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楼公主不肯松口,而父皇……他也有意试探三哥。”
“盛余容是裴青的左膀右臂,如今虽然我把持大部分兵权,但若父皇与三哥联合,并非没有逆转的可能,如果能一个伽罗楼公主拉拢三哥,也不失为一桩好买卖。”
裴湛语气平和,仿佛这个联合所针对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乔娇沉思片刻,分清其中的利害,忽然灵光一闪:“上一世,似乎没有听过盛公子有这样的传闻。”
虽然她当时被束缚于风月楼内,但来往的无一不是达官贵人,不可能对此事毫无印象。
裴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上辈子,我并没有那么快开始动作,而伽罗楼公主根本没有出现。”
乔娇微微睁大了眸子。
迦罗楼公主会来联姻,不过是为了在战乱中寻求庇佑。
而上一世裴湛开始动作是在三年后,而到那时,皇帝中毒越发虚弱命不久矣,未立下太子而导致国有内患。
就算伽罗楼真的因为裴湛的夺权而心生恐惧寻求联姻,那也不会选择一个皇帝随时可能驾崩,国无太子的国家,而是会更青睐于一样强大的邻国。
这也是上一世盛余容没有遇到这种难题的原因。
乔娇眨了眨眼睛,睫毛垂下一片倒影:“既然这一切祸端由殿下带来,殿下难道不该承担起责任吗?”
裴湛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笑意,似乎猜到了什么,黑沉的眼底聚集起阴沉的怒意。
乔娇好似浑然不觉,撑直了身子俯身过去:“五殿下英明神武,应当知道破局之法是什么。、
裴湛抬眼,看见乔娇的眼睛里面倒影着自己,可这一刻,他并没有丝毫的喜悦。
“五殿下,你代替盛公子应了这一劫,如何?”
第72章
裴湛眼中出现震惊和受伤的神色,好似第一次遇见乔娇一样:“……这就是你心底话吗?”
乔娇皱了皱鼻子,听出裴湛话中的苦涩,但百思不得其解:“五殿下又何故如此,好似我存心害你一样,王爷向来是来者不拒,听闻那公主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总不至于让殿下委屈。”
“乔娇,”裴湛的声音充满苦涩,“我这辈子,只有你,也只会有你。”
“殿下又何故如此,除了给自己徒生烦恼之外,还有什么好处吗?”乔娇冷漠回答,“得不到的是最好的,王爷按理说已经知道我的滋味了,又何必再庸人自扰。”
裴湛心里一痛,低吼:“乔娇,不准这么说自己。”
“裴湛,”乔娇忽然起身,重重的阴影压下,娇美的面容冷若寒霜,裴湛竟然就在这幅表情下失去了所有的言语。
“你可知道,这辈子最令我恶心的就是你。”
“阿娇……”裴湛呼吸间有如千万根银针刺痛,“……是我不对。”
“与上一世你做了什么无关,”乔娇垂眸,“只是,你可知道,你的存在就让我恶心得想吐。”
“这一世,我保住了爹娘的产业,我有忠心的仆人,有清白的身份……唯独你的存在,一次次提醒我,还是上辈子那个千人枕的妓/女。”
“你为什么不彻底地死去呢,哪怕投胎转世前尘尽忘,说不定我还能平静地面对你。”
裴湛瞳孔骤缩。
裴湛几乎是狼狈地离开。
自那夜后,裴湛似乎就在乔娇身边消失了。
包括与他有关的一切,例如街尾那栋无人居住的宅子,终于遣退了所有下人,门口挂上了厚重的黄铜锁。
京城的雨季过后,就彻底转了风,正是天干物燥的时候。
云娘最近乐于给乔娇做各种羹汤,明明只是吩咐后厨一句话的事,偏偏爱自己动手。
乔娇捧着温热的瓷碗,觉得云娘把自己当成了女儿养了。
趁着乔娇喝汤的时候,云娘在一旁为她念信。
乔家下面的铺子按月来上报各种事务,但今日才是月中,一早上就差人急急忙忙地送来信件。
云娘拆开信件,刚念了两个字,就没声了。
乔娇从碗后传出声音:“怎么不继续了,做了一笔大生意不应当是件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