑白棋。虽然叫法不同,但和围棋的下法却无甚差别。
说到围棋苏陌还是个中翘楚,否则也不会在大街上摆出赔十两的架势。
裴江手执白子示意让她先;苏陌也不推辞,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黑子放在‘三三’的位置上,裴江狭长的眸子微眯,默不作声地将白子落下。
两人你来我往,皆敛声屏息不欲多言。过了良久,到裴江落子他却看着棋盘陷入了沉思,额头上冒着虚汗,更甚至他换了个姿势蹲。
这让苏陌微微抬眸看去,见他冷凝着脸便知道他没招了。
不知不觉中,这里已经被路人团团围住。有的人连连叹息,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因两人在对弈中,不能插嘴,便急的上火。
婉桃已然瞧不见苏陌的身影了,她吃了一口包子,眼巴巴地望着熙攘的人群。
卖包子的大娘见状也好奇地凑过来,冷不丁地开口问道:“那位小公子可是你夫君?倒有些能耐,让那么多人去围观。”
“咳咳!”婉桃吞咽不及,被包子噎住,当即断断续续咳嗽了起来。
大娘觉得吓到她不好意思,转身给她倒了碗水递过去,说:“对不起了姑娘,是我鲁莽出声惊扰了你,让你受惊了,先喝口水顺顺嗓子。”
婉桃颤抖着手接过碗,细细抿了几口水才止住咳嗽,喝完后将碗还给大娘,她才回道:“她不是我夫君,她是我…哥哥。”
“那他定亲没?”大娘想着苏陌要是没定亲,可以考虑让自己女儿嫁给他,这小公子衣裳穿得不差,相貌也是一等一,还有不小本事,她女儿嫁给他也不会吃亏了才是。
大娘连定亲的日子都想好了,谁知婉桃脸色复杂地说:“她已经定亲了,刚定下不久。”
“那真是太可惜了。”大娘顿时露出可惜的神色,这么俊秀的小公子和她女儿居然没缘分,真是不凑巧。
婉桃和大娘谈话间,苏陌那边已分出胜负,裴江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道:“是我输了,这一两银子挺值的!”
和苏陌下棋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就连那些棋艺精湛的大臣们都没带给裴江这种感觉。
他动了动麻木的腿,正要站起来,视线却正面迎上苏陌的脸颊,他顿时僵住了身体。
人群中一青年男子见裴江呆住,也不再抱胸看戏,忙上前扶他起来,低语询问:“主子?您没事吧?”
苏陌耳尖,把那男人的话听得清楚,内心不由得唏嘘,感情还是个公子哥,随身还跟着随身护卫。
有权有势的人就是舒爽,苏陌眼底略过艳羡,她也想做有权有势的人!
裴江哪里是虚弱到要人搀扶的地步,他甩开侍卫的手。
他凑近了的苏陌一些,看清楚了她耳垂上的耳洞,惊得下意识后退了数步,伸手指着苏陌‘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位公子没有大碍吧?”苏陌有些担心他是输不起,看着裴江的视线带上了审视,最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无事,吓到小公子了,实属抱歉。”裴江自觉失礼,平复了下心中的震撼。他把腰间的荷包取了下来,递给苏陌示意她收下。
苏陌不肯接下,摇头说道:“你已经付过银子了,这我不能再收。”
裴江却认死理,将荷包塞到苏陌手上便倒退了几步,他斟酌着开口说:“在刚才的对弈中,我收获良多,这银子就当是谢金,你万万不可推迟!天色也不早了,小公子还是早些归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