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巧巧的头顿时耷拉下来,有气无力道:“我,可,可是那天上人家的女孩子都识字的。”
郁氏放下勺子,蹲下,直视女儿的眼睛:“我们生在大庆,长在大庆,除了贵族,大庆的女孩都是不读书的,知道吗?”
郭巧巧瞪大眼睛,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娘,对不起,我,我想读书,对不起!”
郁氏眼睛一红,将她抱在怀里:“想识字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无能,对不起,孩子。”
不该把你生在这样一个艰苦的世上,让你受尽委屈,这一刻,郁氏心中生出无限愧疚。
郭巧巧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读书?娘,为什么那天上的女孩子都能读,为什么?”
郁氏忍住心中酸涩,将女儿紧紧搂进怀中,咬着牙齿,心痛难耐。
同一时间,京城,宁安长公主府,叶宁安坐在凉亭中,望着天上的屏幕,倒抽一口凉气。
没有皇帝?没有世家?没有贵族?人人平等?这,怎么可能呢?但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她不相信,所以现在她该怎么办?是随着x国走下去,还是别的?叶宁安心中纷乱至极。
“公主殿下,陛下传召。”
“公主殿下,陛下传召。”
还没等叶宁安理出思绪,外面就传来太监呼喊,她收敛心绪表情,淡淡道:“走吧,进宫!”
等叶宁安到御书房时,发现六部尚书,以宗正寺的宗正循王为首的皇室,以越国公为首的世家贵族,甚至连在叶青宸登基后再也没出现的苏太傅,也罕见的露面了,可以说,如今在这的人包含了整个大庆一半的显贵,叶宁安心登时提到嗓子眼,只觉善者不来。
她压了压裙子,同往常一样,给叶青宸行礼,谁知这一跪下,就没能再起来,不安感爬上后背:“陛下,皇”
“宁安,你可知罪!”宗正寺宗正循王冷冷看着她道。
叶宁安心一跳:“循王叔,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宁安有何处不对,您指出就是,何必如此?”
“你还装蒜,宁安。”循王大怒:“要不是你非跟那辛氏联络,做什么琉璃工坊,制盐工坊,那些刁民怎么会到处宣扬x国?”
“就是,宁安。”叶宁安二姐阳平长公主此刻也是满脸不忿,一把掌拍在桌子上:“你之前说琉璃赚钱,大家就任你去折腾了,可如今呢,那个x国大逆不道,居然要彻底绝了皇室的存在,你还不打算关掉工坊吗?因为它们,那些刁民居然还以为有了底气,真是不知所谓!”说起这些,她就满肚子火。
原来是因为这个,叶宁安趁人不备擦了擦手心的汗,才开口:“不管是谁开这个工坊,都要招帮工的,二姐。”
叶阳一噎,“可不管是招都不会招女子的,还说你没有被那辛氏蛊惑,生出了忤逆之心?”眼见叶阳被打废,循王立刻披甲上阵。
是的BBZL,她想当皇帝,但不是因为辛芷煖,而是她一直一直都有此心,叶宁安冷静道:“那是辛氏的要求,她给予琉璃方子时提的,皇兄应该也清楚的。”说着她望向叶青宸。
叶青宸闻言八风不动:“但我们现在不需要她的技术了。”
什么?叶宁安大惊,顾不得礼仪,愣愣直起身子:“为何?陛下?三个月,琉璃可给您赚了将近五十万两银子。”
众目睽睽下被揭短,叶青宸脸上出现淡淡尴尬,但很快就消失了:“都是往事,不必再提,你将琉璃工坊与制盐方子都交给工部,从今以后,你就继续好好当你的公主,不必再参合这些,如辛氏再找你,也不必理她,x国是x国,大庆是大庆,没必要样样都学。”
最坏情况出现了,叶宁安心沉底,她同辛氏联勾搭的那天起,就预料到自己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没想到,工坊才刚起步,他们就想拔掉自己这颗刺,可他们有没有问过,刺愿不愿意?
刺头叶宁安自是不愿的,她沉声道:“陛下,工坊不过刚刚起步,有许多问题,皇妹都没解决。”
叶青宸脸不变:“有工部在,何事不能办?”说着声音一扬:“工部尚书,你当真如此无能,连有前车之鉴的琉璃都制不出?”难怪六部尚书都在,叶宁安心头火起。
工部尚书脸青了,肚中痛骂,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他做什么了,转头就成个废物?
“回陛下,有方子在,想必不难,只要公主殿下给的是真的。”陡然被牵连的工部尚书站出来就狠狠戳了叶宁安一刀,戳完还不满意,又面露微笑道:“想必有陛下在,应该不会是假的,是不是,公主?”
其心可诛,软硬兼施,他不整死自己不甘心吗?叶宁安望着神情逐渐冷漠的皇帝,心头滴血。
“那还请您有空来我这交接吧。”说着她忍了又忍,直把舌头咬出血,才神情平淡的看向叶青宸:“陛下,此事就听您的,皇妹还有事,请先允许我告退。”
达到目的,叶青宸对叶宁安的去留丝毫不在乎,闻言只点点头,让她退下。
“公主,您,您受伤了?”强撑身子的叶宁安出宫门就倒下:“没有,回府,让黎小姐来。”
“是,殿下。”
才处理完海安镇杂事的黎月华闻得公主相招,衣服都没换,迅速从家中赶来。
结果刚进府,就看到公主躺床上,面如土色,呼吸急促,黎月华心慌了慌,顾不得行礼,追问道:“公主?”
叶宁安摆摆手,示意黎月华自己无事,缓缓坐起:“御林军统领家的小姐答应我们的要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