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想说,这座山春天时会有不少文人墨客,王孙贵族出来游玩,来过这里并不稀奇,可有一种直觉告诉他,乔娇指的,并不是那种时刻。”
那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乔娇伸出手指,抚摸过小溪边长满青苔的鹅卵石,其色如黛,形似蝉。
乔娇弯了弯唇,这块石头,她见过。
“我好像记得,上次来时,也是有墨侍卫护送。”
“姑娘记错了。”
“分别时,墨侍卫还答应过,会接我回来。”
墨云已经发现乔娇并不是真的在和自己说话,她的眼睛透过自己看向别处,或许是另外一个也姓墨的侍卫。
“可惜,我食言了。”乔娇的声音很轻,“我没有回来。”
“如果属下是他,不会有任何怨言。”
乔娇抬起眼,就算发现墨云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却不打算解释,反而理所应当:“你算是什么身份,有资格管着我么。”
墨云顺着梯子道:“是他不知好歹了。”
乔娇知道墨云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也不打算解释,有些事情,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意义,再来一次结局也不会改变。
……
乔娇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京城。
城中还是一样的繁华,不多时,喧喧嚷嚷的人声就把最近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情送入两人耳中。
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自然是五皇子即将被处死的事。
连续奔波数日,乔娇没有什么胃口,带着墨云随意寻了街边的小面摊子坐下来,叫上两碗清淡的吃食。
听到隔壁高谈阔论处死五殿下一事的利害关系。
“听闻谋害伽罗楼公主的并不是五殿下,而这五殿下是为了给一女人顶罪,这才惹了圣怒,落得此等下场。”
“这什么骗鬼的鬼话你也相信?”另外一人反唇相讥,“老弟我可是有可靠的门路,听说那女人不过是小小的商户之女,虽然现在家里头是她在做主,可再厉害也怎么会有谋害一国公主的本事?”
“依我看,就是那五殿下干的,还是圣上英明,以大局为重,大义灭亲以维护邦交。”
另一人被说得面红耳赤,“你这竖子怎敢口出狂言!那可是殿下,也不怕被拉出去砍了你这榆木脑袋!”
对面的人哈哈大笑,“老弟你可别乱担心了,京城中谁人不知道五殿下五日后就要被当众处死,唤他一声殿下还是抬举他了,该被砍头的,可不是我啊!”
两人的声音不小,周围的食客都听得一清二楚,有人听得津津有味,有人神色淡淡,显然这个谈资已经被翻来覆去不知道说上了多少遍,对它已然没有多大的兴趣了。
但没有一人站出来,指着他们的大不敬!
乔娇觉得面食寡淡了些,没吃两口,倒喝了不少汤,她觑了一眼墨云,“你家主子快被砍头了,不去救他?”
“殿下的命令是让属下以乔姑娘为重,至于其它的,相信殿下自有安排。”
“可是,那是被砍头啊,”乔娇以手掌为刀,做了个砍头的手势,“听闻侩子手的宝刀锋利无比,手起刀落便骨肉分离,比集市上杀鸡还要简单。”
乔娇笑眯眯地继续刺激,“还是说,为了配得上裴湛的身份,直接上龙头铡?”
墨云自然不会因为乔娇的几句话乱了分寸,只是把她胡乱比划的手按下,“姑娘,此处人多眼杂,你还是戴罪之身,还是不要惹人注目为妙。”
乔娇把手抽出来,一点也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
两人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墨云看到乔娇的选择后,有些奇怪。
“为何姑娘会选择这一家?”
“当然是因为这里最安全,”乔娇朝伙计抛出几两碎银,“住一晚。”
“好勒!”小二马上带他们上去看房。
乔娇环视一周,虽然简陋了些,但好在还算干净。一个满意,她又偷摸摸地塞给小二一点碎银。
墨云把她视金钱如粪土的大手笔看着眼底,默默盘算起自己这些年存下来的银两,觉得有些吃力。
等打发走了小二,乔娇问他,“你可知这里是谁名下的产业?”
墨云毫不费力地报出名字:“盛家。”
“所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说对吗,墨侍卫?”
墨云:……