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镜拿出了自己的小灵通。
封策：“……”
封策：“你他妈怎么这么穷？傅凌楚是抠比吧。”
黎镜：“我没觉得这个手机有什么不好的。”毕竟小灵通也是傅总买的单呢。
封策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眼，忽然嗤笑一声：“昨晚那些包，你知道够你买多少手机的吗？”
黎镜清清白白地说：“或许够买很多手机，但我不稀罕。”
——她稀罕的是大别墅了啦^_^
封策看着她天真愚蠢的神色，心里忽然一松，放任自己的某些念头浮了上来。
姐姐太遥远，太容易受伤，封策要保护好她。
至于黎镜……她的确有着不一样的品格，她视金钱为粪土，不爱慕虚荣。让这样的人来作为替身陪伴他一时片刻，他不是不能接受。
封策干脆直接把自己的手机扔给她：“自己输你手机……”
话没说完，手机叮咚进了新消息。
封策瞬间坐正，拿起手机点开对话框，看都没再看黎镜。
黎镜很淡定地收回了手，一看就知道叶嫣给他发了消息。
封策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阅读，从字里行间感受着叶嫣的温柔。
[阿策，不要为了我乱花钱啦]
[我现在在好好治疗呢，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熬夜哦]
[心][心]
黎镜瞥了一眼，无声笑了笑。
昨晚傅凌楚和封策的动静那么大，叶嫣肯定已经知道了。
作为看完了全书剧情并且深谙各种套路的人，黎镜非常能揣摩叶嫣的心理。三条大鱼原本是稳稳地游在她的池塘里的，她并不需要怎么费力，只需凭借自己白月光的光环和病弱的人设就能得到他们全部的关心和宠爱。
现在感受到他们的关心发生了一些偏移，叶嫣是需要试探和维护的——让封策不要乱花钱，其实就在悄无声息地点醒他们为了黎镜而疯狂下注的事。
啧。
封策花了半节课来琢磨怎么回叶嫣的消息。
黎镜就好好听了下陆缅老师的课——指和系统对话。
“喂喂，能听到吗老师。”
“hello~~”
讲台上，男人执教鞭的手微微一顿，然后面不改色地继续讲下去，眼神却越过整个教室的同学，精准地落在了黎镜的身上。
黎镜甚至感觉到她附近一圈女生都屏住了呼吸。
黎镜笑了笑，继续干扰他：“老师工资多少呀？是不是很多呀？”
陆缅讲课的声音没停，一边把ppt切换到下一页，一边用磁性低沉的声音道：“同学们，要专心。”
——哦，让我专心工作刷剧情，行吧。
这时封策也终于给叶嫣回完了消息，失神了片刻，然后转过头看黎镜。
他此刻是真的觉得，他需要这张脸在他身边陪着。
封策：“手机号。”
黎镜配合地拿起小灵通，却刚好进来了一条短信，封策一眼就看见了。
[明天。公司。过来。]
时间，地点，语气。
傅凌楚。
封策不屑一笑：“他花了多少？我也可以。”
黎镜当着陆老师的面，开始表演什么叫专心。
她握着小灵通的指尖发白，纤浓的眼睫颤抖着，被牙齿咬住的嘴唇殷红得发烫。
“封策，”黎镜的声音很低，“你也要这样侮辱我吗？”
封策的视线不自觉地盯住她的脸，叶嫣从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她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易碎的宝物。黎镜不是。
但这样的黎镜却让人移不开视线。
封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又憋又爽的感觉，却仍是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问：“不可以吗？”
黎镜：可以，很好。
两位男主都进入了替身虐恋线，她要尽快把傅凌楚的好感度也拉到25%以上，让他们打起来打起来。
而这也意味着她和白月光的对决也暗中拉开帷幕——原主是单方面被虐，但到黎镜这儿就属于隔空斗法。
接下来的剧情可以往刺激方向走了。
——“可以。”黎镜终于做出回答。
女孩两侧的头发柔顺垂落，封策只听得到她细颤的声音，却看不到她的脸。
唯有站在讲台上的银发男人，正面看到了黎镜闪动的眸光。
带一点点挑衅意味，刹那间芳华尽显。
黎镜勾唇对系统说：“当然可以，男主二号终于想起来付费了耶。”
陆老师讲课的声音一顿，然后轻笑起来。
坐在前排的女生集体眩晕。
黎镜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像保持着自己破碎的骄傲，对封策说：“傅凌楚可以让我的奶奶住在最好的养老院，接受最好的治疗，你又能做什么呢？”
封策一愣。
原来她跟在傅凌楚身边，竟然，是因为这个……
——「封策好感度+2%」
小孩真的好刷√
封策不自觉地被带进了她的节奏里：“你……需要我做什么？”
黎镜像是犹豫了很久，才终于抬起头，莹润的眸底泛红：“这段时间以来，我身边一直有人在跟踪我。不是傅凌楚的保镖，我也不知道是谁……”
当然是叶嫣派来的私家侦探啦——斗法第一步，适当引导一下男主，看看他们能不能发现白月光的多面性。
最关键的是，叶嫣这么久了还用的是十万块聘请的那一位。
她很不满。
“我不需要钱，也不需要你的包。”黎镜揉了揉眼。
封策：“……我会找出那个人的。”
“谢谢你。”
翻译一下她的意思——
叶嫣，该给她打钱了叶嫣。
第10章 好韭贴贴
10
目睹了黎镜表演的全过程，陆缅眼底划过稍纵即逝的笑意。
情绪和台词都非常到位，不愧是……他最优秀的员工。
封策往椅背上一靠，看着黎镜被黑发挡住的脸，伸手想去扒拉：“你转过来——”
他刚伸出手，讲台上的老师忽然开口。
“下边这道题，请一个同学上来回答。”
男人嗓音极其好听，像乐器被拨动的音符。
通常这种时候，学生们都是提着头拼命祈祷不要抽到自己，但陆缅就不一样了。这一刻底下所有人眼神晶亮，就差直接举手上台。
陆缅垂眸看着点名册上一排排的名字，然后开口：“黎……镜同学，来了吗。”
黎镜：我就知道。呵。
她假装紧张地捏紧袖子，然后慢慢站起身。整个教室的目光都汇聚过来，看着她从阶梯教室的后排走到讲台上。
“同学们在底下也可以做一下。”陆老师说。
于是整个教室的头都低了下去，唯有黎镜走上讲台，站到陆缅跟前。
此时两人相距不到一米，黎镜闻到了来自他身上的味道。和近乎闪耀的银发不同，他身上有着清浅沉香的木质东方调，让人觉得幽远而神秘。
她拿起笔，偏头看了老师一眼，眼神很有些意味。
陆缅微微低头，几缕银发垂落在前额，用只有他们俩的音量，轻声回答了黎镜刚才用系统问他的问题。
“老师的工资，应该比你多。”他说。
呼吸间，带着甘冽的薄荷味。
要命。
——不过黎镜到底是业务能力top1，她一边有点被蛊，一边心想：人帅也不能瞎吹牛。
都是给穿书局打工的人，陆缅工资能有多高。
她开始在黑板上写写画画地解题，陆老师在一边检查。
在题马上就要解完的时候，陆缅忽然问道：“让男主们逐渐为你倾倒的感觉怎么样？”
“还行——”
黎镜勾唇写下最后一笔，偏头，“你要试试吗。”
陆缅微微一顿。
以他的身份，从来都是以俯视的姿态，看着那些世界和世界中穿梭的人们。
这一刻却忽然被黎镜拉进了她的游戏，成了她的猎物。
这感觉，非常奇妙。
陆老师顿了两秒，就轻笑起来，声音也没有再压低：“黎镜同学解得非常好，大家可以对照一下答案。”
封策正往这边看着，黎镜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羞涩，低着头回了座位。
她敲敲系统，还是没声。
和陆缅说话的时候，系统直接怂得掉线了，也不知道在怕谁。
于是黎镜还是用系统call了陆缅：“老师，我这是退休前最后的工作，咱们就不要互相为难了好嘛。”
陆缅垂眸，温声回答：“我怎么难为你了？”
“就是——我挣点养老金，你就别往主神那里打小报告什么的啦。”
黎镜坐在座位上，两手托腮，打量着陆老师如同造物主的神迹一样完美的脸，心里有点痒痒。
“这样吧——”黎镜语气有点拽，“等我做完这个世界的任务，会在整个世界最清澈的海域旁边买一栋大别墅。你只要不阻碍我，到时候我给你留个别栋，怎么样？”
陆缅：“唔。”
陆缅：“很荣幸。”
虽然整个那一片房产似乎……都是他的。
封策皱眉看着黎镜：“还看？”
黎镜收回视线：“我在看我写的那道题。”
封策皱着眉扫了一眼老师，然后提起黎镜：“走了。”
黎镜认为陆缅已经接受了邀请，于是心情愉快地离开了教室。
有钱真好啊——
她要继续勤勤恳恳割韭菜嘻嘻。
…
封策大少爷虽然暴躁，但的确说到做到，当天回去就帮黎镜找人去了。
跟踪黎镜的那个私家侦探，其实她自己随时都能逮住，只不过这是一个很好的向叶嫣传递信息的窗口，所以她让他蹲到的都是她想透露的信息。
等这个人被封策揪出来了，不知道会透露多少有关叶嫣的消息呢？恐怕不会很多，但能引起封策的一点点怀疑就行。
给高高在上的白月光制造一点危机感，才能做一颗自力更生的好韭菜。
当晚。
封家别墅后的小巷子里，一个人被绑着扔在地上。
大少爷抱着胳膊看他两眼：“你在跟黎镜？”
那人：“饶了我吧少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负责跟踪汇报她的行踪！！”
封策懒得废话，叫人搜出了他的手机。打开之后，消息记录删得都很干净，只有一条半小时前的通话记录没来得及清理。
联系人没有名字，只有一串号码。
但奇怪的是……他打的是海外电话。
而这个国家代码封策非常熟悉——叶嫣就在那个国家。
更多的，那个私家侦探也并不知道，他的这位雇主显然很有警惕性。
思索再三之后，封策拨通了叶嫣的电话。
因为在想黎镜这这件事，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个时间点叶嫣有可能还在休息。
电话通了，她的声音仍旧温柔。
封策问：“姐姐，你最近有没有关注什么人……”
“嗯？什么人呀？”叶嫣的声音很疑惑。
封策猛地回过神——他怎么会怀疑姐姐？
黎镜值得他来质问叶嫣？
封策觉得，他真是失心疯了。
何况，姐姐那么善良那么温柔，怎么可能会在背地里做些事情？！
“没什么，”封策直接转了话题，“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此时，大洋彼岸。
叶嫣垂眸看了一眼时钟，心里腾起一点点古怪的不悦。
以前封策对谁都粗心大意，唯独对她会用上最罕见的体贴。而这一次，封策竟然在她可能还在休息的时间打了过来。
叶嫣的心底生出了隐约的不安。
可那个黎镜……只是一个身世凄惨、过得穷苦的普通人而已，不过是碰巧生了张和她一样的脸。
人和人是有差距的，她还不配给她造成威胁。
——“我也很想你，阿策。”
叶嫣试探着道：“我好一些就回去看你们，你会等我的对不对。”
封策极其肯定地说：“当然。”
于是。
黎镜的小灵通收到了傅凌楚以外的来信——
封策：[跟你的人我已经处理掉了]
除此之外，只字不提他可能发现的一些有关叶嫣的信息。
男人，啧啧。
黎镜好整以暇地把手机拿开，心想等到了60%的好感度我看你怎么纠结。
然后她检查了一下进账明细——
叶嫣为了黎镜花了八十万，全部划了过来！
黎镜：嚯。
黎镜：好韭韭贴贴！
这80w不止用来为黎镜请更贵的私家侦探，还包括了收买和打点的钱。可以预想，在接下来的剧情里，白月光对替身女主的迫害一定会成几何倍加强。
——海景大别墅又添几平米！黎镜很满意！
她忍不住对着小灵通上傅凌楚和封策的名字看了两眼。
“看看人家白月光都出手这么大方了！你们这些男主在干什么！！！”
抠比！
系统弱弱地说：「但是他们前两天好像一人买了十个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