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旦：“噗！”
房间一片安静，只余下鲁旦被茶水呛咳的声音，不过，他很快压住那股劲儿，但肩膀不太抽动。
鲁旦憋笑憋得肩膀只抽抽，心里坏笑，让尺尺那丫头尽和他老婆胡吹牛皮，现在好来，看她怎么收场？
顾尺尺脸不红气不喘，老神在在道：“姐姐，实不相瞒，我现在还是个打工人呢，光靠我投资，那只是杯水车薪。但是，咱们可以去找我的老板陆总！”
“噗！”鲁旦刚压住咳嗽的那股劲儿，想喝点茶水压一压，没想到，就听到了顾尺尺坑陆总的话。
“咳咳咳……”
邓茗烦了，侧咬牙切齿道：“鲁旦，你要再这样喷下去，我就让你去中心广场表演喷泉。”
一直看戏的两个老头子憋不住了，闷声笑了起来。
顾尺尺当然看出了鲁旦刚才想要看她笑话的表情，这会儿躲在邓茗身后，狐假虎威，朝鲁旦扮了个鬼脸。
鲁旦忙着应付自家妻子，瞪了顾尺尺一眼。
邓茗：“你还瞪我！”
“不是，我没瞪你，我……”
夫妻之间打是亲骂是爱，邓茗好好疼爱了一番鲁旦，捋了一下头发，回头笑着和顾尺尺道：“咱们接着说，对了说到那儿了？”
顾尺尺记得，她们得去薅陆裴浅羊毛！
她接话道：“讲到去找陆总拉赞助，姐，你写的剧本是个大背景，这些景不能廉价，要不然就看起来没有质感。”
邓茗：“对的对的，就是这样！尺尺啊，你简直说到我心坎上了。”
顾尺尺一脸淡定，“所以啊，为了让我们的剧本能更有把握通过，咱们得改改。”
“怎么改？”邓茗忙问。
卢编剧和鲁旦一阵心塞，他们之前跟她说了那么多，她一个字都不肯改，现在顾尺尺只不过说了几句，就愿意改了？真是不忿！
哎，不对，愿意改剧本是好事啊？怎么他们心里还有点不太高兴。
顾尺尺继续道：“我觉得星际虫族、外星人来犯这个背景，特点就是危机四伏，家园受到冲击，那咱们就把它变成末世来了怎么样？”
“末世这个景比较好搭，反正应该比星际要省点钱？”
邓茗想了想，“有点道理。”
顾尺尺继续加把劲儿：“还有婆媳这个关系啊，我觉得很好！就应该这样，只不过，光是婆媳太单调了，女性之间的互助也不光是这么一种关系，咱们可以从多个方面来体现女性之间的联系。”
邓茗一副言之有理的模样，低头沉思。
鲁旦张了张嘴，他心里想：那这还是原来的故事吗？可迫于媳妇刚才的敲打，他不敢贸然开口。
卢编剧出于想让学生自己醒悟过来的想法没开口，折腾去吧，他就不信这两个女生还真的把陆总拉来。
金导演那就更没有立场开口了。
顾尺尺观察了一下邓茗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问：“姐，你觉得我们刚才讨论的结果怎么样？”
其实她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私心的，她在末世生活过，她不想这段记忆会被自己渐渐遗忘，趁她现在记忆力还可以，她想找个方法将那段时光记录下来。
“我觉得很好，但是末世这个背景，我需要多去找一下资料。”邓茗开口道。她十分心动，顾尺尺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她心里。
顾尺尺轻松了：“那有啥，你要是不嫌弃，我给你说说我的对末世的想象？”
“好啊！”邓茗兴奋了。
两人叽叽喳喳讨论到了开拍前，并且约定好了等邓茗在剧组工作结束，两人再慢慢聊。
金导演和卢编剧觉得有必要给顾尺尺紧紧皮儿，别聊嗨了，把演戏给忘了。
顾尺尺忙道：“那不能，正经挣钱的本职工作不能忘。”刚才聊剧本属于休闲娱乐，性质不一样。
金导演给顾尺尺说戏：“这一幕是你从酒吧后门走进小巷，你的身份……”
他顿了顿，“你的身份不简单，所以你的笑，得有丰富的层次。”
顾尺尺想了想，问：“那我是正义的那一方，还是邪恶的那一方？”
卢编剧和金导演对视了一眼，这主要得看顾尺尺待会的发挥，如果她演得好，那下一季就有这个人，演得不好，那就算了。
卢编剧忽悠道：“亦正亦邪。”
“哦。”顾尺尺懂了。
导演出声，摄像开拍。
不远处传来警笛声、音乐声、吵杂声，后门，“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一头樱粉长发的女生一脸不耐从里面走出来，眼神还有点惊惧。
她走到小巷，还回头看了一眼。
但是，转回头后，表情却一变，之前的担忧惧怕全然消失，像是换了个人，眼神镇定，邪魅一笑。
她笑的时候正好走到了小巷的昏黄路灯下，把这个笑衬得更加别有深意。
走过路灯照耀的范围，女生隐入黑暗，只留下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小。
片场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看愣了。
刚才那个笑，实在是太……引入遐想。
刘景木也在看，主要是为了简飞雪的任务，现在看来，简飞雪实在说得没错，顾尺尺就是有灵气。
“好！”金导演双眼发亮！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毕竟下一季的剧本都还没写，他就是要让大家对顾尺尺这个角色感兴趣，想要知道，那就看下一季！
卢编剧也很满意，顾尺尺那个笑，让他忽然有了许多灵感。
至于之前两位大佬的担心？呵，担心是什么，早就不见啦。
顾尺尺听到导演说OK，当然开心，但她挠了挠头，道：“导演，我想再来一遍。”
金导演是个允许演员自由发挥的导演，前提是这个演员演得好，显然顾尺尺已经进入了他心中的这个行列。
“你说。”连说话都慈祥了。
顾尺尺道：“我是不是在走出来的时候，加个转刀的动作？这样会不会更加亦正亦邪？”
她自己对亦正亦邪的解读是，极有可能是凶手，又有可能不是凶手，所以，得有一个表现。
金导演：“你会转刀？”
“会一点。”顾尺尺从包里掏出一把小刀转了起来，小刀像是加了发条，在她掌心赚了起来，冰冷的刀刃与莹白的肌肤、鲜艳的指甲一对比，那感觉就出来了。
金导演沉吟片刻：“可以多拍一版，不过最后用哪个，还得在商量。”
“那是当然。”顾尺尺道。不过这就不关她的事，她就管演好。
又拍了一版，还是长镜头，一次过，顾尺尺完美杀青。至于下一季的具体事宜，有鲁旦帮她商议。
邓茗在看过顾尺尺那一笑后，更加坚定要和顾尺尺合作的心。
“尺尺，倒是你可一定要演我们合作的那个戏。”这就是宝藏演员，一定要提前预订档期。
鲁旦在一旁轻咳：“我是她经纪人。”
邓茗灿烂一笑：“老公。”叫得十分缠绵。
顾尺尺龇牙一笑：“邓姐，他要听我的。”
邓茗立刻变了脸色，“鲁旦，你给我等着！”
鲁旦：他媳妇绝对学过变脸。
有用就老公，没用就叫全名，他就是一个工具人！
第38章 与其欠他人情，不如欠我人情
拍完戏的第二天, 顾尺尺以为能专心收拾东西，以备搬家，谁知唐柳过来通知今天开新单曲的会议。
圈圈摆摆手道：“吃姐，你放心去, 我给你收拾, 家里有没有什么我不能碰的地儿？”
“那倒没有, ”顾尺尺出门前检查了一下双开门大冰箱的插座，“反正家里只有这两台双开门大冰箱是我的私有财产, 明天搬的时候不要落下这两个就好。”
唐柳好笑：“好了好了，别唠嗑了, 早点去也能早点回来。”
顾尺尺安心地走了, 最重要的物资——银行卡就在她身上，她才不怕呢。
好巧不巧，好不容易去一趟公司，还遇到了陆裴浅。
“陆总！”因为昨天刚和邓茗商量要一起坑陆总, 啊，不是, 是找陆总合作, 心莫名地有点虚, 所以她今天的这声问候声音特别大, 感情特别充沛。
陆裴浅停了下来, 清俊眉眼微微一眯，声音最后一个字微微挑起：“你又做了什么事吗？”
肯定一点, 把“吗”去掉就行！但顾尺尺肯定不能这么说，最重要的是邓茗的剧本八字还没一撇, 还是先算了。
“什么事？”顾尺尺反问, “我怎么不知道呢？”
陆裴浅定定看了她两秒, “走了。”
“陆总慢走！”顾尺尺望着他后脖颈处的纹身，嘴角挑起一抹坏笑。
在一旁没敢吭声的唐柳：怎么感觉陆总的脚步越来越快了呢？
会议室。
顾尺尺听了一个多小时的demo，只觉头昏脑胀。
音乐负责人见状，道：“尺尺，要不你还是先确定一下这首歌的感觉吧，就算是甜酷，也有很多感觉，我们可以根据你的意愿来挑选。”
顾尺尺抬眼，认真道：“如果我知道我要什么感觉，我还会在这儿盲选吗？”
音乐负责人：……
他抱拳：“莽撞了。”
顾尺尺滑动鼠标滚轮，无意间，瞟到一首歌叫《停车场舞台》，这个名字有趣，她点了一下，富有节奏感的音乐从喇叭里传出来，显示空旷的几声，然后逐渐热闹起来，最后到了副歌部分，完全是个大party，而且旋律非常洗脑。
顾尺尺耳边一亮：“就这个了！”
音乐负责人也觉得很不错，不过拿起资料一看，迟疑了：“好是好，但是这个作词作曲的人没什么名儿，估计就是来投个Demo撞运气！”
顾尺尺更赞成了，恨不得举双手双脚：“那不更好，这更便宜啊！”她赚得多，公司赚得多，她赚得少，公司赚得少，那算出来，还是双方都赚多点比较划算。
音乐负责人哑口无言。你要这么说，那他真的是无法反驳了。
顾尺尺催促道：“老师，你联系一下问问对方今天有没有空，请对方来一下，争取早日敲定。”早点搞定回去收拾东西换新房子呢！
“好好好。”音乐负责人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急猴儿的艺人。
刚好到了饭点，顾尺尺去食堂解决午饭，又省了钱，简直完美。
可能她今天的黄历和陆裴浅相冲，两人又在食堂碰面。对方还直接坐到她面前，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陆总？”顾尺尺有点心慌。
这不声不响的，才是大事啊。
她细细一想，除了最近有点忙，没去给陆总做菜，好像、似乎……她没做其他事。
顾尺尺的心提了起来：“陆总想吃我做的菜？”
陆裴浅摇摇头，终于舍得开金口：“听说你欠了柳榶郁一点人情。”他用词十分谨慎，不是一些，而是一点。
顾尺尺终于从脑子里挖出来了这件事。当时她好像的确把话放出去了，可问题是——
“陆总，你怎么知道？”
陆裴浅放下水杯，纸杯子在他那双修长双手映衬下，身价好像涨了数百倍，看上去贵气不少，“昨天有个聚会，他在我面前说的。”
顾尺尺立马明白过来：“看把他给嘚瑟的。”
“但这人家没说错啊，”她认清事实，“我以前的确多亏了他帮忙。”顾尺尺还是很有良心的，欠她的和她欠别人的都记得。
陆裴浅非常赞成顾尺尺用“嘚瑟”二字精准概括柳榶郁的行为，以前他还觉得柳榶郁不错，现在嘛，呵呵。
“所以，我有个解决方法。”
顾尺尺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既然不是来找她的茬，那她就没必要担心。
“什么方法？”顾尺尺呼噜噜吃了一筷子红烧牛肉面，在她的推荐下，大叔大婶们的厨艺有了长足的进步，最起码现在食堂的饭菜已经跟正常家庭的口味无异了。
陆裴浅慢条斯理道：“你与其欠他人情，不如欠我人情。”
顾尺尺：债务还带转移的啊？
她抿抿唇，但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她和陆裴浅最起码是站在同一战线上，是自己人，还能经常见面，关系也不错，最多她以后给陆裴浅做几次免费的菜就是了，但是柳榶郁就不一定了。
柳榶郁是书中的男主按照剧情，他和姜瓷最后建立的公司可以是和南风娱乐对打的。
“但是，我有两个疑问。”
“你说。”
顾尺尺问道：“柳榶郁会接受我们的做法吗？另外，我要怎么还你的人情呢？”
陆裴浅回答道：“柳榶郁会接受的，这是我的事，你不用担心。至于你怎么还我的人情……”
他沉吟两秒：“我还没想好，但肯定不会强人所难。我总比柳榶郁要靠谱吧。”
“那也是。”顾尺尺觉得这句话没毛病。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顾尺尺晃晃悠悠回到会议室，《停车场舞台》的词曲人已经来了。
顾尺尺惊讶：“是你啊！你之前去过《我要当老板》的烧烤摊吧》？”
虽然她叫不出姓名，但她还记得这张脸。
苏怡努力压住内心的兴奋与激动，笑着点头：“顾小姐，你好。”虽然顾尺尺不记得几年前她们在停车场相见的场景，但是能记住一个多月前的场景也很好了。
她的专业是法律，但爱好是写歌，她当年还是因为顾尺尺才有这个爱好，可是没等她的能力提升上去，顾尺尺就被黑了。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现在正好赶上好时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