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情形,这样的声音,像是一道钩子,彻底勾去了崔思道一贯淡漠寡情,克制禁.欲的形象,透露出内里的艳.色来。
这好像和以往的师兄大相径庭。
莫玉笙紧张得身子僵硬直愣,不知过了多久,她脸色涨红,迟钝想起来非礼勿视,自己应该闭上眼睛的。
于是她立即闭上了眼睛,只是心绪却起起伏伏,心跳也如同擂鼓。
如同度日如年一般,莫玉笙闭上了眼睛后,却满脑子都是方才的场面。师兄那些细微的动作神态,有股扑面而来的浓烈色.香感,让她心里慌张又窘迫。
莫玉笙心思不定,她只好咬咬唇,开始在心里默默诵起了《般若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念到此处,莫玉笙突然敏感的嗅到一股浓烈腥膻的气味,她身子一僵。
同时,莫玉笙忽然听到师兄低哑的唤她的名字:“笙笙,笙笙……”
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一些事情,但她到底学过医术,所以莫玉笙很清楚此刻发生了什么。
她连经文也诵不下去了,只能用指甲死死掐住身边的屏风架子。
莫玉笙的身体也没有僵持多久,她又如同一缕不受控制的轻烟一般,身子晃了晃,便忽然附到了一旁冬日白梅屏风上,正悬挂着的发带里。
莫玉笙心里隐隐有种自己要消失了的熟悉感,于是她下意识睁开了眼睛,却又被眼前一闪而过的画面,吓得立即阖上了眼睛。
虽然只是一瞥,但她刚才清楚的看到,师兄那只白皙修长,半点污垢不沾,平日里也只是批阅奏章,拔剑挑刺的右手,现在正拿了她的那方白底绣了鹅黄色迎春的帕子。
那帕子上、他的手指上,以及铺设了乌金地毯的地面上,都沾染了好些显浓稠而星星点点的白色。
莫玉笙感觉脸颊作烧,一股股热气上涌时,她下意识睁开了眼睛,然后控制不住慌乱的起身,一下子从软榻滚到了柔软的地毯上。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惹得红药急匆匆走了进来查看。
红药一进门就见到自家姑娘已经醒了,她坐在柔软的地毯上,神色茫然一片,小脸同脖子都红通通的一片。
这模样该不会是发热了吧?红药心里一紧,她三步并做两步走,非常快的到了莫玉笙身边后,她弯腰去拉自家姑娘,并一脸紧张的询问。
“姑娘可是哪里不适?怎么你脸色红通通的,难道是风寒发热了?”
莫玉笙闻言如梦初醒,她自觉无法见人,只能抬手捂住发烫的脸蛋,无措又慌张的解释:“我,我没生病,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莫玉笙捂住脸的指缝悄悄变大了些,她偷偷朝红药露出水润氤氲的眼睛,向红药重新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说辞,像是在说服自己:“没错,我就是做噩梦了。”
红药点头,心里很不放心的想要吩咐人去小厨房,熬点姜汤给自家姑娘喝。
她随口提了一嘴这事:“喝了姜汤也能预防一下风寒,不过姑娘到底做了什么梦?您的梦一向听玄灵的,也不知这回是梦到了什么……”
上一次的梦境巧合,红药隐隐听到一点,但她真的只当成了巧合,并不太放在心上,毕竟梦境之事太过虚无缥缈。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莫玉笙竟忍不住想到两次相同的经历。
她受伤那次,不经意间碰到了师兄腰间悬挂的蟠龙佩,而这次师兄束发的发带,又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脸。而且她两次都是附在这两样东西上,然后醒过来的。
红药重新将莫玉笙扶到软榻上,她摸了摸自家姑娘的额头,发现果然不太热了,便道:“那奴婢先去让人熬姜汤了。”
莫玉笙想着事情,她一时没有回神,只下意识点头:“那你去吧。”
红药走后,莫玉笙才忍不住喃喃道:“这算是什么呢?难道我苍天怜我,让我死而复生后还能触物入梦,预示将来吗?”
这样说,她方才做的那个梦,极有可能是真的了?!
莫玉笙脸色又红了起来,她如同被深深吓到一般忽然起身,开始慌乱的翻找自己贴身带着的,那方白底绣鹅黄迎春花的软帕。
可是她袖子里没有,腰上也没悬系着,连口袋里也没有!
莫玉笙眼睛瞪圆,她的帕子果然没在了!
同时她脑子霎时里闪过,师兄手中那方已经被污了的帕子,莫玉笙顿时羞窘的难以自持。
她不禁跌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捂脸叹息道:“这梦境竟然也是真的吗?这该如何是好?能预示一下师兄的将来纵然很好,可是我不想做这种梦呀!”
现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让她接下来,该如何自然的去面对师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